搞完期中考试,咪咪轻松了许多。
跟班主任和学校请了两个月病假,这一期都可以不去学校上课,只参加期末考试。
这个假本来不好请的,虽然高山竹给班主任和校长汇报的时候说了田有益的情况,滔天洪水中救人受伤,身体看着好像没什么事,实际上脑子受创失去了那段时间的记忆,而且常常头痛头晕,无法正常上课,但学校不大相信,直到最后一堂考试,咪咪的试卷只做了三分之二就趴在课桌上睡着了,监考老师喊都喊不醒,汇报上去,学校才相信了,准了他的假。
第二天,田爷爷一早就来了,带咪咪去县医院做了个全身检查,胸部和脑部都拍了片。医生说没大毛病,轻微的脑震荡和精神高度紧张造成精神困顿,生活在平和安全的环境中,是可以慢慢养回来的,近几个月精神和身体都不能太劳累。
田爷爷送咪咪回来,特意跟孙子交代,不让咪咪早起晚睡,也不要让他挑担子干体力活。到了晚上,还跟在三江的田守岗打了电话,说了咪咪的情况。
田守岗在路边找了辆便车,连夜赶了回来,找熟人买了猪肉、葡萄糖,补脑汁,亲自给咪咪做饭,增加营养。上午把水沟边高坡黄土全部挖了,插了红薯。这是把儿子要做的事提前做了,免得他一门心思去挖土种菜,休息不好。
保叔他们下午全体回归。是信会计打电话通知的,说一中答应该付的工程款明天中午全部到位,所以保叔他们连夜赶工,把旧房子彻底拆除,捡了些废旧材料堆放在滨江路10号,中午干完领了工钱搭班车回来了。叔叔们首先是问候咪咪,看咪咪没大毛病,打电话跟信会计核实了情况,工程款确实已经到位,干脆都回了红岗,睡一晚又赶早到一中继续建教学楼。
咪咪催爸爸去工地。田守岗就决定晚上回来睡,督促儿子吃营养品,给儿子煮早饭搞点好菜,并跟他约法三章:1,一天吃两个鸡蛋,一餐肉;2,早上睡到自然醒,头不晕了才能看书;3,小菜和高山竹一起去卖,但不准挖土种新的菜,不准挑粪水泼菜,要泼水泼粪喊爸爸。
咪咪点头答应。田守岗才跟着兄弟们去了工地,但从此以后都是早出晚归,当然前提是在益县城区做事。
咪咪就这样昏昏沉沉睡了一个星期。早上爸爸离开他不知道,高山竹离开他也不知道。迷迷糊糊醒来时,太阳已到阶基中间。摇水洗漱后,才彻底清醒过来。揭开锅盖,饭菜还是热的。吃了饭,泡碗葡萄糖水喝了,打开屋子里所有的门窗,就在男生房间安坐下来看书算题。往往是学习完一科,高山竹就回来吃中饭了。就着锅里的饭菜,烧灶火加热一下就是中餐。
咪咪肚子饱饱的,实在吃不下,高山竹就给他搞两个水煮鸡蛋,泡碗麦乳精搭配着吃。然后就给咪咪补习功课,一般是讲解半个小时,咪咪提问半个小时,高山竹睡半个小时,再由咪咪喊醒他去学校上下午的课。
高山竹去学校后,咪咪想睡就睡,不想睡就继续看书学习。
晚餐一般是咪咪搞,两菜一汤两个人吃,其中必有一样荤菜,咪咪觉得很丰盛。
田守岗一般要天黑以后才回来,睡觉前一定要亲手倒了补脑的药汁给咪咪,看着他喝了才放心。
“咪咪,看你实在是吃饱睡足了,可为什么没长肉啊,好像还瘦了点。”这天吃了晚饭,两人在等婶婶们送菜来,高山竹围着咪咪左看右看,转了两圈,忍不住说道。
“不可能,我跟猪差不多了,睡了吃,吃了睡,怎么会不长肉呢。”
“你摇桶水自己看呗。”
“不看不看,丑成这样,看了会做恶梦。”
“英俊的小伙子呢,你这样还说丑,别人还活不活呀。”
“乖,你们两个都乖。”
咪咪抬头,看见了说话的望婶,她和相婶、助婶挑了菜走到了地坪。咪咪赶紧起身去接。望婶放下篮子,拉着咪咪左看右看,连声说“乖,乖”,相婶助婶都围了过来,争着看人,赞叹着“乖”。
这一周多,也就是从咪咪回来后,婶婶们来送菜,不是4个就是3个,来了就围着咪咪看,好像不看紧点下一秒咪咪就会消失似的。
“婶,男孩子不能说乖,要说英俊,说爽朗。”高山竹边清理菜边和婶婶玩笑。
“是,山猫子和咪咪都英俊都爽朗。”
说完婶婶和侄儿都哈哈大笑。
3担菜整理成两担,1担大路菜为主,只有上面两把娃娃菜和小白菜,用篾丝箩装着,高山竹挑;1担是纯娃娃菜和小白菜,两个篮子装着,咪咪挑,准备1篮子卖给学校,1篮子卖给独立小屋。
婶婶们看见咪咪还是和以前一样利索爽朗懂事能干,放心地回去了。咪咪锁了门,和高山竹去卖菜。这也是咪咪中断了半个月卖菜生活的正式复出。前几天都是高山竹挑了菜进去,咪咪守着菜在外面等。
见到咪咪,田师傅和郭师傅都很热情,走上来问寒问暖,问东问西,就是不能问咪咪在三江救人受伤的事。
“咪咪,头痛好些吗”田师傅关切地摸摸咪咪的头。
“好些了,谢谢田师傅,谢谢郭师傅。”咪咪和平时一样笑眯眯的,“现在小菜是旺季,我们就多搞了一些。两位师傅看看。满意不满意。”
“这一箩筐有多重,我们过下秤。”郭师傅翻看了菜,对质量满意,想看看斤两够不够。
高山竹赶紧过去抬箩筐。
“和箩筐66斤。”郭师傅说。
“那净重至少有60斤。”高山竹补充道。
“本地菜中什么菜最卖得起价呀”咪咪不紧不慢地说。
“越是少的菜越卖得起价,比如早丝瓜呀。就是早南瓜都卖得7、8分1毛。”田师傅唠家常似的说。
“现在丝瓜卖得起价”
“是呀,能摘下来卖的丝瓜可不多。”
“你们食堂多少钱1斤买的呢”
“这几天都是两毛多3毛的样子。”郭师傅抢着说。
“你们1天能吃掉多少”
“30来斤吧。”
“这两天丝瓜也算特色菜呢,价钱能不能高一点点”
“丝瓜是当季菜呢,只是还没大量上市。”
“没大量上市才卖得起价呀。明天中午我送20斤来看看,我也不讲3毛5或者4毛,郭师傅,田师傅,你们看着给,可以吗”
郭师傅看看田师傅,沉吟一下,两人点了点头。
咪咪收了菜钱,两人直奔学校。因为是特色菜,食堂大师傅没讲二话,只盯着咪咪看了两眼,就过了秤,写了张纸条充作发票给咪咪,要他明天去学校总务处领钱。
咪咪照样跟大师傅讨论了丝瓜的价格问题。大师傅态度很明确,现在市场没什么丝瓜,只要质量好,可以做特色菜送来,但最多也只能送两次,因为咪咪的菜我听说都是两天送一次,4天以后,市场的丝瓜就会多起来。
“特色菜至少是4毛钱1斤,质量我保证,如果质量不好,您可以不要。一次送多少呢”
“40斤吧。”
“好,明天上午我就送来,您给把把关。三江来的小干鱼,大师傅,学校要不要”
“小干鱼啊,干净吗多少钱1斤呢”
“干净,没泥沙草屑。价格比上次卖给学校的便宜几分吧。”
“直说吧,要多少钱1斤。”
“2毛8分,可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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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多少钱1斤买的呀”
“2毛,还有路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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