咪咪往前探路。
顺着山路走到底,是一丘连着一丘的小排田。有了田,离人家住的地方就不会太远,但老人小孩的情况实在糟糕,咪咪禁不住大喊起来:“有人吗请问附近有人吗有个老人受伤了,走不得路,请帮帮忙吧。”
咪咪喊了好久,山那边隐约传来人声。咪咪更大声的喊起来:“来人啦,有位老人家受伤啦!”
听得见人声,却见不到人,咪咪更为焦急,不停地喊着,喉咙都喊嘶了,才见到3个男子汉出现在排田那边。
“大哥,请帮帮忙吧,有个老人受伤了,走不得路,请帮帮忙吧。”咪咪祈求着,声音嘶哑,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老人,什么老人”高个男子问道。
“问什么问,过去看看不就知道了。该不会是我们家那个老不正经的吧。”头发有点卷的男子说。
咪咪转身带路,走到老人躺着的地方,紧跑几步,扶起老人的上半身,说:“老人家,有人来了,我们有救了。”
老人眼皮抬了抬,看了3个男子一眼,哼了一声。
“老爷子,真的是你呀,你怎么弄成这个样啊”卷发男子扑上前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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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个男子和矮个男子也扑上前,哭喊起来:“爸,老爸,终于找到你啦。”
“哭什么哭,要不是这个小兄弟救了我,你们就见不到我这个老不死的了。赶紧回家,两个轮流背我,一个背小迟迟,回家给他们兄妹找套干净衣服,让他们洗个澡,吃餐饱饭。”老人说完,头扭到了一边。
高个背起老爷子,卷发跟着打招呼,矮个背起迟迟,一行人快步往排田那边走。
走过排田,转过山嘴,迎面而来的又是高山峻岭,崎岖的山路旁偶尔有座茅草屋。这里不是江边哦,看样子离小江也很远唻。
嘀咕着的咪咪突然听到矮个男子问道:“小同志,你是在哪里救的我爸呀”
“一个很大很大的水洼。”
“水洼呀,好远呢。你怎么会到水洼去呢”
“我和妹妹迷路了,摔到水洼里,看见了老人家。你们知道水洼那个地方呀”
“不是很熟,不是我们公社的山林。听人说,几十年前,那里本来是个小山头,突然电闪雷鸣,火药横飞,那里就炸成了很大很大的一个坑,后来慢慢变成了水洼,但不积水,哪怕春冬雨季,也装不满半洼水,里面泥鳅都没有一条,草都不大生长。”
“可是那里有很多灌木丛,我们还摘了栀子花吃了。”
“灌木可能是近几年长起来的。”
“爸,爸,我们回家啊。”高个一直背着老人家,不停地喊着。
“他又不是小孩子,你喊魂啊,不停地喊。”卷发嘲笑。
“闭嘴,再乱说,信不信我打你。”高个猛地转头,恶狠狠地瞪着卷发。
“好,好,我不说了,你接着喊。”卷发也不讲换着背一阵,只是冷嘲热讽。
咪咪不屑地瞥了他一眼,对矮个说:“我来背一阵吧,你背了这么久,很累人的。”
“我背得起。”矮个友善地笑笑,“前面转过山脚,走上大路,我们就到了。”
咪咪四处看看,一路走来,山坳越来越多,路也越走越宽。
“我爸平时身体不大好,但喜欢往往山里跑,有时还在山里睡。我们也随他,只要他自己吃得消,自己喜欢。这次多亏了你啊,小兄弟。”
“他老人家多大年纪呀”
“70岁了。我爸读过老书,是文化人,在都城工作过,后来说他犯了错误,回老家来参加劳动,进行改造。高个是大哥,我是老二,卷发是老三。我爸前年平了反,补发了工资,但也到了退休的年龄,没再出去工作。”
“好人多磨难哦。”
“是啊,看见别人饿肚子,我爸宁愿自己不吃,把自己的口粮送人吃。乡里乡亲,谁不说他好啊。”
“所以,好人有好报啊。晚年有你们服侍,老人家只管享福啰。”
“我们姓苏,别人叫我爸苏工,苏工程师的简称。”
“噢,苏工,他老人家很有文化很有技术哦。”
“嗯,应该是。别人看不懂的机器构造图他看的懂,别人怕碰得的机器他顺手就拆了顺手就组装好了。”
“爸,到家了,您醒醒。你看着干什么,快去准备热水衣服给爸洗澡。”苏大哥朝着懒洋洋的卷发苏三怒吼。
“大嫂,二嫂,爸寻回来了,快备热水,爸要洗澡。”卷发老三冲进屋大喊大叫。
咪咪放眼看去,几十米远的地方是山坡,山坡下是很宽的大路,能跑汽车吧。山坡上一溜房子,当头的房子是红砖瓦房,那就是苏工的家。好大的楼房啊!三层,有10多间吧,红岗山村甚至益县乡村都没见过这样高大的房子。咪咪暗暗赞叹。
进了堂屋,咪咪和迟迟受到了热情招待。
苏二嫂带迟迟去洗澡,苏二哥拿来自己的干净衣服亲自提水送咪咪去浴室洗澡。
洗着热水澡,咪咪全身放松,从头至脚,洗得干干净净,还接了两桶冷水反复搓洗全身。穿上干净衣服,顺手把自己的脏衣服洗了,晾晒在屋门前的竹竿上。
苏二嫂把穿戴一新的迟迟抱到凳子上坐着,也把她的脏衣服洗了晾起。
苏大嫂搬开桌子,摆好凳子,喊大家吃饭。桌上有3菜1汤:蕹菜、苋菜、辣萝卜、海带炖肉汤。
苏大嫂先给人一碗米汤饭,刚把饭端上来,苏大哥抱着苏工出来,放他坐在一张高些的椅子上。
咪咪见了赶紧起身去帮忙,苏二哥按住他肩膀说:“你安心吃饭,有我们三兄弟在呢。”
苏工也朝咪咪和迟迟虚弱地笑笑,由着苏大嫂喂米汤饭。
“爸好不容易回来了,怎么搞些这样的菜大嫂,灶梁上还有腊肉呢。”苏三不满地喊。
“就你叼,饿狠了的人先吃流食吃清淡的,爸教过多少次,你没听见啊。腊肉明天不能吃啊这么大的人,只管吃,不怕客人笑话。”苏大哥狠狠地训斥着。
咪咪先吃了两碗米汤饭,后来还吃了一碗海带汤拌饭,觉得很饱了,就放下筷子。看见迟迟只吃了一碗米汤饭就放下了筷子,连忙舀海带汤给她喝。喝了半碗海带汤,迟迟说吃饱了不肯再吃。
“老二你陪迟迟坐坐,咪咪去我房间读书给我听。”苏工吃了饭脸上红润了些。
“爸,我也认识字啊,我读给你听。”
“哼,三脚猫一样,你坐的住呀,你不是最讨厌读书的么。盯着我看什么,我脸上贴了张票子么。我的工资全部给你们起了这栋房子,我们家是中农,但没有传家宝,我手头没有一分钱了,你不用在我面前讨好卖乖。”苏工说完把头扭向一边,
苏大哥恶狠狠地盯了弟弟一眼,抱起爸爸往一楼的最东头的房间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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