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山屋》137章 青稻苗吔

    再次醒来，厨房里传来柴火烧得嚓嚓的声响。

    咪咪伸拳蹬腿，摸脸敲头，仰卧起坐10下，跳下床，跑到厨房，灶里火光通明，锅里的水差不多开了。爸爸把盆子里发起来的米浆搅匀，放些白糖，又搅一阵，米浆不再是满盆了。桌子的棏桶上搁着圆折子，是竹篾织的，蔑折子上铺着块洗净了的白布，爸爸在白布上倒些搅匀的米浆，用筷子推匀，把折子放到烧开了的锅里，盖上锅盖。

    “崽，烧大火蒸。”

    “好咧。”

    田守岗又拿来个圆折子，铺上白布，倒上米浆。

    “爸，一个折子能倒多少米浆啊”

    “用吃饭的碗舀2碗就差不多哒。”

    “蒸好久会熟呢”

    “大概10分钟左右，要看水开的程度和火的大小。”

    “锅里放多少水呢”

    “先放3瓢水，蒸1锅再加点水，或者蒸2锅加2瓢水。这要看折子的大小和锅的大小。水不能太多，不能漫到折子上。崽，这都是测出来的，多做几次，就能摸索出经验来。”

    两斤米的量，可以蒸3锅。第1折端出锅，第2折马上放进去，盖上锅盖，继续烧大火

    蒸。

    “这次发酵得好，蒸得也好，崽，看粑粑好厚好软。”田守岗把菜刀洗干净，在折子上斜划4刀，再斜对着划4刀，用筷子夹起，就是1坨斜四边形的白白厚厚的发粑粑。装满1碗，递给崽子，“崽，吃，看好不好吃。”

    咪咪接过，夹坨送进嘴里，呀，好软，好嫩，好滑。

    “好吃，爸，太好吃哒。”咪咪夹坨送进爸爸口里。

    “好吃就趁热多吃点。”

    田守岗拿来热水瓶，倒了2碗稀饭，加些白糖。父子俩喝口稀饭，吃口发粑粑，吧嗒吧嗒，说不出的甜美和满足。

    折子上的发糕全部装进碗里，田守岗把白布放到清水里洗了洗，铺到折子上，把盆子里的桨全部倒上，第2折出锅，田守岗往锅里加了2瓢水，烧开了，把第3折放进去，盖上锅盖。

    “崽，烧大火蒸熟哒，不要端出来，拿刀划成块，把第2折的码在上面，盖上锅盖热着，等下回来再吃。昨晚没下雨，我要打谷去哒。”

    “爸，你只管去。我烧几个辣椒，等下也放到锅里热着。”咪咪看了看外面，天亮了，劳力确实要去出工了。

    “好咧，崽想吃什么菜，自己搞是的。”

    两斤米的发糕，大概有5、6斤，咪咪饱吃一餐去刹草，刹了草送队屋，回到家忍不住又吃，吃得第2折只剩下1块，咪咪才停下。把发糕拿出来，洗净锅，烧些开水打油汤，下了几把蕹菜，把蕹菜汤装进大钵子里，恰好爸爸回家吃早饭。

    “爸，我刚才吃了差不多1折。”

    “喜欢吃就尽量吃，爸爸炒现饭吃是的。”

    “爸，你先吃粑粑，我吃碗蕹菜汤看看。”咪咪吃了蕹菜，喝下碗汤，感觉肚子差不多饱了。又倒了半碗稀饭，就着烧辣椒吃完，感觉很饱很饱，“爸，我吃饱哒，一点也吃不下哒。”

    咪咪打着饱嗝在阶基上和厨房间来回走。

    “哈，吃3斤粑粑没吃饱，喝碗汤就喝饱肚子哒，这碗汤好厉害呀。”田守岗看见咪咪打饱嗝的样子忍不住笑起来。

    “我要是先喝碗汤，再吃粑粑，只怕吃不了1折子的啊。”

    “第一次吃着新鲜，自然吃得多些，下次肯定吃不了这么多。过几天，爸再做。多做几次，让你吃厌。”

    “吃不厌的，这样好吃的东西，怎么会吃厌呢。”

    “等忙过这一阵，我拍甜酒给你吃。”

    “好咧，甜酒我爱吃。”

    “吃么子唻，咪咪哥哥”

    “来，板栗，你有吃食命，还有1块，发粑粑。”

    “谢谢守叔。”

    “我爸说做发粑粑吃、拍甜酒吃。”

    “甜酒我吃过，现在我妈妈天天吃，有次给了我1碗。发粑粑我没吃过，呀，好好吃哦，嫩软的，甜甜的，咯就是发粑粑呀，我也要爸爸做得吃。”

    “你爸现在忙不赢，等搞完双抢让他做。”守叔喝碗汤，也喝了碗稀饭，摸摸板栗的头就出工去了。

    “哥，今天到哪里刹草”

    “还等等，看小宝、栗宝他们来不来再说。”咪咪麻利地洗了碗筷，唰了锅，把2个折子和白布拿到塘里去清洗，洗干净了挂在竹竿上晾晒。

    等了一阵，还不见人来。咪咪猜测说:“落了大雨，山沟里到处是水，他们的爸爸妈妈怕出事，不让他们来了吧。”

    “嗯，可能。我们到哪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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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人小，远的地方刹多了也挑不回来。你在近边刹，我去远些的地方，好不”

    “我想跟你在一起，我们去椅子坡吧。”

    “那里3天刹1次才有好草。”

    “要不去红杉队的跘眼田那个坳。”

    “好吧。走。”

    “那次我们发现了野芹菜、马苼呢。”

    “你个机灵鬼。要保叔给你郁担小竹夹子，挑草方便又轻松。”

    “今天回去就跟爸爸说。你的竹夹子用了好久哒”

    “3、4年哒。”

    “好紧砸啊。”

    “是紧砸结实呢，主要是它本身不重，最多2、3斤，你挑要矮很多，2斤足够。1担笧箕好重哦，4、5斤呢。”

    “我刹的草也只有10来斤。”

    “挑笧箕是不划算唻，我们最开始也是用绳子，竹夹子是后来爸给我郁的。”

    “哥，你看！”

    “啊”顺着板栗指的方向看去，跘眼田一边光光的，一边青青的。

    两个走近细看，光光的那边是割走了禾手子，青青的这边是禾苗抽穗不整齐，接的谷颗粒也不饱满，被社员遗弃了。可是，这样的青稻苗牛喜欢吃呀。

    “快，板栗你刹边上的，我刹田中间的。我怀疑中间有跘眼子，我们刹了往山边上丢。免得到时有人来抢。”

    “小心点啊，哥。”板栗麻利地在边上割起来。

    咪咪从边上刹进去，3兜就是1把。到了泥脚松动的地方，踩兜青稻苗，弯腰把双手能及的范围刹掉，提脚又踩1兜，这次脚陷进去几寸，咪咪知道到了跘眼子中心了，就格外小心起来，全身的力用在手上，脚轻轻地抬起轻轻地放下，每次都踩着1兜青稻苗，1兜经不起人的重量就踩2兜。把跘眼丘刹完，咪咪指挥板栗把草把子往山边扔，全都扔到山边了，就在山边往山里扔，直到扔在灌木丛那边，人在山边看不见了才往竹夹子里装，竹夹子装不下的就打捆，给板栗捆2梱小的，其它捆成大的，一共捆了5梱。

    “板栗，你背着送到我家屋檐下，再来搬1梱，我来打转搬。”

    “怎样打转搬”

    “我先挑到我们队上的山里，放下竹夹子，再来搬2梱，全部搬到队上的山里后，又挑着竹夹子送到家，再打转来搬梱子。”

    “这样啊。”

    “反正搬到我们队上山里才安全。”

    “晓得哒，我先走啊。”

    两兄弟蚂蚁搬树一样，把青稻苗全部搬到守山屋，累得喘粗气。跑到井边喝饱水，又商量着怎样处理。

    “哥，我只要2梱小的和1梱大的，其它全部归你。”

    “现在去队屋我交竹夹子这1担，下午交1梱，明天下午去县城卖菜，明天下午的和后天早上的你帮我交，就交这4梱。咦，不对，先挑到你家过下秤，看有多少斤，反正1天不超过80斤。”

    “好咧，到我家过秤去。”

    板栗背着两梱小的往家走，咪咪把梱子全部移到阴凉处，才挑起竹夹子下山。挑到板栗家猪栏屋，咪咪把扁担的一头穿过秤索圈搁在猪栏杆上，一头放在自己肩膀上，板栗移动秤砣，等秤砣稳定了就掐住不动，咪咪放下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