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山屋》77章 喝酒喝酒

    很快，咪咪和兄弟们吃完了第1 碗饭，饭碗底当然还有特意留下的牛肉，他们先到猪血汤锅捞了些猪血，就着汤喝下，去装饭时，先铲坨小的在碗底压平，再铲坨大些的压平，最后铲坨特大的堆在碗面上。装好饭，几人相视一笑，捞些猪血淋在饭面上，吃起来特香，咪咪照样给爸爸添了1 碗。拥宝装第1碗的时候本就想装得满满的，但看见咪咪他们都只装1小坨，他也照着做，到吃完第2碗堆在上面的大坨饭时，这样装的好处他看出来了。平宝第1 碗装了又装，压了又压，可吃完再去装时，饭甑里没饭了，他嘀咕着只好装碗猪血汤喝。还瞄着小宝的碗，很想从弟弟碗里撮坨来吃。而我们呢，还有一平碗饭。拥宝得意起来，边吃边哼着“嘿啦啦啦啦啦嘿啦啦啦”。

    “来，头锅酒，小孩子可以喝。”相叔双手搬桶清澈澈的酒放在阶基上，大声吆喝。桶里浮着个长把竹筒子。

    “尾酒，男子汉喝，爱酒的喝。”队长搬来桶香气浓浓的酒，大声吆喝，“都辛苦了，尽量啊。”

    啊，酒，尝尝。女人，小孩涌向头锅酒，有的拿着小碗装着慢慢喝，有的就着竹筒喝一口。铁宝给妈妈舀1筒倒斤碗里，胖婶要他自己喝，说怀了小孩喝酒不好。

    “闻着酒气不大，尝一点点吧。”助婶可能是太馋了，端起碗喝了1小口，“水一样呢。”

    她还想再喝，碗被卫婶抢走:“都只准喝1口。”

    这个碗就在婶婶们手里转了个圈，最后胖婶拿着，连续喝了2碗，板栗看见，攀着碗不松手，没办法，胖婶用筷子点着让他喝。开始板栗哇哇叫着吐舌头，过一阵他指着酒碗不停地喊。胖婶就把空碗给他，让他去舔去咬。

    细嚼慢咽，吃掉半碗饭，铁宝看着辣宝，辣宝看着松宝，松宝看着梁宝，梁宝看着咪宝，咪咪看着拥宝，看着看着同时点头，喝点尾酒。咪咪从板栗手里哄来小碗，舀了1竹筒，让给铁宝。铁宝接过看看四周，咪咪也看向四周，伙伴们都看向四周。男人家三五成群蹲在地上，各自面前摆着菜钵饭碗酒碗。爸和那些叔叔也奇怪，平时做什么吃什么都是抢，而喝酒总是先劝别人喝；别人刚喝完，马上倒上；先倒满别人的碗，再倒给自己。什么时候都变得这么斯文讲究了?哦，也有个不讲究的，飞雀子从桶子里舀来碗酒，见别人都扯着谈，你让我我让你的，就给自己倒了半碗，一仰脖子，灌下了肚。他伯伯狠狠挖他一眼，他就涩涩的笑，磨蹭着去挨个敬酒。

    铁宝端着碗，酒气飘进鼻子，咽下口水，把碗递给辣宝，辣宝不接，要他先喝。铁宝看看这个，看看那个，把碗递给咪咪，咪咪摆手。

    “我最小，我来说，我们按年纪大小，1人1碗。铁宝你先喝，不要再讲究了。”咪咪说完接着扒饭吃菜。

    “同意。”兄弟们嚼着饭菜含混不清的说道。

    铁宝不再推让，先小口喝，咂咂嘴，一大口喝完，再去舀1 碗给辣宝。小碗在兄弟们手里转，有的3口喝完，有的2口喝完，咪咪是分4口喝完，都喝完1碗后继续吃饭吃菜。旁边学宝和平宝喝完1碗头锅酒，看见咪咪他们喝了尾酒，也舀了尾酒来喝。喝着喝着，舌头就大了，话也说不清楚了。随后平宝抢了学宝的饭碗，学宝掐住了平宝的脖子。

    咪咪吃了几口饭菜，咂咂嘴，觉得越发香甜，看看兄弟们，脸色发红，眼睛发亮，吃一口，砸下嘴。

    “再喝碗酒吧。”拥宝凑近咪咪耳边，吧嗒的声音像小鼓咚咚敲，咪咪赶紧扭头。

    “想喝就喝，今天没人管你，没人骂你。”辣宝呛他一句，眼珠一转，舀了碗酒一口喝完。

    拥宝连忙接过碗，舀了也是一口喝完。兄弟们都不服输，见辣宝和拥宝都是一口干，也舀了一口气喝完。咪咪拿了酒，深深呼吸，仰头闭眼像喝水一样，咕嗵咕嗵喝下了肚。兄弟们鼓掌喝彩，围着他竖起拇指。咪咪感觉脸发烧，眼睛发红，嘴里心里却是甜蜜蜜的。继续吃饭嚼菜，兄弟们蹲不下去了，站起来边吃边围着火堆转，时不时还踢踢腿。

    大人那边也烧了堆火，围着火堆的都是大碗喝酒。雷伢几和放伢几给大家砍完肉，烂煞牛肉与猪血汤差不多没了，保叔、队长和指导员他们这些过秤分肉的也没吃，相叔切了些猪肉在杀猪这边的锅里爆炒，队干部几个加上雷伢几、放伢几就围着锅吃肉喝酒。德桶和赖子蹭过来铲了几块肉又回到火堆边喝酒，喝着喝着就甩出白掌拳头。

    他们在干什么喝酒要用石头剪刀布

    “他们在划拳。”看见咪咪他们迷惑的神情，铁宝解释道，“很小的时候，我看见爸爸和叔叔他们划过拳。”

    铁宝说喝酒喝得高兴，男人家就划拳，划着划着就醉了。拥宝爸爸和赖子他们划的拳跟我们用石头剪刀布定输赢差不多，很简单。

    复杂些的怎样划呢铁宝摇头。

    “我告诉你们。”飞雀子的伯伯见铁宝他们这班小孩子有兴趣，就走过来细细介绍。

    庆寿、结婚这样的喜庆日子，几个合得来的男子汉坐在一起喝酒，兴致高就划拳。两人同时伸出一只手，用攥起的拳头和伸出一到五个手指，表示从零到五这几个数字，与此同时，嘴里喊出从零到10的数字，如果两人伸出的手指表示的数字相加与其中一个人嘴里喊出的数字相同，那么这个人就算赢了这一拳。比如一个人伸出了三个手指，另一个人伸出了四个手指，一个人喊了七，另一个喊了六，那么这个喊七的人就赢了；如一个人伸出攥紧的拳头（表示零），嘴里喊出了三，而另一个恰好伸出了三个手指可嘴里喊的七，那么喊三的就赢了。当然，如果自己喊的是八，而自己仅伸出了一个手指，那么对方即使伸出五指也不可能凑成八，这种拳就叫臭拳，如果不是事先约定，是要罚酒的。

    “输的喝酒还是赢的喝酒”咪咪来了兴趣。

    “输的喝酒。”

    “赢的没酒喝不是吃了亏吗。”拥宝叫起来。

    “好像你能赢似的。”松宝撇嘴。

    “要不要试试”拥宝挑衅。

    “数字有讲究没”辣宝虚心请教。

    “有哇。”飞雀子伯伯笑眯眯的，“点状元啊哥俩好啊?三桃园啊?四季财啊?五魁首啊?六六顺啊?七巧妹啊?八仙海啊?酒倒满啊?全给你啊?。”

    说的什么呀拥宝和咪咪一脸迷糊。

    三桃园啊，是刘备、关羽、张飞三兄弟桃园结义，表示的是3这个数；酒倒满的“酒”与9谐音，表示9这个数。辣宝细细体会，小心求证:“1到10这些数字是要和俗语、成语、故事等联系起来吗”

    “聪明。”飞雀子伯伯笑呵呵的竖起拇指。

    “老憨头，又给崽子们灌输封建迷信啊。”王爹过来装猪血汤，看见锅里没有了，听见飞雀子伯伯跟孩子们扯谈，没好气地说。

    老憨头嘿嘿憨笑:“么子迷信喏，都是搞得好耍。”

    我们试试。兄弟们一对眼就加快了吃饭的速度，而另一火堆边，一帮男子汉不管雪天寒气逼人，都伸胳膊撸袖子，脸红脖子粗地咋咋呼呼，喝酒划拳，声音震得山边楠竹上的积雪簌簌掉落。

    吃完饭菜，伙伴们用干净的雪擦洗碗筷，然后一人舀了碗酒，在火堆边蹲下。

    “我们先试试，由大到小，轮流说出个包含从1到10这些个数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