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便是你九重天的炼狱之日。闪舞www
火神似乎不为所动,只淡淡挑了挑眉,道:“你把她怎么了。”
莫铸显然对这个结果不满意,冷哼一声便提着剑走开了。
“暂时也还是好手好脚的”,我道,“不过虽是答应了火神要留一个活的,但就是死了你也不能拿本尊如何。这样罢,换个人,换成天后如何”看着他变了颜色,我笑眯了眼,“这回你想要死的还是活的”
火神低低冷冰冰道了一句:“果然是狡诈又阴险的魔女。”
“谢谢”,我转身,边走边抚着手里的白桢剑,手指所触碰之处皆冰冰凉凉的;将剑扛在了肩上,道,“但是还差得远。不日便会让火神彻底地见识见识。”父尊啊父尊,你莫恼。很快我便将九重天送来给你做大礼,也算帮你完成了你三万年来的夙愿。
还有阑休,我都听你的。要成为三界最厉害的魔神。
回去魔界时,远远儿地便见到弦衣一身绯衣似火,站在忘川彼岸。风撩起他的发丝,丝丝媚骨。嘴角无一例外地噙着一抹娇媚却有两分疏邪的笑。
我在此岸,眯着眼对他弯起唇角一笑,下一刻纵身跳进了忘川河里。冰凉紧密的河水包裹着我,连耳鼻的空隙都不放过。一身血污皆被河水冲走,我便静静地沉入河底,深不可见的河底。
睁眼闭眼之间,整个人似乎都空洞洞的,总是寻不回一丝知觉。不难过,我不难过。
不知父尊与母上,在外面是否走遍了山川河流看过了繁花美景。何时,他们才想起要归来。父尊极有可能是骗我的,他与母上一走,就再也不会回来。
一早就知道父尊是骗我的。他不善于对我撒谎,那谎言一戳就会破。而我害怕它会破,一直将计就计,再自己拿来诓骗我自己。
手腕上,早已经不习惯戴缚灵链,可方才当我的断发飘落在云头上时,弯身去拾起,这腕子上却也戴着一缕发。
是阑休的发。
唯一他留给我的几样东西,便是他的灵力他的剑,还有他的发。伸手抚上心口,那里是冷冰冰的,却留着阑休的执念。
原来轻易不想你们,我就连做梦都梦不见你们;一旦想起了,就一发不可收拾。
阖上双眼,似乎又回到了从前。从前,父尊一身银白衣袍,乃魔界的魔尊,威风凛凛。他对我的教养异于常人,不然我怎会练就一身铜皮铁骨厚颜无耻。
约摸没有哪个女子会像我这般,因为我这般三两句话就会气得父尊动手揍我,三两句话就会煞掉大好的风景,这样的人大都没有哪个男子会喜欢。
那时我也想,为何父尊不将我教得温婉大方一些呢。后来发现绝大部分缘由都是因为我缺少一位母上,使得父尊缺乏爱,我也缺乏爱,于是父尊教我的时候身不由己,而我学的时候敷衍了事。
但尽管我这个人不成样子,可我在父尊的庇佑下却度过了此生最美好的一段年华。而我这么个不成样子的人,偏生有那么优秀的阑休来喜欢我来陪伴我。
那时,我有美好的童年,在魔界疯耍,阑休陪我下水摸过鱼,陪我在忘川河里泡过脚。父尊撒雪时,他还陪我一起在雪地里扑雪兔。一抓到雪兔,第一时间想到的便是锅里那香喷喷的兔肉。
阑休时而点着我的鼻子道,大多女子抓到类似兔子那般毛茸茸惹人怜爱的小动物时,通常会起恻隐之心,就我不一样,老想着吃肉。如此,有些像个真正的魔女。
玩耍了之后,父尊布置我做的课业总是没能按时完成,以至于会被父尊严厉批评。有时候忍不住顶了两句嘴,批评就会升级为胖揍。阑休在一边,喜欢看我被揍,句话不说,面容柔和嘴角含笑。
意识迷迷糊糊,似做了一个梦。我欣喜若狂,梦里隐隐约约总算有了几个人的轮廓。到底多久,我都没有做梦了呢。
唯独,想梦见父尊与阑休。
又是被父尊揍得鼻青脸肿之际,阑休蹲在我面前,浅笑着眯起双眼,他手指所抚过之处似带着魔力,一片清清凉凉好受得紧。
我不满地抱怨:“每次父尊揍我的时候你就袖手旁观,袖手旁观完了之后又来给我疗伤,这不是多此一举嘛。若要是父尊在揍我的时候你就能站出来与我一起对抗父尊,那样我就不用成现在这个模样了,你也不用浪费力气给我疗伤了。”
阑休轻笑出声,道:“这是流锦的家事,我不好插手。”
我道:“难道就不是你的家事吗你也是我们家的人啊。”
阑休挑眉:“可你不是我的人啊。”
我道:“你想我是我就是啊。”
随口而出的话,让阑休猛地怔愣了,随即是他流光溢彩的笑。www他手指抚着我的面皮,道:“那好,等你是我的人了,父尊再揍你,我便帮你。”
两万岁生日那天,父尊送了我一份大礼,竟将阑休给了我当未婚夫。阑休很高兴,我便也跟着很高兴。
成婚那日,他穿着大红的喜服来接我,衣袂飘飘风华绝代地站在外殿,身后是万千齐齐下跪的魔族。他便扬唇对我笑,向我伸出了素白的手。
听闻石鼓音响的时候,他与我十指紧紧相扣。兴许走到这一步,他圆满了,我也圆满了。
忽然,腰间突如其来一紧惊醒了我。梦亦随之烟消云散。我睁开眼,看见搂着我的却是弦衣。他竟下了水来,带着我一点点浮出水面。面色安沉,辨不出喜怒。
然有那么一刻,是我生了怒。好不容易,做了一个梦,梦见了我想梦见的人,却又如此轻易地就被他打破。
一上岸边,我便生生打开了弦衣的手,兀自往前走去,道:“下次,不许你再随随便便就搅扰了本尊。”
“那要让你一直在下面睡到死吗”弦衣的声音里这才带着不悦和隐忍。
我道:“睡到死也不关你的事。”
弦衣忽而拉住了我的胳膊用力一拽,将我拉住与他面对面,轻佻道:“今日莫不是受了什么刺激是看见火神了所以把持不住了”
我甩开他的手,道:“是又如何。”我转身疾走。
“不如何,但就是不喜欢。”
弦衣紧紧地跟了上来,我转身瞬时手中多了一把剑,直直地指向他,止住了他跟上来的脚步,看着他阴沉的面容,道:“再跟着我,对你不客气。”
他低低寒声道:“你舍不得杀他,那我帮你杀了他。”
我随意道:“随便你,除了我魔族,你想杀谁便杀谁。”
回到寝殿之后,将所有人都挥退出我的魔殿,顺手关上门,在寝殿外结了一层强劲的结界。继而将燃香拿出来,装了整整一香炉点燃,顺着桌脚滑下了身子去,背依靠着桌脚深深地呼吸,恨不能将燃香的一切香气都吸入胸腔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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