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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退回魔界之后那么多日,都没有青夜君的消息。我与阑休提起过青夜君一事,没想到仙族这么快就有了应对之法。
我侧头看着阑休,神情自然而然。
可是阑休,你说过不会离弃我的……我愿意将整个魔界的命运、将我个人的命都交到你手上,因为你是阑休。
永不会背叛我的阑休。
那么,你究竟希不希望我去九重天救青夜呢……
后来在那十天里,没日没夜,我不知道我自己是怎么过的日子。寝殿里的燃香燃了一炉又一炉,有时候懒洋洋地睁开眼,便能看得见阑休那墨绿纤长的身影稍稍弯着,在替我点燃香。
我支起疲软的身子,眯着眼睛问:“阑休啊,为何连白日都要为我点这种沉香了,害我白日里也想睡。”
阑休微微一笑:“那是因为锦儿太累了。好闻么,闻着就能睡得很安稳。”
我道:“好闻,越来越觉得好闻。”
“你喜欢就好。”
有时候我不让阑休回去他的寝殿,而是与我睡在一处。无论那冰冷的獠牙没入我的脖子里多少次,我都不会将他推开。
抱紧了他的头,指缝里流泻的满满都是他的长发。我都是问的同一句话:“阑休,是哪个将你变成这样的。”因为我不信你是自愿变成这样的。
他总是囫囵,低低呜咽咆哮着,想将我推开却又抱得更紧。腥热的血打湿了枕,黏住了发,他都不肯停口。
极少时候他能恢复清明,满心痛苦地问:“锦儿,即便是这样,你还要我陪在你身边么或许……或许我离该你更远一些。”
我笑:“那你想离我多远呢,一只手臂的距离还是一丈的距离”
他一遍一遍在我耳边慌乱地道歉:“对不起锦儿……对不起……我不能再伤害你……下次、还有下次,你就杀了我知道吗……你就杀了我……”
我拍着他的后背,轻轻哄着他道:“你没有伤害我,都是我心甘情愿的……要是哪个杀了你,就等于我也死了。你说我怎么能杀了我自己呢。”那獠牙自我脖子里抽出时带起一股子激颤,提醒着我我仍还是活着的。那燃香的气味钻进我的鼻子里,心沉死得再也掀不起一丝的波澜。即使是清醒着的,怔愣地望着头顶的纱帐,脑子里空空的也与睡着了一般无二。
魔族在阑休的布置下依旧节节败退,战火几欲烧到了忘川。魔界里的大将们纷纷守在魔殿,要求我重新再整顿魔界。
看着阑休那意气风发的模样,一切有他就好了啊。
终于在十日后,我魔界大将领兵与仙族抗衡,而我与阑休则避人耳目偷偷前往了仙界。我笑问他:“昨夜怎不给我点香了”
阑休想了想,道:“那个闻太多了不好。”
我眯着眼看着前方,道:“闻多了会上瘾,我知道。”
阑休浑身一颤,没再多说什么。
到九重天之前,我又道:“阑休,今日我将我的命都交到你手上,你想让我死我便活不了,你不想让我死,谁都不能阻止我们。”他眸光闪了闪,身上的气息瞬息万变,我伏在他耳边细语了几句,他领了我的话与我兵分两路。
阑休,你自己闻不出来,你身上有一股仙气。那仙气,日夜纠缠着我,我就是化成灰都无法忘记。但是,谁都不能像这样伤害你折磨你,谁都不可以。我对着他的背影道:“你不可以有事知道吗,等我们成功救出青夜君回去魔界之后,我便答应你一件事。”
他侧头,似笑非笑,眼眸里闪着好奇又灼然的光泽,问:“什么事。”
我撇撇嘴:“暂时先不告诉你。”
诛仙台是九重天处置仙族的一处重地,并非每个人都能进去。我混在寥寥仙族当中,抬手往前后左右四个方向分别撒了琉璃幻境,没有哪个看得出我这个与他们格格不入的女魔尊。
去到诛仙台那里,一片黄沙漫漫滚滚尘烟。诛仙台是一座居于一方深渊上中央的石台,青夜君便是被绑在那石台上,垂着头声息微弱。
听魔界的将员有提及,这诛仙台一旦启动了极刑,不管是多厉害的仙族,皆会生成六十四柄天火神锥钉于起身上各个角落,锥裂仙骨,剥离皮肉,将七魂六魄驱逐出来,扔下诛仙台下面的深渊永生永世被禁锢不得轮回。
即便是站得远远的,亦能看得见深渊里漂浮起来的青色魂烟,此起彼伏狰狞不休。不知那下面葬送了究竟有多少仙族。
后来我混在仙族中等了许久,仙族亦等了许久,主刑的仙官迟迟不肯宣布行刑。约摸是在等还没出现的人,例如我。指不定四周早已经布下天罗地网,就等着我现身让我无处可逃。
火神……他竟如此有把握,都不肯亲自前来捉我
最终,时辰一点点流失,仙官再不等下去,我亦失去了耐性。就在他下令开启极刑时,六十四柄神锥盘旋在半空中,每一根皆对准了青夜君,就等着积蓄满力量后一齐向他发去。
面对此情此景,我抬手捏诀让这漫漫黄沙的诛仙台变成了一派冰天雪地,地上的沙尘全部被冻结成冰晶。有人慌乱地大喊:“魔女来了——”
趁着这慌乱,我再也顾及不到许多,连忙让冰雪覆盖在那六十四柄神锥上面,越裹越大越裹越重,最终神锥不堪重负纷纷落入了地面,力量以那神锥为中心向四周扩散,顿时就将地面如海面一般扬起一波巨浪。
仙族纷纷逃窜,四周以黄沙做掩护的早已经候命的仙兵总算得以现身,果真将我围了个结结实实。
我径直飞身前往诛仙台上,一手扯断缚在青夜君身上的铁锁,揽过他的腰将他搂着飞离诛仙台,在他耳边问道:“你有没有事,是我来得太迟了些。”
他身体颤了颤,随即道:“你能不能先告诉我,你究竟何时开始与我仙族相勾搭的。”说罢,在我心沉入深不可见的谷底时他缓缓抬起头来……着一身与青夜君一样颜色的衣裳的人,却不是青夜君!
他与我四目相对,面皮近在咫尺。呼吸之间,依旧是那幽冷的暗香;凤眸里无一丝情绪,如这冰天雪地一样浸着寒。
抱着他的手蓦地僵硬了去,忘记了松开。
心里,仿佛住着一头野兽,不断地咆哮着叫嚣着,想要冲出牢笼想要重获自由。
原以为、原以为我该很恨很恨他……就是眼前这个人,亲手杀了我的父尊……我无时无刻不想着替父尊报仇。只可是,这么近地抱着他,看着他的脸,感受着他放在我身上的目光,尽管还是冷冷的,我却发现我竟还在想他!
我竟然还会想他!
冷不防鼻尖吸岔了气,我努力抑制着,说了再不会为他掉泪,他再不值得我为他掉泪。我稍稍一扬唇,勾勒出一个自以为很美的笑来,呵着气与他道:“你忘了吗,早在很早很早以前,很早很早以前,我便与你勾搭在一起了。”
他凤眸霎时幽邃了去,抬手毫不留情地一掌击在我胸前。我不及抵御,却不得不被迫松开了抱着他的手,被他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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