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神,你的夫君又挂了》第291章 裂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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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样想着,忘记了挥剑,它一口咬在了我的肩膀上,尖尖的牙齿穿透我的肩胛,在里面撕扯。

    身后,凌厉地剑气扫过,魔兽纷纷冲我身后跑去。听得一声心痛欲绝的嘶喊:“流锦——”

    我喘息着,混着白虎的低低咆哮喘息着,半跪在了地上。大脑真真晕眩,我感到自己身体里微薄的力气正迅速地流掉。

    眼泪忽而就不争气地滚了出来,咧嘴哑着声音声声地笑,松了血冰剑,卸了抗争与防备,颤抖着手掏出我的小瓶子,看着里面的红光安然熟睡……

    手臂抱上了啃咬我的白虎的头,权当给它这个福利让它有一次果腹的机会。喉咙里溢出低低的呜咽,笑道:“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离啊。”

    道殊……你知不知道我很想你啊……

    我从没给你织过一个琉璃幻境,到头来却是我给我自己织了一个五彩斑斓的幻境。从幻境中清醒过来,原来是这么的痛不可言。

    阖上双目,用力嗅,血腥之中,似乎还有那一丝若有若无的芙蕖花暗香……

    脚下是凉冰冰的白,我自那纯白当中醒来,惺忪的睡意,身上有些冷。光赤的双脚下,是毛茸茸软软的触感。

    睁开眼来看时,却见身边赫然伏着一只白虎,虎头上虎背上有着青釉色的花纹,正头搁着前腿眯着眼睛熟睡。呼吸里溢出一声一声细微的鼾来。

    我有些心惊,动了动它肚皮底下的脚丫,没能将它惊醒。心想着趁它眼下还没醒,我应当赶紧跑,不然一会儿它要吃我我还不一定应付得过来。

    适时,一道风不知从哪个地方拂过来,我又嗅到了那满满盈香的芙蕖花的味道……蓦地酸了眼眶,我安静地站了起来,赤脚走在地面上。

    将走了几步,身后一声低低的出气声。我回头一看,恰巧看见白虎睁开了金色的眼睛。慵懒地眯了眯,伸出舌头来舔舔自己的胡须,随即亦起身走了过来跟在我身边。我有些不明所以,见它没有要发作,也便自顾自的走开,循着那风的方向去寻找一缕暗香。

    不知走了多久,我走到哪里白虎都跟到哪里。后来被我寻到了一片池塘,池塘里生着几朵错落的芙蕖花,池塘里的水经风一吹就漾开一圈一圈的波纹。

    我坐在小桥的栏杆上,看着池塘里的波纹,心想里面不知有没有乌龟王八呢。总觉得有些许熟悉,我曾拎着瓮下得这一方安然的池塘里,搅醒了池水,要抓乌龟王八。

    那时我在池塘里,有人就身长玉立英挺无双地站在这桥上,对着我说话。

    现如今就只剩我一人还在这里。

    我垂着双腿轻轻摇晃,白虎怎么也不肯走,就又趴在了我的脚边,开始打瞌睡。后我以为它睡着了,伸手过去摸了摸它的头顶,毛发十分柔软。不想它却突然又醒了过来,蹭了蹭我的手,舌头舔了舔我的手心。

    一时我有些怔愣。我不记得我何时会讨了一只老虎的欢心……

    终究还是疼痛,周身难以忍受的疼痛将我从浑浑噩噩之中唤醒了过来。我睁开涩痛的眼,映入眼帘的是广袤的平地,不远处一座蒙尘的宫殿。

    平地上,四处一片狼藉,还有散落的血肉。我正躺在地上,身下是一团温温的柔软。伸手摸去,毛茸茸袭了一手。

    我不禁扯着眼皮朝自己身下看去,竟果真趴着一只白虎,脑袋搁在两只前蹄上,眯着眼睛睡瞌睡。

    我有些迷茫,印象里只记得它向我冲来,牙齿咬穿了我的肩膀。肩上的伤口仍旧痛得很不假,它身上被我躺过的地方,雪白的毛发都染上了艳丽的红。

    刚想动一动身体爬起来,不想身体没有一丝力气。眼前,冷不防伸过一只手,手心里摊着一团烤好的肉,正冒着肉烟。

    我顺着那手看去,果真是阑休,面无表情地站在边上,弯身递给我肉。见我愣愣地看着他未动,他道:“饿了么,吃罢。”

    “要是饿了这里还有很多,容本座一一烤给你。”我循声看去,一边弦衣正坐在地上,悠闲地生着火烤着肉。那些尽是各种魔兽的肉。

    说起来,我还当真有许多日子不曾吃过什么东西了,在魔界再也没觉得饥饿想吃东西。眼下身体复原不了,即便是不饿也应当吃一点东西。

    我缓缓伸过手够着阑休的手,一手抓住他的手指一手抓住他的手腕,就那样张口朝他手心里的肉咬了下去。

    肉嚼在嘴里,说不清是什么味道。我只知道我要吃饱。阑休给我的我就要吃干净。罢后,就着他的手心轻轻吮了吮,囫囵道:“阑休对不起……”

    阑休没有接受我的道歉,该是恨极了我。他的声音飘忽而悠远,问我:“流锦,倘若有一天我亦是死了魂飞魄散了,你会如今日这样不顾一切地像救他一样地救我回来么”

    我沉默良久,没有作答。

    阑休放弃了等我的回答,抽回了手抬脚欲走。我忽而出声道:“你承诺过我对我永不离弃,你不会死的。”

    “若是有一天当真死了呢。”他问。

    对啊,近来阑休对我的承诺颇容易变卦。若是他当真死了呢。我道:“不说魂飞魄散,饶是灰飞烟灭我都要救你回来。”

    他怔了怔身体,还是走开了,口中只淡淡道:“倘若真是那样,我必不会给你留有余地让你可以救回我。”

    我心一沉,大声问:“阑休你是不是又想变卦不愿遵守你对我的承诺了”

    “那你告诉我,我遵守了对你的承诺有什么用”阑休回头,平静地看着我,“你能爱惜你自己不做傻事、你能保护好你自己不受伤害么不能的话,我为何还要继续遵守承诺。永远对你不弃不离”,他勾着嘴角淡淡笑了一笑,“你早就离弃了你自己。”

    阑休的一席话,令我无言以对。

    兴许他说得对,如此的我自己,凭什么要求他来遵守对我的承诺呢。

    弦衣烤了许多肉,给我吃了,也给依偎着我的白虎吃了。白虎吃得很兴起,大抵它从没吃过烤肉。

    我至今有些不明白,为何眼前这位穷凶极恶的魔兽,会突然变得这么乖巧。犹记得它露出獠牙贪婪地咬上我的肩背时,是十分的凶猛而有兽性的。

    我问弦衣这是怎么回事,弦衣耸肩表示他也不晓得,只说当时万分情急之际白虎却突然松开了我,变得十分安静。所有魔兽在那一刻皆失了戾气,于是有了这地上躺着的这样残缺不全的魔兽,皆是阵亡在了阑休的剑下。我理智地没去问阑休,阑休亦没有理会我。他变得沉默寡言,甚至冷漠。

    我坐在白虎面前,想了想,伸手拍拍它的头,道:“多谢大白口下留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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