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再问:“你确定你不是在公报私仇”如此一来,我擅闯妖界,想必父尊要剥了我一层皮。
阑休道:“谁让你逃婚,我找遍了所有地方都找不到你。”
逃婚,唔,这是一个颇为沉重的话题。我决定避之。
于是我又绕了另一个话题:“你说,待我们凯旋归去之后,父尊会赏兄弟们什么呢你不是说重重有赏的么”
阑休分外闲适:“嗯,依魔尊的脾性,估计会赏一顿板子,是重重的。你也不会例外。”
佛曰:慈母多败儿,严父出残废。
我闻言两眼一黑,顿时有些腿软。可这一软,使得我一个重心不稳倒退了两步。突然脑子灵光一现,比起被父尊凶狠地虐待,我猛然发现了一件顶顶重要的事来。
因为我脚后跟踩上了东西。
那是一只原本细长纤美却沾上血迹的手。这手还有点熟悉。我顺势看过去,眼皮一抖,
啊呀!道殊还稳当当地睡在地上!
我居然把他给搞忘了!
我赶紧将他搂起来,见他面色煞白,忽有一种极为不妙的感觉,忙探了探他的元神。还好元神还在,但他的伤却拖不得。
这时阑休显然也发现了道殊这么大个半死不活之人,蹙起眉头问我:“他是谁”
“一个朋友”,我胡乱道,“不妙,我得先带他出去,先走一步。”还是快快将他送回天界较好,怎么说也是一火神,回天界应该伤势就能好转了。
诚然,说道殊是我朋友,我想他更像是一恶霸。但我给他留了面子,没拆穿他。
怎想我拖起道殊刚想走,阑休身形一移,竟利落地挡在了我的面前。
我拍拍道殊那死气沉沉的面皮给阑休看,下手忒重也没见道殊有何反应,与阑休道:“看见没,他要死了。”
阑休才不管哪个死不死,道:“让你逃了一次就已然让我好找,又如何能让你再逃第二次”
阑休才不管哪个死不死,道:“让你逃了一次就已然让我好找,又如何能让你再逃第二次”
我梗着脖子道:“谁想着要逃了!我可没想!”我私底下承认,是有那么一点点想法。
“那就不要走。”阑休殷切地看着我。
他一双水润润的眼睛一放我身上,我立马脾气就软了。想来我若是再逃一回,他该是会伤心,我不忍他伤心。
我便问:“那他怎么办”
阑休毫不留情:“魔族哪里来的仙族朋友,死了算了。”原来他一眼就看得出来,道殊是仙族。
死了算了!
我怒:“那你怎么不早说!你要早说,我就不会召你们来了!”若要是死了算了,我何必白费一通力气召来魔族掐架,干脆直接扔下道殊跑路就是了,简单又直接。
阑休扶额:“那依流锦看,该怎么办”
我想了想,严肃道:“还是先将他送出去罢,好歹救过我一命。莫要怕,我不会逃走的,等将他送回天界了,我就回去与你成婚。”
最后阑休依了我,同意我将道殊搬出妖界去。前提是得有他跟着,看来我在这蛇儿面前的信誉值已经大不如前了。
临走前阑休还不忘吩咐兄弟们,将这一干作死的妖族打得差不多残废了,便可收拾收拾回魔界了。
出了妖界,我和阑休拎着道殊先在人界的一片树林子里落了脚。
我本欲将道殊带往天界去,无奈有阑休这魔族跟屁蛇在,去天界太过于招摇,有违我们魔族低调的作风。
于是我与阑休打商量道:“你我只需一个人将这厮送往天界就可以了,目标太大易惹麻烦。但你是蛇儿,骚气太重,不太能避人耳目。唔,到底是你去天界呢还是我去天界呢”
阑休当真很认真地想了想,“嗯”了一声,道:“流锦不说我还没想到,这委实是一个严肃的问题。要不这样,你我都别去了,让这仙族之人死在这荒郊野岭,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我一掀眼皮恰恰对上阑休戏谑的眼神,颇感挫败:“今儿你口才怎的这么好。”
阑休扛着道殊走在前面,十分不谦虚地应道:“今儿比较有灵感。”
罢了罢了,阑休有灵感的时候我吃亏比较多。权且不与他一般见识。但见他扛着道殊不晓得往哪里走,我便又问:“你这是要弄他去哪里”忽而脑中滑过一丝顿悟,我大惊,“你、你莫不是要将、将他扛回魔界罢!”
阑休横了我一眼:“将他扛回魔界去作甚”
我脱口道:“奴役他呀”
“他这一身仙气,只怕还没进魔界风口,魔尊就已闻到味道了。”
阑休说得甚是。父尊有一个狗鼻子,我却没一个狗胆子。
想他道殊奴役了我那么久,我却不能冤冤相报,是有些可惜。但念在这厮目前重伤未醒,暂且便宜他了。
后来,阑休扛着道殊去了半山腰。半山腰有一座庙。
土神庙。
阑休也不耽搁,边进土神庙边道:“快快去将这土地神弄出来。”
我问:“往死里弄”不应该啊,这会儿工夫不快快将道殊送回天界,弄什么土地神呀。
阑休僵着嘴角睨我:“弄死了让谁把这家伙送回去当然是让土地神出来好当面交人。”
“这正正是我要说的,你抢我台词。”我摸了摸鼻子,跟着走了进去,看见土神庙正中央威风凛凛地摆着一座灰蒙蒙尘仆仆的土神像。
一看这土地神的神像就晓得,这土地神的日子该是过得比较清苦的。
澜邪将道殊放在地上,我看了看道殊那一脸死白毫无血色的面皮,以及紧紧阖着的双目,弯长的睫羽动也不动有些寂寞。不知怎的,方才在妖界还不觉得,眼下这般细细一看他,顿觉自己有些焦躁。
我抬脚便在地面上狠狠跺了两跺,大声但和气道:“土地神,快快出来,你立功升官的好时候到了!”
土神庙一片安静。
我清了清嗓子,耐心又道:“土地神啊土地神,你们天界的火神伤得有些严重,你再不出来拾掇他去天界的话,恐怕命会休矣。”
……土神庙又是一片安静。
能忍则忍如我,还是禁不住怒了。
怎么天界的人个个都如此傲慢,真真比我们魔族还难教化。
我顿时愤懑道:“奶奶个熊爪的,既然你不仁我也义不起来,待我先端了你的窝,一切咱都好说!”
就在土神庙中央那灰蒙蒙尘仆仆的土神像应声而倒时,土地神总算扶着帽子爬出来了,吹着胡子义正言辞:“哪个妖女,好生胆大!”
我不管三七二一,立马逮着这劳什子土地神往地上睡着的道殊那里去,道:“这个是你们火神,要挂了,你快给想想法子通知九重天上的神仙,下来将他弄回去。”
土地神瞪了瞪眼,再瞪了瞪眼,似高人一等般颇为心高气傲道:“对不起,本神仙不认识他。”
想必这厮平时不得随意出入九重天,哪里有机会见到住在九重天上的神仙,不认识也无可厚非。
于是我十分和颜悦色地与这歪嘴瘪老头伸出了拳头,笑问:“那这个认识么”
瘪老头闷了闷,问:“这当真是火神”
我道:“听焱采宫里的小仙婢们花痴讨论,该是相差无几。”
这时阑休插了一句:“再耽搁,恐怕元神要留不住了。”
我一惊,大声道:“还不快将他送回去!”
土地神也不敢再怠慢,当即扛起了道殊。只是站起来时不慎闪了老腰,“蹦脆”一声煞是动听,颤颤巍巍走出了土神庙。走出几步还不忘扭头来正义凛然道:“尔等区区魔族,莫要在这里弄脏了本神仙的地盘!快快离去!”
我大怒,亏得阑休及时拽住了我,我才不至于立马冲出去给那厮一顿胖揍。看着道殊被带上祥云,飞上了九重天,我大吼一声:“我偏不走了!你祖母亲的最好给我确认道殊没事了再滚回来向我禀报!去你祖爷爷的瘪老头土地神!”
出了土神庙,我捏了个决,掀了这土神庙的屋盖,方才气消了些。
后来阑休牵起了我的手,带我回魔界,温沉道:“回去罢,他没事了。”
阑休的手一向温温润润令人十分舒服,可眼下我却有一种黏腻的感觉,不禁向他手看去,大惊。不光是手,连带着胳膊,半边身子,都似浸了水一般,原本墨绿色的袍子变成了深黑色。
而那手,明晃晃的一手血色,刺眼得很。
我问他:“你受伤了”
阑休应道,没有。他瞧了瞧自个的衣裳,再若无其事道:“这些血不是我的。”
“是……道殊的”喉咙有些发干,大抵是缺水了。
阑休“嗯”了一声,打开了通往魔界的虚空之门,轻声道了一句:“死了也好。”
我挣了挣,没能挣开阑休的手。回头看了一眼越渐模糊的没了屋盖的土神庙,忽而想起道殊那厮着了黑色的衣裳。却原来一直在淌血,只是我没发现。
那厮在我与他被妖族团团围困时,让我别磨蹭快离开妖界,也不晓得是不是真心实意的。只是堂堂仙族的火神,就这么死了也忒窝囊了些。
我嗫喏道:“阑休,我们都是好魔。佛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你莫要不虔诚,不然积不起阴德。”
阑休似笑非笑:“魔族不讲究阴德。”
我不得不承认,才多少日没见,阑休这蛇儿的口才突飞猛进,令我占不了便宜颇有些眼红。我跺脚道:“阑休,你再跟我斗嘴我就跟你离婚!”
阑休默了默,方才开口问:“离开魔界的这些日子,你可是一直与那仙族的人在一起”
我以沉默表示承认。阑休便叹了一句:“往后,莫要和他再有往来。仙魔不两立。”
眼看越是快要到魔界了,我就越是惴惴。
终于,在抵达魔界的风口时,我忍不住问了阑休一个相当严肃的问题:“阑休,若是日后我变成了残废,你是不是还会娶我,一生一世不离不弃”
阑休面皮上浮现出温温润润的笑意,应道:“当然。”
我松了口气,道:“那就好那就好,有你这句话在,父尊也不会真舍得要你娶一个残废的。”
然当我不大利索地回到了魔界魔殿时,也正正是我与父尊共同居住的处所,情况有些出乎意料。
两排魔族兄弟耸着脑袋站得分外整齐。而那高高的石阶上,父尊一脸如沐春风,银色衣袍翻飞衣带拂风飘飘,看起来委实俊美无涛。
几万年来,父尊容貌未曾有变化,也一点不显得老,养眼得很。
可养眼归养眼,一点都没有我们魔族该有的低调操守。这下我更惴惴了。
我怎么生了这么个扎眼的父尊!想了想,觉得有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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