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琅刚想伸手来接,这头重砚手指轻轻敲击着窗沿,道:“白琅你没睡醒吗”
白琅指了指逝以寻,重新站定立场道:“尊者,我问清楚了,她是叫青漓,司命星君那里来的呢。”
“算了,我问你这个问题倒显得是我没睡醒。”重砚捏了捏额角,然后关窗进去了。
白琅丝毫没听明白重砚话里的意思,后来听他倾诉他的烦忧,说他总是觉得重砚说一些太过深奥的话语,让他听得云里雾里,境界高的人就是不一样云云。
私底下逝以寻也觉得白琅活到今天挺不容易的。
他拿过小说,与逝以寻道:“回头我再与你好好儿说说,你快去侍奉尊者起身。”
逝以寻咧嘴应是,他走了两步又折回来,道:“有关尊者的所有事,你不许去你们仙界随便乱说知道吗,尊者已经避世了,算得上是半个佛界清净人,不染俗世八卦。”
“知道知道。”
有时候,白琅这个人除了欠扁点以外,其实也是一个很好的人。趁着重砚去了和栾宫,白琅忙里偷闲来找了逝以寻,带了一包瓜子,两人坐在门槛上晒太阳。
白琅说:“你给我看的那本《海王,请再爱我一次》忒精彩了,你怎么能写出那么精彩的书来。”
长期以来,逝以寻悟出一个真理。不管走到哪里,要想混得开,必须不要脸。
是以逝以寻不要脸地高深莫测一笑,道:“这个是要靠灵感的。”
“你在我们这一行里,算是出类拔萃的了。”白琅对逝以寻竖起大拇指,赞赏道。
“诶,你老实说,东海少君的那些事儿,都是真的沧溟帝君是沉睡了三百多年,怎么她眼里的东海少君是那么一副光景呢,怎么说,他对她也情根深种了万八千年不是”
“这不都是沧溟帝君梦里的故事吗,做梦这件事,谁人能说得清”逝以寻哆道,“我还听说了一件绝密八卦呢!”
白琅连瓜子皮也忘记了吐,问:“什么八卦,你说来听听”
“有关你们尊者的。”逝以寻沉吟了下,在白琅着急的催促中缓缓道来,“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过宋白玉这个人”
白琅一顿,神情震惊:“听过听过!不仅听过还撞见了!”
逝以寻惊讶问道:“你撞见宋白玉了!”
白琅摆摆手说:“哎呀不是撞见宋白玉,是撞见沧溟帝君了,那日在九重天上追着我们尊者非说我们尊者是宋白玉!这宋白玉,究竟是谁啊”
逝以寻眯了眯眼,看着不远处菩提往生树叶婆娑,道:“这也怪不得她,宋白玉和你们药师,长得一模一样。据说是沧溟帝君三百年梦境凡尘里的那个良人。她日思夜想,泥足深陷难以自拔。”
“一模一样”白琅不可置信,“这世上哪有这么巧合的事儿”
逝以寻与他简直一拍即合:“对呀,我也这么觉得!我想,这其中一定有什么内幕!诶,你说,咱尊者有没有一个双胞胎之类的”
白琅道:“怎么可能!若是称得上是尊者的兄弟的,那只能是上古神祗啊!怎么可能是名不见经传的宋白玉!”
说着他掇了掇逝以寻的手臂,“喂,你就是为这个来的不管你能不能打听到什么,我跟你说,你回头别乱写啊,坏了尊者的清誉你赔不起。”
“成成成,我纯粹是为了满足个人求知欲。没别的心思。”
“那我就放心了,你还要继续呆这里服侍尊者吗说实在的我真的觉得你特别好用,你这个人虽然丑是丑了点儿,但实在嘛!你要是想在这里长住,就继续干下去好了,哪天想回去了,就跟我说一声。”
逝以寻看着白琅愣愣地点头:“好。”
除了一个“好”字,她真的不知道她该说什么了。这不她还什么都没说,他就已经帮她省去诸多借口说辞,摒去阻碍,让她彻底没有悬念地安定下来……
逝以寻觉得,要是哪天他出去被人卖了帮人数钱的时候,一定特勤劳特认真。
重砚他也一定是善良透顶了,能养出白琅这么个极品的跟班……
白琅嗑瓜子嗑得嘣脆响,道:“你这样看着我是作甚,莫不是你,莫不是你看上我了罢你看上我也是没用的。”
心思一转,逝以寻对着白琅夸赞道:“没有,我只是太感动,你真是一个很善良的人。”
白琅道:“我也觉得我自己是。”
逝以寻便又道:“诶,前两日,你们说的那个,就是要咱尊者去给天地战神与药尊者念结愿神咒的那件事,你说咱尊者为什么不答应啊我觉得天地战神和药尊者都是好人呐,最后羽化了不也是为整个四海八荒好”
“我也觉得是,虽然他们的后人我不怎么满意,但总归还是很有功劳的,又是天界里长得顶好看的两个人,论身份,也是跟尊者同为上古神祗。”
逝以寻试探着道:“要不,你再给劝劝”
白琅神气道:“不用我劝了呀,过两天尊者就会再去西天一趟。”
“当真”
“当真!我骗你干嘛”
于是重砚又出远门了几天,逝以寻左盼右盼一丝不懈怠。重砚是披星戴月回来的,彼时正值半夜。远远儿听到白琅的吆喝声,逝以寻咕噜着从床上爬起来,热烈迎接。
白琅只走到半路就拐去了自个的房,逝以寻再一丝不苟地在重砚房里点上灯和沉水香,一转身就见他人已经进了重重宫门,不紧不慢地行走在宽阔的露天场殿。菩提树影重重,遮挡不住他皓皓银发和金袍翩跹。
眸色清淡,广袖盈风。世间除了宋白玉,还有谁会有这般绰越风姿……
逝以寻几乎是想也没想,抬步便冲了出去,奔向那金袍银发的青年。隐约见他眉间有讶色,下一刻她已至他身前抱紧了他。
“白玉……你就是宋白玉对么你骗得了别人,可是骗不了我……你忘记了,我是你的寻儿啊……”手臂环着他的腰,额头蹭着他的下巴,依旧是那一样的温度,怎会有假。
“你很勇敢。”
怀中人僵硬得像根木头,逝以寻仰头一看吓了一吓,不知何时她抱着的人居然真的变成了一根木头。而金袍青年正站在一边,一脸散漫地看着她。
逝以寻心中一动,咧嘴道:“白玉啊,你真坏。”
他径直从逝以寻边上错开,柔软的衣角拂过她的手背,淡淡道:“你继续。”
他的背影似真似幻,逝以寻看得迷离。重砚,可不就是宋白玉,只是对她变了而已。他不认得她,也不晓得是真不认得还是假装不认得。不论是哪种结果,都让逝以寻很受挫。
于是逝以寻灵思一动,转身喊道,“你一定和宋白玉脱不了干系!”
“胡言乱语。”
药尊者何其明察秋毫,逝以寻就晓得她的身份瞒不过他的法眼,也没想过要瞒过他,只需要瞒过他身边的那位白琅小官儿就是了。
但神经粗壮的白琅将她看做是同一战线上的战友。
才睡了一觉起来,逝以寻煮了早膳,重砚没有出来吃,便只有逝以寻和白琅围着桌子坐下。
白琅吸了一口粥,就满身八卦气息地凑过来道:“没想到你还会下厨哪个教你的,味道还不错。尊者不来吃真是太可惜了。”
逝以寻道:“从前跟我双亲学的。”
“诶,刚刚我看尊者似乎不怎么待见你,怎么,你有得罪他吗”
白琅边吃边自顾自道,“这才多少天,你是不是就已经对尊者无可自持了你跟他表了白被他拒绝了嗳又不是没跟你说过,叫你别动这方面的心思你偏不听。虽说我们这里是佛境,想必你也知道,尊者并非佛门中人,仍旧是俗家的,要是哪天他纳娶一位药尊王母也是说得过去的事情,可怎么也轮不到你呀。知道我为什么这么放心你么因为你长得丑呀,你长得丑药师会待见你吗”
逝以寻一口热粥,喷在白琅的面皮上。成功地让他闭上了他那张嘴。
从昨晚重砚对她的反应来看,逝以寻想她还任重道远。不管怎么,既然来了这个地儿了,她也不是那种轻言放弃的人。
重砚不再让逝以寻服侍他晨浴。
一连几次,逝以寻掐着时辰冲到暖水池时,他已经沐浴完毕,池中净心莲花开无度,昭示着他有多么的六根清净,无欲无求。
这净心莲,当真有些脾气,就和重砚这个人一样不好接近。
逝以寻蹲在池边,伸手入水,只消一瞬的时间,所有净心莲都合拢莲瓣,十分不给面子。这一点逝以寻不如白琅,他伸手入水的时候,起码这些净心莲也只合拢了一半。
逝以寻不服,他便得意洋洋地说:“这不怪你不怪你,你欲念太多了。要是哪天你也能做到像尊者那样莲莲花开,那你就比西天的罗汉菩萨还要厉害了。可你只是个俗世神仙嘛。”
俗世神仙也有早起的时候不是逝以寻比平时早起了两个时辰,天空中还挂着闪闪的星子,她摸黑去了暖水莲池蹲点儿。好家伙,这一去,可不就碰上重砚了么。
岸上一叠绸滑缎裳,他人正浸泡在水中,十分地安静。逝以寻蹲在岸边观赏,隐约似觉得重砚僵了一僵。他声音薄凉:“你倒早。”
逝以寻一把把重砚的衣服捞起来抱进怀里,嘿然道:“偶尔会早起个一两回,服侍尊者乃我本分,尊者早起我也偷懒不得。”
逝以寻看了半晌,问,“尊者我问你个事儿成不,你先前有没有下界历过劫呢或者说你有没有也睡了一觉就过了几百年”
重砚想了想:“有。”
逝以寻不禁大喜:“我也睡了一觉几百年,我们一定是那个时候就认识的!你是我相好儿你还记得不”
重砚一脸沉吟:“我历劫的时候你都还没出生,你有这么确定吗”
逝以寻不信:“那为什么我知道你”
“自以为是。”
水中莲动了动,雾气开始变得迷蒙。直到眼前一片模糊再也看不清的时候,臂弯的衣裳被一件件取走。
逝以寻感觉得到重砚就在她身边不远。逝以寻咧嘴道:“你忒害羞,穿个衣服也不让我看,殊不知你浑身上下也早让我看光了也摸光了还品尝光了,我们是夫妻你知道不……”
“放肆。”
一道凉津津寒幽幽的轻喝打断了她,心头一咯噔。
糟糕,说错话了。他还不记得自己就是宋白玉,她这样直白让他难以接受。
雾气散去整个暖水池哪里还有半个人影。唯有一池净心莲争相竞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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