逝以寻看着下堂座无虚席,合上折扇,敲了敲手心,望了望二楼雅座,道:“给爷去二楼找个好观望的位子
“好勒!”
怎知逝以寻不急不缓上了楼,小跑上去的小厮又满脸歉意地跑回来,道:“真是对不住,这位爷,二楼没有独桌了,要不小的给您和别的公子拼个桌”
大家都是出门来瞧热闹的,能与人方便的就将就一下,于是逝以寻点头同意。
不过,这小厮也忒没有眼光,领着逝以寻去了一处方位不怎么好的桌,借问两位公子能不能方便,某女不满意了。
她伸手指了指舞台正对面上方的那张桌,桌前只坐了一个男子,两边廊柱薄纱轻垂飘飘渺渺显得有两分冷清,对小厮道:“爷要坐那里。”
小厮循着逝以寻的手势看过去,一愣,旋即为难道:“这恐怕……”
“不行”逝以寻睨他一眼,抬手赏了小费,抬步走过去,道,“好了,没你事了,爷自己走过去跟那公子商量。”
眼看要走近了罢,不知从什么地方突然闪出两个严肃面瘫的小厮来,挡住了逝以寻的去路,毫不近人情道:“我家公子已经买下这桌,请阁下另寻别桌。”
这有热闹大家看嘛,大伙儿都快坐不下了,就是再大牌,怎么能在公共场合做出包桌这种缺德事来呢
逝以寻不满道:“不是在下不想,你们看别桌不是也没位子的么,故而在下过来和这位公子商议一下,看看能不能给个方便。要不,费用在下出一半”
小厮横道:“公子不缺这点钱。”
逝以寻瞅了瞅桌边坐着的那位公子,一身玄衣身量修美,留给她一抹耐人寻味的侧影,正悠闲地喝茶,将逝以寻和小厮的对话完全充耳不闻。
逝以寻继续道:“要不,你再考虑一下好人会一生平安的。”
终于,在逝以寻快要被俩不识抬举的小厮给赶走的时候,那玄衣公子总算肯偏头过来,看一眼逝以寻。这不看还好,一看她就觉得他颇有些面善呐;他神色也愣了一下,随后便抬手阻止了小厮的动作。
逝以寻和气笑道:“好人会有好报,请问这位公子,你方便吗”
他淡淡眯了眯眼,然后若有若无地笑了一下,抬手指了指旁边,道:“公子不必客气,请。”
这主儿也不是不好说话嘛,既然如此,那她还跟他客气啥。逝以寻对着两个小厮吹了一声口哨,便从两人中间走过,在玄衣公子旁边落座。
公子一点也不像小厮那样小气,让人给她上了一杯同样的茶。逝以寻看了他一眼,问:“要钱吗”
公子浅浅一笑,道:“白送的。”
逝以寻端起来就抿了一口,感慨道:“公子是个会享受的人,这茶不错。应该很贵罢,送给我会不会浪费了”
“相会是缘,岂是金钱能够衡量的。”
逝以寻越看他越面善,关键是他三两句话就让她心情愉快起来。逝以寻由衷道:“公子说话就是爽快,今日我与公子一见如故,正是缘分呐。”
他挑着眉,笑了两声。几句话下来,两人聊熟了,才得知这公子叫李景郁,来玉清楼的性质和逝以寻差不多,纯粹是来看热闹的。
不过他跟她又不完全一样,他是男人,来这个地方,自然免不了有寻欢作乐的心思,想碰一碰运气,看看有没有合口味的姑娘。
可逝以寻实在是不爽他身后跟木雕似的站着的两个面瘫小厮,俱是着玄衣。几杯茶下来,逝以寻与这李景郁称兄道弟,掇了掇李景郁的手肘,瞟了一眼小厮,道:“这俩木头,是你带来的啊”
他微微一勾唇:“怎么,碍着你了”
逝以寻呲道:“说实在的,还真有点儿。他们太不够圆滑
“此话怎讲”
“你这个人本来是很好的,可他俩就僵硬了,又很能得罪人。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景郁兄太有架子呢。”
李景郁点点头,道:“逝寻兄说得有些道理。”
咳,出门在外,逝寻这个名字比逝以寻更加有男子气概一些。
随后喝茶太单调,李景郁再招来了几碟精致的点心,并遣下了身后立着的两根木头。两人一边吃着点心,一边等着花魁选拔开场。
今天委实是没白来。光是开场就很令人惊艳。上台的姑娘们,个个大冬天都穿得清凉,那叫一个花枝招展,风情无度啊,且又多才多艺,使得下面响起是一阵又一阵的掌声。
还有不少男子按捺不住,吹出不怀好意的口哨,实在是被勾了魂儿的,已经开始叫价了。
这些姑娘据说还是大闺女,谁出得起最高价位,便能买去这些姑娘们的初夜。就连选拔出来的花魁也不例外。
这其间,李景郁表现得很淡定,就是下面闹翻天了,他也只是淡淡微笑。逝以寻忍不住凑过去问:“景郁兄,这么多貌美如花的姑娘,你一个都没瞧上今儿来不能白来呀。”
李景郁看着逝以寻反问:“逝寻兄不也是一个没瞧上”
要真瞧上了,那还得了。逝以寻咽了一口茶,囫囵笑道:“我哪儿能跟景郁兄比,我就是看上了,也要不起那个价啊。”
这是真的,今天来花楼只是凑热闹,完全没计划过要买姑娘这回事,故而身上没有多少银钱。
李景郁好不大方,手指轻叩桌沿:“要是逝寻兄看上谁了,我可以借钱给逝寻兄。”
他这话也不晓得是有心的还是无意的,总之后来是彻底应验了。
前面那么多姑娘走了个过场,后面差不多要结束了的时候,突然又走出来一位,让全场都失了神儿。原本喧闹的场子,很快便安静了下来。
逝以寻亦是一口茶全部往前喷了去。
出来的这位姑娘,落落大方的美人儿那是绝对的。身着一身雪白的衣裳,柔婉而纤长。青长的发丝垂落在胸前,未有过多的妆饰,只在鬓间别一朵纯白的小花。眉眼弯弯,肌肤凝雪白皙,谁见了都忍不住疼惜一番呐。
要命的是,这姑娘,不正是前两天她去茶楼喝茶的时候,见过的那个给她弹曲儿的姑娘嘛,那个时候,她穿的是一身紫衣裳,就已经十分美丽动人了。而今这身白衣,更加是让她如落凡的仙子。
她何时打滚到了花楼了花楼确实是一个卖曲儿的好地方,可搞不好就得卖一送一,她脑子被驴踢了
看看就好看看就好,这是姑娘人自己的选择,逝以寻替她着急也只是干着急。
这时下面开始出价了,真真是什么样的品质,什么样的价格啊,起价比先前有些姑娘的顶价都还高。尽管如此,逝以寻一直留意着姑娘的表情神态,自始自终却不见她有丝毫的笑颜,反倒空洞孤寂,与前两日相见时候柔美一笑,相去甚远。
李景郁见逝以寻不停地往口中灌茶,便问:“逝寻兄,认识她”
“岂止认识,那就是我相好儿。”逝以寻脱口道,见下面出价快要结束了,她拉着李景郁的袖摆,“景郁兄,这回还真被你给说准了,小弟怕是真的要找景郁兄借钱了。”
李景郁一挑眉:“买下她”
逝以寻郑重地点头:“买下罢买下罢,我的相好儿要是让别人睡了,我这辈子都会有遗憾。”
李景郁轻笑一声,随即做了个手势,先前撤下去的小厮便走上前来,李景郁对他耳语几句,他便匆匆下楼去。
很快结果就出来了,花楼里的嬷嬷指着楼上逝以寻他们这桌宣布,她成功地买下了那位姑娘,叫紫曜。
紫曜成了整个玉清楼当之无愧的花魁姑娘。
散场的时候,紫曜被人带进了房,等着逝以寻进去和她chun风一度。李景郁拂袖起身,嘴角噙着淡淡的笑意,道:“恭喜逝寻兄,抱得美人归。”
“哪里哪里”,逝以寻干干笑了两声,“对了,景郁兄住哪里吖,今日借的钱,改日小弟一定登门双手奉上。”
小厮取来纸和笔,李景郁便洋洋洒洒地在白纸上落下一个地址,道:“到时候逝寻兄到此地寻我即可。”
“多谢景郁兄。”
洞房花烛。逝以寻被玉清楼里的嬷嬷和姑娘们推搡着进入了紫曜的房间,要与这新任的花魁姑娘chun风一度。
她想她要真是男人就好了,艳福不浅啊。
进屋以后,屋里烛火嫣然,袅袅飘香。那淡粉色的纱垂,飘渺而美丽。纱垂后面,款款婷婷地走出美丽的女子来,依旧一身素淡的白衣,看起来大家闺秀的气质不减。
只是还不等逝以寻伸手去扶她,她自己便先敛裙在她脚边跪下,不卑不亢道:“紫曜感谢公子今晚出价买下紫曜,只是紫曜福薄,不能侍奉公子。”
逝以寻沉吟了下,道:“不能侍奉爷,那爷还买你做什么。既然你人都已经是爷的了,爷自然是想怎么着就怎么着。这里是花楼,还容得下你说能不能吗”
逝以寻随手捡了一张太师椅,撩起衣摆,翘着二郎腿便坐下。话虽这么说,她也表现得这样纨绔,但总体上,她还是对这紫曜放下了心,她还是一个矜持自爱的好姑娘嘛,没让她白花那么多钱。
紫曜默默地跪着,双肩单薄,发丝如绸晕染在白衣上。她那领口随着她欠身的动作,而稍稍松了一些,若有若无地露出里面美好的景致。
逝以寻庆幸,幸好她不是真男人啊。要她是真男人,眼下还能把持得住,让她完好无缺地跪在这里定是立马就捞起美人儿上床,进行一番云翻雨覆啊……
逝以寻招手,又道:“你过来,给爷斟茶。”
她听了还是没动,逝以寻掂着下巴,呲了一声,“莫不是想爷现在就对你用强爷本来还想和你小情小调一番的,若是你等不及了,那敢情好,爷这就和你直奔主题。”
紫曜颤了颤,最终还是起了身,安安静静地走过去,始终低垂着头,柔荑拎起桌上的一壶茶,给逝以寻斟了一杯。
逝以寻看见她白皙的手,没忍住伸手去顺了一把,她手一缩,差点儿没把整壶茶都泼逝以寻身上。某女眯了眯眼,恶趣味道:“你手可真滑。”
“公子请自重。”
“自重爷来这里是自重来的”逝以寻抿了一口茶,道,“来,你跟爷说说,你要人自重,那你还来花楼作甚”
紫曜蹙了蹙秀眉,道:“今日公子肯为紫曜花钱,紫曜真的感激不尽。公子花的钱,可以先记在紫曜头上,他日等紫曜攒够了,再还给公子。但请公子,能够放过紫曜。”
逝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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