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事历历在目,却是不堪回首,心如冰铁顽石的沐春,早已流干了眼泪。
但此时,她还是红了眼眶,问玉钟:“玉钟,你可曾怨过我“
当年,刘皇后欲除不为她所用的杜桁远,和功高盖主的郭崇韬,使了一个一石二鸟之计。
她暗许侯昭仪好处,让侯昭仪表哥杨立,冒充买宅商人,想要利用玉钟父母送菜的车子,装载龙袍玉玺,谋逆书信等物,进入到杜府,实施了罪恶之举。
但是此计未成,他们另想其法。事后担心玉钟一家人察觉了异样,便所幸杀人灭口,一了百了。
说下来,还是杜府连累了毫不知情的玉钟一家。
玉钟听到沐春提起那段伤心往事,性子坚强的她,也忍不住流下眼泪,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声音沙哑道:“郡主,我怎会怪你,求你千万不要再自责了。“
沐春挤出一个笑容,说自己没有力气起身去扶玉钟,让她自己起来。
玉钟听命的站起身,用袖子擦了一把眼泪,彩袖声音不知是激动,还是因为身体疼痛,颤抖得十分厉害,对玉钟道:“你于我有救命之恩,彩袖乃是我的亲人,在这世上,没有人比你和彩袖与我更亲。咱们此番入宫,如履薄冰,稍有差池,定会有无数人要跟着我们一起丧命。我死不足惜,但是在大仇未得报之前,咱们必须得谨慎行事,打起百般精神。晋王他虽是好人,但是,咱们要报仇的人,可是他的父皇。若是被他察觉一二,咱们苦心经营的十年,恐怕就要功亏一篑了。“
玉钟明白,沐春所言并非是危言耸听。当年的右相杜桁远,号称唐国第一谋士,算无遗策,最后还是被困在了一个“情“字当中,难逃劫难。
亲情、友情、爱情这些感情,对于她们来说,都是奢侈、妄念!
玉钟承认,她因为从小亲眼所见沐春与晋王二人的感情,心内多少抱了一丝侥幸,希望重逢的二人,能够再续前缘!
玉钟终究还是有些不死心,犹豫再三,还是试探性的问道:“郡主与晋王,真的就没有可能了吗“
儿时的美好,在沐春心中,早已成为了一把淬了毒的利刃,时不时的割着她的心脏,提醒她,右相杜府和卫国公邓府的千余条性命,皆是因她的儿女私情而葬送。
如今的她,哪还有资格谈爱情!
更何况,是与晋王这个罪魁祸首!
还有,以她现在的身体状况,能活多久,都还是个未知数,谈何未来!
“我与他,今生了无可能。那个活泼天真的杜小小,十年前便已经死了。如今的我,只是一个满腹阴谋诡计,每日筹谋着让这宫中每一个沾满邓、杜两府鲜血的人,如何血债血偿的恶鬼,哪里还能去爱人。“
玉钟闻此言,泪水止不住的又再次流下来:“郡主,无论你的选择是什么,奴婢都会支持。只是,奴婢希望你最后能够得到该属于你的幸福。“
“玉钟,如今有你和彩袖,还有荣曦姑姑和充容娘娘陪在我身边,我就已经很幸福了。“
华仙苑被封起来的第二日,韩氏姐妹在贞观殿讥讽刘皇后装病争宠,暗指沐春是妖星令其被拘禁宫中的消息,就传遍了各宫各院。
敏锐感觉到风向明显变了的人们,开始三三两两的前往袭芳院和飞香殿示好,韩氏姐妹居住的宫殿,一下子就变得热闹起来,巴结献媚的人络绎不绝,都要踏平宫殿的门槛了。
韩氏姐妹送往迎来,忙得不亦乐乎,庄宗也是爱凑热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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