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朝工科生》第二章 震荡

    所有人都知道是羽林军,但朝廷只说是警察卫,出来给人反复喷口水的新闻发言人是正义的小伙伴,人到中年背黑锅的大理寺卿孙伏伽。

    跟着孙伏伽一起出来站着被人仿佛啐一脸的,还有右武侯将军丘行恭。老丘是个匪气十足的人,心说妈的老子一个兵部的人,怎么就被叫来跟大理寺老大一起挨骂呢?他想不通,然后抽出佩刀就指着一票老江湖:你们这帮老狗再废话老子剁了你们狗头!

    丘将军,多谢。

    孙伏伽也是悲从中来,警察卫他管得到个屁啊,偏偏作为大理寺的boss,还不得不被两头怼。你要说国法森严,那自然是没话讲。可偏偏皇帝还踩着国法呢,那不就是厕纸么?

    说到厕纸,孙伏伽就想起了发明它的师弟,弹棉花第一高手,江汉观察使张德。这么多年下来,作为人类历史上第一个状元,孙师兄表示张师弟身怀绝技,二十年居然玩死了五姓七望中最牛叉的那个清河崔氏。

    对中原人士而来,谁都以为是皇帝老子牛逼不解释,踩着清河崔氏就是莽了一波。清河崔氏连个浪花都没翻起来,整个贝州八县核心所在,连根拔起。

    从来没见识过连根拔起的广大人民群众,终于眼睁睁地看到了什么叫做连根拔起。

    神威如岳,神恩似海。皇帝老子万岁万岁万万岁!

    李董裤子一脱,冲清河崔氏怒吼一声:雷霆雨露皆是君恩,吃下去——

    咕。

    清河崔氏就大吃一斤多。

    量大管饱然后撑死

    想当年,俺逃去洛阳,那日子可不好过。路过那甚么地头,还是崔氏给了俺些粮食。俺也不是没想抢上一笔来着,可不是打不过么。

    丘行恭摸了摸脑袋,还是陛下厉害。

    瞄了一样一脸脑残粉模样的老丘,孙师兄内心复杂:这清河崔氏居然就这么亡了,怕是连真正亡于谁手,都未必知晓啊。

    按理说五姓七望同气连枝,魔教教主不是,帝国皇帝李世民派人过来攻打,怎么地也要抱团抵挡一番。可羽林军假扮警察卫入贝州之时,崔慎就带着人到各家地头发了话。

    说的东西不多,核心思想就一个,我就是个打工仔,老板发了话,说是要土改,你们是要命还是要田?

    当然了,崔慎毕竟是口吃的,不可能说的这么顺畅,当时他是这么说的:顺顺顺我者昌!逆逆逆我者亡!

    逆逆逆,逆你娘个头啊!

    各家唯一共同的感觉,大概只有悲伤才是逆流成河的。

    崔季修作为反社会分子,自灭满门之后的伟大壮举,就是把另外一家姓崔的也给干了。

    反正表面上来看,他是操刀的刽子手,顶级的酷吏。

    汉时张汤跟他比起来,那就是一朵小白花。

    盐铁专卖告缗算缗打击富商剪除豪强这些至少都是按照基本法来操作。崔慎给人的感觉就一句话:抢劫,男左女右举起手来!

    李董就喜欢这种爽文主角一般的快感。

    可惜还有一点不爽的,就是还有个反派还没弄死,而且这个反派还是黄毛担当,简直无情

    清河崔氏啊。

    再次感慨一声的孙师兄这光景,真是不知道自己做正义的小伙伴有啥意思。有心学崔慎钱谷做个酷吏,奈何天生性格差了点档次。

    别说跟崔慎钱谷比,就是张师弟,孙师兄觉得自己要是能有他十分之一的心狠手辣,怎么地也是三省高官,辅政大臣。

    是啊,清河崔氏都完了。嘿嘿,俺当年降了陛下,当真是英明果决。往后俺丘家,就算是卖给陛下了。

    老丘是个脑子活泛的莽夫,他琢磨着皇帝都这么牛叉了,老子跟皇帝一条路走到黑又怕个鸟?他想着自己就是个土鳖糙汉,这辈子没希望提升逼格,不如就培养儿子黑到无以复加,彻底跪舔皇家,怎么地也不会比崔慎钱谷档次差吧?

    再说了,皇帝春秋鼎盛,虽说这几年没有再添丁进口,可本身子女也不少,能有什么大事情?

    跟着皇帝,有肉吃!

    没打算继续跟老丘扯淡的孙师兄内心激荡了好久,终于平复了心情,也无所谓那些个弘文阁学士在那里狂喷,反而是回到衙署之中,默默地坐下,默默地拿起纸笔,默默地写了一封辞职信。

    如履薄冰不足以形容万一啊,我还是早早去也。

    如果不认识张德,那该多好?如果和张德没有同门之宜,那该多好?

    无知也是一种幸福啊。

    唉

    回家之后,孙师兄一声叹息,引来老婆孩子的好奇。

    老婆就问他了,说老孙你今天怎么魂不守舍的?难道是单位福利没有发放?你可是单位一把手,该捞的咱们不能含糊啊。

    要不是没力气,孙师兄他反手就是一巴掌狠狠地教训一下这个婆娘。

    老夫准备上表请辞,然后迁往南方,或许苏杭,或许武汉,总之,不在京城逗留。

    甚么?!阿郎,好端端的,怎地说出这般话来?!如今贵为官长,仪仗显赫,怎地弃之如敝履?

    你知道甚么?

    孙伏伽翻了个白眼,然后闭上眼睛,躺椅子上缓缓地休息,老夫这是彻底怕了。清河崔氏,那可是清河崔氏啊。牵连数十万人数百年风流,一夕之间,连根拔起。崔氏连反应的机会都不曾有,甚至连一夕都谈不上,老夫已经打听清楚,不过是半个小时,整个贝州,同时发动。

    半个小时?甚么半个小时?

    一个小时就是半个时辰,阿娘。这是武汉新出的规制,朝廷没见着用,不过私底下都是这么用的。

    阿郎,这于我们家何干?留在京城,有什么不好的?

    老夫怕无福消受啊,清河崔氏这一去,朝野之间,动荡不知道要多久。仅仅是梳理贝州八县,空缺就不知道多少。大理寺这差事,除了受罪,一无是处。

    且不说人事权争夺背后带来的血腥手段,清河崔氏覆灭,它算是一个标志更是一个信号,那就是全面拥护皇帝陛下。

    那末,原先不那么拥护皇帝陛下的老人,是不是该挪挪屁股,让位给那些全心全意拥护皇帝陛下的忠心耿耿之辈?

    至于谁不那么拥护,谁坚决拥护,甄别起来还是很容易的嘛。

    像正义的小伙伴就很不符合,你居然是正义的小伙伴,你把皇帝老子放哪里去了?

    像地上魔都江汉观察使张德的师兄,也很不符合,魔都妖孽,人人得而诛之,对付魔道中人,大家不必跟他讲什么江湖道义,一起上!

    面对这种情况,孙师兄只能默默地说一句阔怕之外,还能干啥?

    这时候已经不是风向不对,整个就一画风不对。虽说这么多年被张师弟暗地里坑的不要不要的,可关键时候,还是张师弟靠谱啊。

    孙师兄就是有那么一点点求生**,可以理解。

    宾王,上表请辞者不少啊,你怎么看?

    鸭绿水皇帝行在,李董将一叠请辞表扔了过来,很是惬意地笑着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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