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经传》第二十回 一来回 清平城不复清平

    令人作呕的臭气在这小小的空间里沸腾,生理的反应让他即刻逃离这个地方,越远越好。每当他有此念,心理的理智告诉他,不可贸然。

    等得脚步声渐渐远去,姜珏透过门缝,朝外验证过没有人了,才小心翼翼的打开门,背出黎雄二人反向往议事堂跑去。

    果然如姜珏所料,往议事堂附近还真没多少人,他只需小心谨慎的避着就好。

    平常时候,议事堂里是没有人的。

    堂里供着当届泰皇以及南方天帝,配祀的神明应当是火神祝融,至于别的,姜珏也就没有细看了,他着急找个藏身之处。

    这里面太过空旷,除了祭祀台与几块蒲团,根本就没了他物,若是有人进来,只消往里望一眼,肯定就能发现。

    所以眼下唯一能够藏身的,就是幔布遮着的祭祀台下了。

    没有办法,姜珏先把昏迷黎雄塞了进去,然后自己也跟着挤了过去。台下空间不甚宽敞,黎雄昏迷,躺着一动不动,姜珏只好将就着蜷着,就这么蜷不了一会,全身就酸痛的要命了。

    姜珏仔细查看了一下黎雄,发现他并没受什么伤,只是脱力昏过去而已。

    好巧不巧的,他肚子又“咕噜咕噜”的叫了几声。这时他才想起,从早上到现在,他还没吃过一口东西。

    想到这里他又有些奇怪,黎雄不是说这是迷障吗,怎么还会肚子饿,还得找东西吃...想到这里他不禁摇了摇头,笑道:管他呢,好不容易死里逃生,先找点吃的再说。

    姜珏他不敢上街去买吃的东西,也不敢回家。去别的家里偷一些吧,他又不知道谁家备着有,而且也不安全。

    其实他们头上就有,那就是祭祀台上的贡品,可这是窝边草,姜珏更不能动,保不齐谁过来时一下瞧见少了了些什么,他们两可就没有容身之处了。

    思来想去唯一一个安全的,那地方就是西山乱葬岗,那里鲜有人去,更主要那里有他前些日祭祀留下来的贡品,就算没了肉铺,果品应该还有吧。

    姜珏也不知道黎雄什么时候会醒来,于是在祭祀台上找来一根烧得只剩一根木棍了的断香在祭祀台底下留了几个字,道:“我去西山找吃的,原地等我。”

    看到一切都差不多了,姜珏看着外面没人,就一溜烟溜了出来。

    上一次去西山乱葬岗是拜祭小书,遇着了个神神秘秘的寿材店掌柜,然后回来路上又遇见冥婚劫道,然后遇见黎雄,再然后就是草堂遇鬼,直到今日里差点被烧死。姜珏感觉这一切好离奇,短短几天是他这十几年来都未曾有过的遭遇。

    一路上姜珏尽量的避开有人的地方,还是那条崎岖的山道,四周依旧如那日一般静悄悄的。

    刚过了那个山坳,他又看见了那个稍稍有些斜的山坡,但是眼前的一幕却让姜珏惊诧异常。

    这个山坡里依旧有着生机勃勃的新草,还有那高大伸展的枝头点着绿苞的槐木,不一样的却是,这里原本作为一处乱葬岗,如今一眼望去没有一处坟墓。

    姜珏以为眼花,急忙快走几步,到了近前依旧没有发现,甚至到了那天看小书的地方,哪里也是空荡荡一处草地,就连那块他亲手立的木碑都没有。

    会不会是记错了,上次也许是多翻了一个山头,于是姜珏爬山这个小坡,想继续玩前走,走着走着发现前面雾茫茫的有点看不真切。

    不过好在过一会就好了,前面一是个山坳,姜珏心想,是了,果真是自己记错了,看样子那日里是翻了两个山坳,于是照着路爬了上去。

    眼前的景色依旧如此,斜斜的山坡,上面已经长出了新草,山坡上高大的乔木也有了些许春的新意,点点绿芽怕是不多久就会伸展出无尽的春光吧。那原本散落一地的坟茔,依旧一处也没有。

    真是奇了怪了,姜珏有点诧异,索性他再继续往前走去,迷雾里走出来之后还是那个山坳,爬上山坳后还是一样的山坡。

    姜珏肚子咕咕的作响,可能是连着爬了一会山路的缘故,头也有些昏沉沉的,四肢也没有多少气力了。姜珏转身往回走,他觉着有必要回去把这里的异常告诉黎雄。

    他翻下山坳,走下山坡,走出迷雾。前面依旧是一个往下的斜坡,姜珏下了坡,翻下山坳,走过一段迷雾。等到看到眼前的一切的时候姜珏心凉了:完了,要被困死在这里了。

    眼前一如之前。

    四处的空间像是被无限的延展,姜珏不知道哪里才是出路了,他就这样不断的走着,人早已经疲惫不堪。可又能怎么样呢前程无涯,回头无岸...

    一轮新月吊在半空,圆圆得像一块炊饼,看样子真是山穷水尽了,如今看到月亮都能把它想成炊饼想咬它一口了,姜珏心想。

    早知如此,还不如议事堂直接被烧死来的痛快呢,至少不用受这等慢慢被饿死的折磨。

    姜珏索性坐在地上,他不走了,哪里都不去了,他想干脆就这样等待着命运的裁决。

    可是坐了才不一会,他觉着自己还是得坚持下去,他可以放弃,但是如果他放弃了,黎雄真么办若是眼前是假的,之前才是真的,那么那天夜里看到的与姜娴长得一模一样的鬼新娘又是怎么一回事莫非姜娴有难莫非自己双亲有难

    姜珏感觉全身轻飘轻飘的,已经酸软得不属于他自己。

    若不是因为脚底下早就磨破了了的水泡钻心的疼痛时刻都让他的电脑清明着的话,可能他早就要昏死过去。

    一段又是一段。他就这样机械的往前走着,如一具行尸,就在此时,前方光影一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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