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秩序巫妖》第十三章：屠夫的复仇

    离开铁匠铺，穆青辰转过几个街角来到一处已经无人问津的屠宰场。

    目前的屠宰场显得很冷清，基本上没有天选者光临。

    屠宰场的味道很臭，那股血腥的臭味让人有些无法适应，而且里面只有一个脾气暴躁的屠夫，所以当有些天选者想要接触屠夫触发任务时，都被这个脾气暴躁的屠夫臭骂或者收拾了一顿，渐渐来的人越来越少，也就沦落到眼前这一副冷清的光景。

    前世，直到有人拿着饿狼之王的头颅完成屠夫的任务，屠夫才开始变得友善，开始发布任务，同时5级时可以在这里学习到一个技能:采集术。

    采集术，是每一位天选者必不可缺的技能，它可以从杀死的野怪尸体上采集到一定的材料。

    采集术和收集术，一个针对野怪，一个针对植物，是天选者初期获得经济来源最快的捷径。

    走进屠宰场，穆青辰面无表情，看着正在借酒消愁的屠夫靠在一堵染满血痂的墙上，脸上也没有往日礼貌的笑容。

    他和这个屠夫之间曾经的唯一交集，就是付了5个银币学习采集术。

    走上屠夫面前，穆青辰没有打招呼，直接从系统背包里拿出狼王之头扔在地上。

    “咚！”

    地上那狼头切口处已经变黑的血液有些令人悚然，狼目里那股不甘神情活灵活现，它死不瞑目。

    “谁！给我滚！给我滚！快滚！我这里不欢迎你们！你们这群该死的天选者！”

    屠夫听到地上的声响，抬头发现了站在他身前的穆青辰，口里骂着，手里挥舞着酒瓶子，语气里里外外透着对天选者的不满，他似乎最近这段时间已经天选者烦透了，看到天选者心情就没由来的烦躁。

    “屠夫，睁大你的眼睛看看地上！还有看看我的身份，我是一名施法者！虽然只是最低级的魔力使者！”

    穆青辰对于这样的人，同样没有好言好语，他来此只是为了完成任务和获得采集术。

    “你！”

    屠夫怒目指着穆青辰，话语瞬间停滞，当他目光看向地面的狼王之头，顿时透着一股积怨已久的仇恨，神情渐渐变得癫狂。

    “该死的！你个该死的！你终于死了，终于死了啊！呜呜！”

    屠夫一把扔掉手里的酒瓶，举起拳头狠狠砸在狼王之头上，一拳又一拳砸下去，砸下了他的所有仇恨。

    “玛雅！我的玛雅！终于有人替你报仇了！你的仇终于报了啊！玛雅，你应该不会怪父亲了啊！不会了吧！呜呜！”

    “我的玛雅！！呜呜！”

    屠夫哭了，撕心裂肺的哭了，他喊着女儿玛雅的名字，拳头疯狂砸着，手上的鲜血混着狼头上的黑血，缓缓流淌而下。

    “闭嘴！”

    看着眼前哭泣的男人，穆青辰呵斥着，心里没由来感到烦躁，他鄙视这个男人，非常鄙视，却又莫名感到心慌。

    这种心慌，让他面无表情的面孔出现了一丝隐隐的痛楚。

    是的，屠夫很懦弱，他不敢去亲自猎杀吃了女儿玛雅的饿狼之王，他每天都在借酒消愁，活在仇恨里，活在悔恨里。

    穆青辰没有像其他人那样选择同情，他心里认为这种人不值得同情。

    屠夫堕落了，因为绝望而堕落了，他每天喝着酒，他没有想过振作，他只是等待着，等待着别人去替他报仇。

    他不是一个合格的父亲，他只是一个懦弱的男人。

    “快点！屠夫！将任务奖励给我，另外将采集术交给我！我的时间很宝贵！”

    穆青辰看着眼前的这个男人的模样，他很想逃避，这是这么多年来，即便是经历百年的心灵沧桑，此刻心中的那种复杂，仍旧无法淡然对待。

    “我知道！我知道你在鄙视我，讨厌我，很多人都在讨厌我！我承认我自己也讨厌自己，我懦弱！我胆小！我保护不了我的玛雅！我不是一个合格的父亲！但是！你不能否认我爱玛雅！你不能！”

    屠夫抬起目光，那目光很坚定，似乎他从来没有如此坚定过，他的脾气暴躁只是伪装，其实他是个性格十分柔软的人。

    他看懂了穆青辰眼里的不耐烦和直白的鄙视，但是他不允许别人否认他对女儿玛雅的爱，即便穆青辰没有亲自说出口，但屠夫就是那样认为的，因为所有鄙视他的人都在否定他父亲的身份。

    “你知道吗我找了很多人！很多很多人！没有人愿意帮助我！真的没有！我找遍整个村子的人！他们嘲笑我，说我与一头畜牲计较！牧师劝我放弃仇恨！他们都劝我放弃仇恨！甚至我的妻子都在鄙视我，看不起我，说我没有保护好玛雅！”

    “我承认，我没有保护好玛雅，我承认我在仇恨一头畜牲，可那就是仇恨啊！我尽力了，我找了所有人，真的，整个村子的人，没有愿意帮我复仇！没有，一个也没有！”

    “但是，有的仇恨它就是仇恨，不管他是人还是畜牲！可笑吧，他们劝我放弃，因为饿狼之王它太强大了，它拥有一个族群，他们都担心狼群的报复，他们说这样能少些伤害、少些伤亡！”

    “是的，我默认了，我同意了，我放弃了，可我也在等待着！”

    “你帮我报了仇，我感激你，我知道我只是个屠夫，我给不了你太多报酬，我知道你看不起我、甚至鄙视我、从心底里否定我的所作所为……”

    “呜呜……”

    屠夫语气激动，一股脑说出了心中这么多年的心里话，他很悲伤，他没有一点儿复仇之后的快感和喜悦。

    仇恨，本就不是值得喜悦的事物，它从一开始就是悲剧，它的结局同样是悲剧，即便复仇之后的快感也只是短暂的空虚。

    穆青辰沉默了，他没法反驳屠夫，他也不想再去反驳，只是心底里叹息着，叹息着他自己的命运，叹息着这个屠夫的命运。

    有些人，为人父母，虽然他们很卑微，可是仍旧总想着将最好的留给孩子，即便无能为力，也要拼着去感动自己，他们为了孩子从未在乎过他人异样的目光。

    屠夫的为人，穆青辰是看不起的，可他的委屈和无奈，穆青辰能够体会得到，他有些羡慕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