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冷的冬日清晨,北护城主高元和带着百余人的马队,迅速的往金国边境行进。
被蒙古人屠戮的村庄已经被早一步到达这里的养子高弘毅带人围了起来,静静的等待着父亲等人的到来,他还抓到了一个受伤的蒙古人,这是他第一次见到蒙古人,今年他十七岁。
高弘毅有些紧张,他对蒙古人有一种莫名的恐惧感。他想起府里教书的李先生说过的话,不仅汗毛倒立。他说蒙古人各个长相凶恶,性格残忍蛮横。他们用磨的锃亮的弯刀,狠狠的砍向不喜欢的人,绝不分大人还是孩子,女人还是幼童!他们可以继承父亲的妻妾,随性与之。他们蓄养大量的奴隶,喜欢在愤怒的时候鞭打甚至砍他们的头消气。
然而眼前这个蒙古人却胖的惊人,他身高与父亲差不多,可肚子却大的好像装得下两个自己。他穿着一身动物毛皮做成的衣服,与北护城有名的富户秦升一样,只不过两只耳朵上戴着巴掌大的铁环。他的双手双脚虽然被绳子绑的紧紧的,胸前被鲜血染红,没有一点挣扎的样子,可两名军士还是很紧张的按着他。
高元和下令把蒙古人拖到死去的村民前面,让他跪在那里瞧着他的恶行。他从队伍跟前过去的时候,高弘毅立即挺直腰板,装作一副司空见惯的样子,默默的注视着他。呼啸的寒风吹动北护城的旗子发出的声音犹如鬼在怒吼,旗子上面写着一个大大的‘高’字!
高弘毅看向一旁的父亲,他一脸肃穆的坐在马上看着眼前的一切,他披着黑虎皮大衣在风中不停的摆动着,手里握着巨大的长剑,好像一尊天神一般在照耀着自己。他的眼睛里充满了冷酷与无情,怎么看也不是那个小时候在自己的床前讲故事哄自己睡着的人。高弘毅知道,此刻的父亲已经变成了北护十一城的将军,而不是那个关心爱护他的父亲。
高元和认真的听着一名军士关于今天这件事情的汇报,他向那个蒙古人问了几个问题,不过只得到一个答案,“杀了我,会给你带来永生难忘的灾难!”高元和面无表情的看了他一眼,然后骑着马在军士周围绕了一圈,最终在高弘毅的马前停了下来。
“过去把他的头砍下来!”高元和冷静的说道,副将石虎连忙把手中的长剑递了过去。
高弘毅完全愣住了,“父亲”
“这里没有父亲,只有将军!”高元和严肃的说道。“拿好武器!”
“是,父亲!”高弘毅紧张的接过剑,“可是,”
“战场上没有可是,只有生与死!”
卫士李忠在一旁凑过来,“将军,弘毅少爷还小,我来吧!”
“他终有长大的一天。”高元和平静的看着养子,“你不能替他一辈子!”
李忠默默退下,看着发抖的高弘毅,不由的想起十几年前的自己。那时的他似乎比高弘毅还胆怯,因为他面对的是一个试图杀了自己的敌人。但他最终杀了对方,因为他不想死!
并且从那时候起,他不在惧怕任何人。他心里明白今天是将军对高弘毅的试炼,同时也是高弘毅自己面对的一次挑战,只要他成功了杀了那个蒙古人,以后的他将和自己一样。
“弘毅少爷,勇敢点,没什么大不了的!”李忠在一旁鼓励道。
高弘毅艰难的点了点头,翻身下马,走向那个蒙古人。他已经被军士按到一个石头上面,在大声的重复那句话,“杀了我,会给你带来永生难忘的灾难!”他的怒吼吓了高弘毅一跳,那带着巨大仇恨的眼睛仿佛刺穿高弘毅的身体。
高弘毅想闭上眼睛,可是他知道周围的军士,身后的父亲和将领们都在看着自己,他不想被他们嘲笑。
“你面对的是任意屠杀无辜村民,视生命如草芥的蒙古人,你如果放了他,他会杀更多的人!”高元和走过来大声的说道。
高弘毅听到父亲的话,他鼓足勇气,双手擎剑高举过头。
军士们在一旁慢慢积蓄吼声助威,随着高弘毅向下一挥,快速的砍下蒙古人的首级,从低到高彻底吼了出来!被砍下的头快速的从石头上滚落下来,惊的马大声的嘶吼,差点就要控制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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