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宠》第42章 不要哭

    砸碎开来的酒,酒香散开,烈酒还没入喉,百般滋味在心尖,如雪相刃。

    安卉迟不敢相信的,扑倒在安邹面前,“爹爹怎么会这样”

    “我去找洪太医去,他肯定能治好爹爹的。”安卉迟哭着要出去。

    倏然地被安邹抓住,“不要去了,不要让你珍姨知道这件事。”

    “我自己的身子,我自己知道。”安邹道。

    安卉迟垂下眸,眼泪“滴答”落下,认真的听着安邹的话。

    “我这病是顽疾了,没事的。将军令在你手上,我也放心。我写了封信在管家那,他会给你的。”

    “明晚我与你珍姨约了去帧灵亭里,你为爹把好关。就不要让无关人打扰了,知道吗”

    安邹笑着用他的手掌挠了挠安卉迟的头。

    安卉迟不断的点头,沙哑的嗓音:“女儿知道了。”

    “小儿,不要哭。”安邹带着几分玩笑的顽劣。

    沉重的枷锁,就算迤逦地拖着也会让它前行。

    ……

    时间踏着到来

    夜间,夏风波动,帧灵亭下摆满了花朵,缤纷鲜彩,那些若有若无的花瓣叶却透出了心酸。

    珍妃披散着头发,眉目间红色花钿,惊艳韵美。

    明月清风,湘裙飘忽不定,燕懒莺慵含着女子柔情。

    安邹褪去了盔甲,星眼点如漆。

    迢迢地向着女子走去。

    帧灵亭下摆着,纸墨笔砚,旁边还有着馨香的酒杯和一坛酒。

    “雪惜。”

    珍妃看去,仿佛回到了以前的情形,忽视了安邹现在苍白的面色。

    “将军还是赴约了。”珍妃微颤着说道。“本宫准备了纸笔,这些年。将军的文采也长了不少,来为本宫画上一副画,在提上两句诗。”

    安邹上前握住笔,看了眼珍妃。

    珍妃舞裙拖地,纱衫舞动,清风舞动。

    安邹坚硬的握住颤动的手,随着珍妃的动人舞姿,落下凫凫笔墨。

    舞到最后,珍妃搂起衣裙。上前看去:“将军是有些长进了。”

    安邹笑着道:“娘娘说笑了。”

    珍妃细细流汗,执起旁边的酒壶,琼琼玉液倒入口中。

    安邹上前制止:“少喝点,容易醉。”

    “将军不是在本宫身旁么,本宫怕什么。”珍妃看着安邹说:“与将军在一起的日子里,醉酒后还都是将军背着本宫。”

    “臣……”

    珍妃制止安邹的话语:“将军听本宫说完,这酒可是将军第一次出征时,本宫私藏的。”

    “这坛”安邹指着地上的酒坛说道。

    “将军不要怀疑本宫,本宫可还是厉害,控制贪酒的习性还是没问题的。”珍妃神气傲娇的抬起头。

    “娘娘存了多久了”安邹说道。

    “本宫在这后宫中没伴,也没存多久。”珍妃抬起酒坛打了开来。

    酒香缭绕帧灵亭,安邹想说却又闭上了嘴。

    这酒闻着香就知道存了好些年。

    每次珍妃喝醉醒来,安邹都会在身边。可不知是何时,他去了战场,而她却入了宫。

    深宫孤枕难眠,她承受了这么多,久到他误以为她是喜欢这皇宫富贵的人。

    安卉迟躲在不远处,就这样安静的看着亭中的这一对璧人。

    安邹端起酒杯欲喝酒,珍妃出说夺过:“将军喝过这么多酒了,这酒还是本宫替将军品的好。”

    珍妃猛地灌进了嘴中,火燎肝肠,笑着道:“本宫醉了,将军可要背本宫回去呢。”

    安邹皱起眉头,“娘娘这可是在宫里,微臣不敢越了规矩。”

    “将军在战场上可是不怕死的英雄,本宫这样说将军就怂了”

    “本将军可不怕,老祖宗规矩是死的,本将军人可是活的。”

    珍妃低头含笑又给自己倒上了酒,“将军在怎么英勇善战,还是抵不上本宫喜欢的文人骚客。”珍妃好像是喝醉了般,脸颊红绯。

    安邹年少笨拙的学着制胭脂,学画功呈现在了眼前,仿如昨日。

    “娘娘酒量再怎么好,还是要克制住自己。”安邹道。

    “本宫怎么克制。”珍妃上前用手指轻轻地戳向安邹的脑袋。

    安邹愣的发呆。

    “将军年年如此,岁岁如此。顽固不化,别家都是生生世世都要在一起,你到是好。直接把本宫给送人。”珍妃笑着道:“本宫嫉妒邢后。她能为了王上付出一切,连梅皇后的儿子都能接受,启祁又是个有手段的。哪像本宫想与你女儿亲近还要看人脸色。”

    安邹盯着酒杯,安静着,沉默着,思考着。

    “本宫说现在还来得急,将军不是还在本宫身边,不是么”珍妃摇摇晃晃的坐在了安邹的对面,“将军会一直在本宫身边的对吗”

    “在后宫,娘娘是一宫之主,并且还有将军府保护着娘娘,娘娘没有什么好怕的。”安邹说道。

    珍妃笑了,笑的几乎要哭出声来:“将军是不知道我的心意吗,还是始终在回避。将军刚刚叫喊的雪惜是谁呢,到底是谁呢是不是在你的心中已经没了位置。”

    珍妃看了看皎白的月光,抬起那一坛沉闷的酒,滚辣的灌进了口中。

    泪光溢满了整个眼眶,压抑着不让它掉落。

    安邹心中绞痛,满腹煎熬的说:“娘娘以前说喜欢金银玉石,微臣便帮娘娘入宫。娘娘现在说喜欢宫外,微臣便送娘娘出宫。”

    珍妃轻轻一笑:“那本宫可要谢谢将军了。”

    安邹不由的躲开珍妃的眼睛。

    珍妃最后端起酒坛,倒了一杯给自己,“本宫敬将军,本宫这一切都仰仗将军。不管这些年本宫是怎样过来的,但是少年时的将军一直在雪惜心中。”

    珍妃笑着起身说:“本宫感谢将军能赴约,本宫还是很开心的。那画,本宫就带走了,将军早些回去吧。”

    珍妃的话,像是在离别诉苦,却又不像,归根结底。他还是错过了么。

    安邹毅然的神色黯淡了下来,看着珍妃孑孓的背影。

    他将珍妃喝过的酒坛用力颤晃着抬起,将剩下的酒全部饮尽,烈酒在心头灼烧苦涩烧痛着。

    这一次真的是诀别了吗为何自己是这么的无力。

    他的身子在晃动着,胸口不断的被恶魔乱搅起来,生生作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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