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戏谑春秋》第三十五章 你知道男人什么时候最寒酸吗?

    “砰”

    双拳难敌四手,刘明轩被擒已成必然。

    随着长满尖锐倒刺的触手从刘明轩大腿蜷曲,一路往上,穿过胸口、腋下、脖子、下颚等地,划过道道深可见骨的血痕。

    毋须片刻,刘明轩四肢呈大字型倒吊半空,仅一张苍白的面孔露在外面,鲜血流淌,不断从触手的缝隙里流出,溅得地面一阵泥泞!

    重伤垂死,已是对刘明轩状态的最好诠释。

    对处于这种状态的刘明轩,缪华依旧谨慎,站在二阵外,手里捏着刘齐的后颈肉,嘴巴张合,似是在说着什么。

    但刘明轩身体乏力,脑内满是刺耳的嗡鸣声,完全听不清缪华说了什么。

    但刘明轩熟读唇语,凭骨子里的那一抹倔强和坚韧意志的帮助下,透过迷离的双眼,他隐约“看到”,缪华应该是说着“找死、不自量力”之类的讽语。

    刘明轩底子不弱,在土系以力的强化下,理应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重伤垂死,其实最大的问题还是出自第二法阵,因为它还具有强制牵引鲜血从伤口流出的作用。

    那些紧随伤口,被大量排至体外的热量其实才是刘明轩动弹不得的根源。

    缪华一番辱骂,却见垂死的刘明轩仅盯了他一眼,就低垂脑袋,有气无力地盯着他手中的刘齐,心情顿感无趣。

    随后轻摆小臂,弄得衣袖拂拂作响,看他半转的身子,好似已对刘明轩失去了兴趣,

    “放——放开他!”

    刘明轩面无人色,但仅剩的意志一直透过无神的眼眸盯着刘齐,见他“渐行渐远”,立马下意识地把这句话说出口。

    “哦”缪华转身:“怎么,你一个将死之人还想和我谈条件”

    “放——放开他!!”

    相同,且声音越来越弱的一句话,却从其语气里感觉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坚定。

    缪华还想说什么,但透过双眼,却看到覆盖在刘明轩体表的以太已经几近于无,缪华知道,这是人之将死的征兆,于是道:“放心,资质如此优秀的工具可不多见了。”

    言罢,缪华这次是真的头也不回地走了。

    缪华虽没把余下的话说完,但刘明轩能联想到刘齐的未来将会何等黑暗。

    等待刘齐的,将是被调教成沙包、死侍、太监,还是热兵器

    他不知道。

    也不想知道。

    但人之将死,似乎已经无力为生者做些什么了。

    刘明轩的目光几近涣散,精神越来越无法集中,犹如一个将死之人,开始缓缓睡去,只是明眼人都能从他倔强的表情里,看到一道象征无力的种子,久久无法释怀。

    ......

    张卓站在高处,全程关注着刘明轩的一举一动,见他将死,便不由得把目光转到刚刚阻止他出手的三道气机上。

    其中两人很陌生,一前一后,一半蹲一躬身,站在离这里不远的将倒不倒几米高的房檐之上。

    张卓本以为这是王郡守忍无可忍,终于打算派他的人出手阻止这场“战争”了。

    因为自改革伊始,玄国就有“大街上伤人抢劫,百步之内不救人者重罚”的律令。

    但观两人黑巾裹头,脸戴面具,粗衣着身布满油渍的炸鸡店员工的装扮后,张卓知道,他们肯定不是王郡守的人。

    这属于男人第六感。

    若在以往,遇见这种装扮的人,张卓肯定不会多看对方一眼,但此时不同,两人无意识地散发的邪气,和其背后比他更为不详的魔鬼虚影,都在向他阐述着,对方是恶在世间的代言人,且实力并不比他弱等信息。

    张卓抬头:“不管你们是谁,但我劝你们还是不要插手我们三家之间的恩怨。”

    从他俩的站位、出手时机、服装和气息,张卓得出他们必定不是直属于刘家势力的人,遂语言威胁,看看会不会有什么收获。

    “放肆,我们做什么还用得着你来评论我们......。”

    “哎,艾尔。”蹲在地上的马脸面具青年伸手制止了身后的鸟脸青年,对张卓道:“不用担心我们插手你们之间的恩怨,因为我们本就是度外之人。”

    马脸青年说完,气势一收,盘腿坐下以表明他互不相帮的立场。

    张卓当然不信,因为他们刚刚可是有用气机阻止过他射杀刘明轩的举动,但在他们动手之前,仍不能这么快下此结论,暗道:“看来计划二要抓紧了。”

    张卓视线再转,放到刘老爷子,不,应该是放到刘老爷子身后的阴影处:“没想到你这个本该于40年前死去的老古董居然还活着。”

    “咳咳,老了,老了。”一年过耄耋,驼背躬身,满脸沧桑的老人打着咳嗽,颤颤巍巍地从阴影里走出来,似是在自言自语:“都一把老骨头了,没想到居然还有出世的一天,张建白如果知道他的曾孙差点把我们刘家给拆了,不知会做何感想。”

    “刘正卿,我听说过你,一位见血就晕的孬种,哈哈哈哈!”张卓笑声豪迈:“你到了这个岁数还入世做什么还是早点买好棺椁,处理后事去吧!”

    “没想到居然还有人记得我如此丢人的过往,嗯——”刘正卿边说边摇头的动作一顿,眉头撇向刘明轩:“没想到还有意外惊喜。”

    时间稍稍回到几分钟前,开始一段独属刘明轩的内心独白。

    “天虽长,地虽久,金玉满堂应不守。富贵百年能几何,死生一度人皆有,孤猿坐啼坟上月,且须一尽杯中酒!”

    不知为何,刘明轩感觉他好像回到了那一段青葱岁月,酒馆之内,四周皆是损友,他们好言相劝,他却执意疯癫,酒杯高举,扬言着:淡茶清我意,不及酒醉买人心。

    此时正值刘明轩初闻阿母病重消息之时,他由于外出求学,等他收到阿父来信时,已然错过了与阿母的最后一面,所以他到食肆买醉,希望借酒消愁。

    但世人皆知借酒消愁愁更愁,曾经回味悠长的醇香,化为了如今越理越乱的苦涩。

    已不知多少杯酒下肚,刘明轩此时的意识是朦胧的,放下酒杯,不知为何,他总感觉杯中的酒永远都喝不完。

    这时,清香入鼻,抬头看去,刘明轩发现桌上的损友原来都已被他灌醉,正瘫坐一旁,沉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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