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葬情劫》第二十章白槐离开

    南山南一日,外面却已经过了一月,一月里,草还是那个草,天还是那个天,似乎什么都不曾变化。

    只是春天已经离去,夏天又来了。

    从南山南离开后,白槐再也没去见过图雅。

    因为他知道,如果见了图雅,他会想起秦澜,他的心无时无刻煎熬着,痛苦着,愧疚着,因为他的自私害死了她。

    他再也不是以前的白槐了,曾经的一片赤诚之心,在不知不觉中已经被丢掉。

    与其说,他是对秦澜心怀愧疚,倒不如说他是不敢面对现在的自己所以痛苦。

    皇上下令召见,他知道这一天迟早会到来的。

    “阿槐,我没想到你竟会在战场上私通秦澜,背叛朕,背叛南陵”伽蓝坐在皇位上,冷冷地说道。

    “我也没想到皇上竟然可以那么残忍,那么多无辜的百姓,说杀就杀”白槐道

    “那些低贱的蝼蚁,杀了就杀了,有何不可,何况,朕便是要杀了他们,震慑天下,叫北冥,西芜知道,如果胆敢进犯南陵,这就是他们的下场”伽蓝道

    “白槐的信仰,白槐的职责,是守护南陵,守护百姓,守护皇上,无愧天,无愧地,可是皇上却要让我诛灭月国!残忍地诛杀那些无辜的百姓!让我背叛自己的信仰!”白槐愤怒道。

    “白槐!”伽蓝怒,道

    “朕已容忍你多时,你居功自傲,自以为是,你以为你就是正义你以为你就是天道”

    “其实你什么都是,你以为你救了那些人,他们就会感激你,对你歌功颂德吗”

    “不会,如果有一天你落入他们的手里,他们只会变成你所厌恶的刽子手,对你挥着无情的大刀,因为他们只会记得是你害他们国破家亡,是你杀了他们的亲人,是你让他们成为了奴隶”

    “白槐,这世间不是人人都像你一样,可以这样的真诚”伽蓝叹道,他用的是“可以这样的真诚”,却不是“不会这样的真诚”

    如果他不曾见过那些黑暗,他或许也可以假装真诚的。

    “白槐,你纵是天才,武功卓绝,智谋无双,无人能及,偏偏这世间容不下你,所以你才会变成现今这样”

    白槐道:“我变成这样不是皇上你做的吗武功尽失,变成残废,皇上如果当初再狠心一点,直接让人毒死我,我就不会站在这里,我就不会还活着,就不会怨愤,就不会失望”

    说到底,他变成这样,其实他的心底又何尝不痛苦,又何尝不怨恨,只是他不想怨,不想恨,不想自己变成自己厌恶的人。

    “白槐,你走吧,去镇守边疆,不要再回来了,我怕我会忍不住杀了你”伽蓝道,他最终还是放过了白槐。

    白槐双膝跪地,对着伽蓝跪拜,道:“臣遵旨”

    然后又叩首两次,抬头,看向这富丽堂皇却又冷漠无情的长明宫。

    这里,是他的一身志向。

    这里,是他曾经追逐的梦想。

    一身抱负,一身才华,最终空梦一场。

    最后,转身走了出去。

    白槐出了长明宫,躲在宫外的图雅就闯了进来,跪在了大殿上

    “请皇上收回成命,不要让白将军去边疆”

    皇上道:“朕的下的命令从来没有收回的”

    图雅急道:“白将军如今武功尽失,边疆又是虎狼之地,他去了怎有命回来,皇上这是想让他死吗”

    伽蓝道:“他在战场上私通秦澜,通敌叛国,朕没有诛他九族,已经是朕对他的仁慈”

    图雅道:“槐哥哥是什么样的人,皇上难道不清楚吗他怎么会做出叛国的事,皇上,请你饶了他吧”

    伽蓝从皇位上走了下来,冷酷说道:“朕不准”,就要离开

    图雅跪着转了身,道:“皇上若不收回成命,图雅便长跪不起”

    伽蓝道:“要跪便跪吧”说完就走出了长明宫。

    图雅便就这么跪在了长明宫里。

    另一边,白槐却来到了公主府外,他就那么站在公主府旁,并没有打算进去。

    静静凝望着公主府,凝望着府里的那个人,他将要奉旨镇守边疆,无召不得回京,这一去,大概再也见不到她了,今夜他只为她守候。

    他在公主府外守了一夜,却不知,她在长明宫中跪了一夜。

    月亮从西边升起,慢慢地向东边而去,树影浮动,夜冷如霜

    天亮了

    他要离开了

    “公主殿下,愿你一生尊贵无忧,幸福平安”

    白府

    白千领着白府众人,跪在院里迎接圣旨。

    “木公公,你是不是读错圣旨了,我二哥哥戎马一生,保家卫国,对皇上忠心耿耿,皇上怎么可能会将他贬到边疆那种荒蛮之地去咳咳”

    白千跪在地上咳嗽了两声,她穿着一身鹅黄色的衣裳,胸前挂着一把长命锁,双眼倦怠,脸色苍白,身子较弱,一看就是常年患病的样子。

    木公公道:“杂家怎么可能读错圣旨这就是皇上的旨意”

    白千道:“咳咳,这不会的,我不信,这圣旨,我不接”

    木公公道:“不接圣旨就是死罪,白小姐,我不防告诉你,白将军是犯了通敌叛国诛九族的死罪,皇上对你们已经很仁慈了,不要不知好歹”

    “通敌叛国怎么会不会的,一定是你们弄错了,咳咳”白千惊讶道

    那木公公已有些不耐烦,道:“懒得和你说,快点接旨,杂家很忙的”

    白千跪在地上,将身体挺得直直的,手紧紧的握住,拒不接旨,接了圣旨等于承认白槐叛国,这圣旨她不能接受。

    “好啊,抗旨不尊,这可是死罪,来人,把她们全部拿下”木公公吩咐道。

    “等等,木公公好大威风啊?”门外,白槐刚刚走进来,便看到了这幕。

    那木公公脸上瞬间换上了假笑,谄媚道“白将军回来了”

    白槐道:“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木公公怎知我白府不会有东山再起之日,今日留一路,他日好相见”

    木公公不过是见白千一个女子,柔弱好欺,才敢如此行事,如今见到了白槐,自然不敢嚣张。忙应道:“将军说的是”

    白槐走过去道:“把圣旨给我吧”

    木公公将圣旨放到白槐手里,道:“那杂家就先去忙了”

    白槐道:“不送了”

    白槐过去将白千扶起,白千问道:“二哥,你真的通敌叛国了吗”

    白槐扶住白千的手一僵,回道:“是”

    白千又咳嗽了两声,道:“二哥,我相信你,你这么做必然有你的苦衷”

    白槐道:“你身体不好,不要在外面吹冷风了,进去吧”

    两人进了屋子,白槐顺手将架子上的披风拿来为白千披上,白千从床边拿出一件衣裳,道:“这是我为二歌缝制的金甲衣,二哥将它带去边疆,关键时刻或可保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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