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放生回到医院的时候,已是下午了。常勇陪着他在医院的木回廊散步,阳光细细碎碎地从枝叶中漏下来,鸟鸣声声,岁月安好。
赵放生终于支撑不住了,靠着木柱子坐了下来。一旦放松下来,他发觉自己摊软的象是一团泥。
赵放生对常勇招招手,示意他也坐下:“累吧”
赵放生的声音里满是关心。想起在黑暗的海里,他把自己系在他胳膊上,这么多年来,有多少这样的危险,都是他陪着自己一起扛了过来,父子情深也不过如此吧。
如果他能做自己的女婿,也算是珠联璧合。可是想起他在海里说的那些话,知道常勇说的对,他和云韭并不适合,他是明白人。
常勇默不作声地坐了下来。眼睛却警觉地看向住院部的门口,那里有一群人正争吵着什么,虽然隔的远听不清,但是明显是遇见了什么纠纷。
五辆车下来了好几拔人,叫嚷着进了楼。有二个人还是熟面孔,好象是盛总那帮做资本的乌合之众。
二个人顺着人群一直走到了盛总的病房,盛总的一条腿已经打了石膏,悬在半空。他的房间里挤满了人。
阿杰正站在床头向他汇报:“不好了,老板。姓季的逃跑了,赵放生也不知去向。”
“还不快找”盛总大喝道。
赵放生轻轻咳嗽了二声,人群让了条道出来。赵放生带着常勇缓缓走了过来。
盛总正半躺在床头,看到他一愣,旋即脸上堆出笑来,示意他坐下。
“我刚刚回公司有点事,不放心你这里,又回来了,你的伤好些吗”赵放生脸上全是关心。
盛总脸上的怒气少了,他实在不明白,这个赵放生永远都是这么不紧不慢,说话和缓却让人舒服。只是好脾气往往解决不了问题。
盛总的助理没好气地说:“好什么好,没有把命丢在你的船上就不错了。”
“对不起,这是一个意外。是我没有照顾好盛总,是我的错。”赵放生脸上一红。
“你的错,那就谈谈你怎么负责吧。”助理毫不相让。
“盛总吃了这么大的苦,怎么负责都不为过。”赵放生诚恳地看着盛总,以赵放生的为人,怎么可能在这种事上失了礼
盛总摆了摆手:“我知道你是好人。这次的事我不怪你,可是,我也要劝你一句,那个姓季的你不要再护着他了,他能把别人身上的救身衣扒下来,自己穿二件。这样的人,你护着他等同于作恶。商业街项目于情于理都必须把他踢出去。该他承担的损失,一毛钱也不能少。”
“本该如此,我没有意见。”赵放生道。
“赵总我信得过你,就打开天窗说亮话了。刚刚我们商议的结果是,把季的股份收购过来,再转给你。”盛总一双眼睛精明地看向赵放生。
“你们收购商业街,我们没意见,但是台智目前没有对商业街增资或增持的计划。”赵放生为难地道。
“如果转让价给你打九折呢”
见赵放生不说话,盛总又道:“八折吧,不能再少了。”
四周的人跟着叫起来:“对,八折,底线了。”
赵放生深深地吸了口气:“台智现在没有这个资金安排。我得向董事会汇报以后,才能回复你们。”
“你是台智的实权派,就不要推脱了。”
“不能这么说的。这件事变化太大,季总找到我们是希望能减少他们的罚息,我们也只是居中斡旋,并没有想参于进来。据我所知台智目前没有这方面的投资计划,也按排不了这样的资金出来。”
“没钱没关系,打白条也可以。”盛总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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