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宠:将军本红妆》第五十九章:梦

    黑暗中,仿佛有一只手,在拉着她不停的往下坠。

    耳边渐渐从安静变得嘈杂起来,像是沸腾了一般,忽然,她听见有一个声音,急切的喊了一声:“少将军!”

    谢柒扶缓缓睁开眼,眼前映出一张满是担忧的年轻面孔,他面色黝黑,黢黑的眸子紧紧的看着她,双唇抿成一条线,那张脸,看着有些熟悉。

    “赵姒亓”谢柒扶满是诧异的喊出了声,过后打量了他一眼,眼前的男人,二十五六的模样,身上披着厚重且严实的盔甲,而他身后不远那高大的青色城墙,她看了好一会儿才想起,这里,是束华城。

    若说重陵是南秦边境的第一道防线,那束华就是第二道防线,这里还是给重陵运送粮草集结的地方。

    “阿扶,你怎么了快些起来,今日你不是说要去巡视营地么,怎么自个儿先在这里偷懒了”谢柒扶还有些懵,她记得自己是在安南山,为什么一睁眼,却又回到了束华城

    还是没有被战火波及,尚且平静的束华城。

    “怎么了难不成是被我给吓傻了”赵姒亓见谢柒扶一直睁着眼睛看着他,一句话不说,脸上也没有什么表情,就开始有些着急起来。

    然后他又在她眼前拿手晃了晃,见她只有眼珠会随着他的手来回动,那茫然的模样看到甚是乖巧,让他一下起了逗弄的心思。

    她看着了看赵姒亓,再看了一眼自己的手。

    她的手,因常年握剑,掌心与指腹都覆着一层厚厚的茧,都言道女子爱美,可她这手,着实不像个姑娘家的手。

    “走吧,都等着你呢。”赵姒亓看着她呆愣的模样,忍不住笑了一下,拉起她的手往那边走去。

    谢柒扶被他从地上拉起,刚往前迈出一步,眼前忽然变得天旋地转起来。

    转眼间,眼前又是另一副景象。

    “将军,遂川城破了守城的将士无一人幸免,而,而且……”那人一脸痛色,说完之后便沉默了一会儿,又开口道,“宿戈人将他们的尸体收集起来,在城外,立,立了京观。”

    京,观

    谢柒扶对京观并不陌生,军中的将士有时为了互相比试,也会立京观,立得越高,便越能显示出一个人的能力。

    虽粗暴残忍了些,却是显示自身最有力的表现。

    遂川城守城的将士足有七万,无一人幸免的话,那就是七万人全死了,宿戈还立了京观……

    “遂川城,遂川城不是有梁新霁在守着的么他呢,跑了”七万人的京观,气势何其的吓人,谢柒扶听到这话,心里泛起了凉。

    “宴城来的官带了主君的手信,说要和谈,城门开后,城门开后……”那人似想到什么,身子跟着颤抖起来,沉默了一会儿,又说道,“守城的梁将军,死了,他的身边埋着暗桩,在宿戈的大军入了遂川城门时,那暗桩便动了手,他的头颅现在还悬在军前,一道被悬的还有那从宴城来的官。”那人说话声音断断续续,夹着惶恐和惧意。

    “是谁下令开的城门”谢柒扶声音都在颤抖,她看着那前来禀报的人,脸色苍白。

    “是主君,主君下令开的城门。”那人又重复了一遍,谢柒扶踉跄着往后退了一步。

    忽然,画面一转,她所熟悉的重陵变得满目疮痍,处处都是被战火燃烧后的痕迹。

    一支箭不止从何处射来,已近在眼前而她却躲不开,她已经自己会命丧当场的时候,有一个身影挡在了她的面前。

    她睁大了眼,想看清那个挡在她面前的那个人,可无论她睁得有多大,眼前始终是模糊一片。

    “不好了!发热了,快,叫御医进来!”夜深时,皇后坐在一旁的椅子里,一手撑着头,困意渐渐袭上来,忽然,她听见屏风后靖安长公主的一声惊呼,顿时就醒了过来,快步走到屏风后,伸手抚上她的额头。

    谢柒扶不知是梦到了什么,眉头紧紧的皱在一起,额上不停的冒着冷汗,嘴里不停的喊着:“不,让开!不要。”

    靖安长公主见到她这样,心里心疼极了,不停的低声安唤道:“阿扶,阿扶。”

    她的掌心粘腻,都是冷汗,靖安长公主拿着帕子一点一点的擦着,眼泪止不住的流下来。

    “她这是上辈子遭了什么,这辈子要如此折磨她”靖安长公主声音哽咽着,一旁的皇后听到她的话,无声沉默着,伸手接过她递来的帕子,拿凉水浸湿后又还给了她。

    “叶嘉被那女人害了一生,也连累了可怜的阿扶。”靖安长公主拿着帕子的手在颤抖,白日时,她看见那落了一地的血,整个人都快要昏过去,她从不知道一个人的身体里竟然能流出那么多的血来。

    御医就在旁边的营帐里候着,皇后身边的女婢进来时,正坐在椅子上打着瞌睡,听到谢柒扶夜里发了热,脑子本还有些懵瞬间就清醒了,拿着自己的药箱就跟着去了。

    谢柒扶身子弱,用药,该用什么药,用多少剂量都要再三斟酌,如此,便忙活了一夜。

    天渐亮时,谢柒扶才算是退了热,在这帐子里的人脸上都是一脸疲惫模样。

    皇后低头看着她,拿着帕子擦着她额上的冷汗,忽然听到她喊了一声:“母亲。”虚弱的声音里,是对母亲的依恋。

    郁叶嘉死时,谢柒扶不过一岁多些,似是感应到母亲即将离去,整一日都哭闹不止,她身子弱,哭了没一会儿就岔了气,大家又手忙脚乱的去照顾年幼的谢柒扶。

    这么多年过去,她听闻时氏待她很好犹如亲生,可伯娘到底是伯娘,就算待她好,也不是亲生的母亲。

    “阿扶,母亲在这儿,不走。”皇后也为人母,她膝下的三个孩子虽然有乳母带着,让她也省了不少的心,可她也知道母亲在孩子的心中的依恋。

    靖安长公主听到皇后低语温柔的安抚着谢柒扶,看着她渐渐松开紧皱的眉,低头对皇后道:“阿扶这孩子,把什么都藏心里。”

    谢高卓忙完了事情,就去看谢柒扶。

    因衡檫这事,他虽是托了谢柒扶的福得以将功抵过,可再是抵过也改不了这里曾被宿戈人摸进来的事实,还是被衡檫带进来的。

    也因为这件事,负责巡视的禁军被好好的责罚了一通,统领之一的吴将军也挨了一顿法,最后禁军罚没了人,就让谢高卓暂管了。

    这同是带兵,可他手上的兵却和京城里的兵不一样,这让他一时不知所措起来。

    忙完了外面的事情,等回了住处,才听到人说半夜里谢柒扶发热的事情,也没进自己帐篷里歇上一口气,就去了谢柒扶的住处。

    帐子里的血味没有散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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