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天子》章三十九：战前

    刘庆之知道蜀军破交的时候是在军议之中。

    作为司马昭的侍从官，他是有资格充当比较高级一些的幕布的。建安学宫列席的只有他一人，邓艾钟会已经赶赴前线，其余的人都没有资格出现在这场合之中。

    坐在最上首的是司马师，这个沉默木讷的中年人面色凝重，虽然他的面色始终都是这样严肃，但今日他的脸色沉郁得能滴下来水来。

    其他将领的脸色都好不到哪去，他们都获知了交州的事情，蜀军从天而降拿下了交州，对谁来说都不是好事。

    刘庆之看这气氛有些紧张，也不敢说个笑话再被拖出去军法处置，只能为司马昭倾上一盏茶，打破这难熬的沉寂。

    咕噜噜的水声和氤氲的热气似乎舒缓了司马昭的僵硬脸颊，司马昭端起茶盏清了清口，活动了下自己的面部肌肉，对着众人发了话:“诸位将军，咱们现在也没别的法子可走了，只能赢下鄱阳湖这一场。等这场打完了，因为蜀人拿了交州，我们也没办法继续维持对吴的用兵，圣上武运昌隆，应当是要班师回朝重新布置战略的。只是我们这些人，最终是凯旋而归一同受赏，还是，嘿嘿，兵败论罪，大家伙儿都仔细掂量掂量。”

    司马师皱了皱眉，显然觉得自己这弟弟有些表演过度，不过好像没什么不妥的，大家都是成年人了，阴阳怪气也能承受得住。

    司马昭见哥哥没有拦他，也就用愈发惫懒的腔调仿佛在说闲话一般吹起了阴风:“寿春那面可是刚刚打胜，吴主抱头鼠窜，而大都督也收复了荆州，只余下江夏豫章这两根钉子。但我们的目标是东吴水师，东吴没有了水师，能济什么事土鸡瓦犬，一鼓可破！大都督吩咐过，鄱阳之战，以一换一，乃至是二换一的都行，就是要打的吴军战船没个三年五载别想恢复气候！我们这些旧船沉了也就沉了，实话告诉诸君，新式的战船已经在东海试造了！比吴国的更大、更强、更好！那些船会组成一支前所未有的庞大舰队，顺流而下，批亢捣虚，光复江东！”

    司马昭慷慨激昂地陈述着，仿佛胜利唾手可得，司马师轻轻咳嗽了一声，示意司马昭不要讲太多。

    “诸位将军，子上所说的大家应该都明白，但我在这里还是需要强调一下。第一，我们可以败；第二，如果我们败了，那吴国必须是惨胜。若无别的事情，各位都散了吧，今晚有具体的军令下来，好生等着吧。”

    将领们陆陆续续地走出了船舱，船舱内只剩下了司马兄弟和刘庆之。司马昭示意刘庆之也在他身边坐下。司马师对这个行为并没有表示不满，脸色仍旧没有一丝波动。

    “庆之，”司马昭拍了拍刘庆之的肩，“你以为此战如

    何”

    刘庆之满脸诚惶诚恐的表情，显得自己有些吃惊:“小子鲁钝，如何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