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天子》章三十:一相逢

    在战场远处的一个山头上,刘康在饮酒。

    山头上被清出了一块整洁的区域,铺着席,摆着案,本该长住居城不得擅出一步的山阳公神态雍容,坐着饮酒。

    案几上摆着几样精致的小菜,两壶酒,一壶瓶身狭长,一壶圆腹,都是一样的黑底红纹。

    南华并没有出现在这个山头上,一个二十余岁的年轻人跪坐在刘康的身侧。

    这年轻人的面色很儒雅,眉眼中没有锋芒,却有一种忧郁。

    淡淡的心事让他像一块含了秋水的玉。

    刘康饮下一口酒,微微偏头说道:“叔子,差不多该出发了,你那岳父应当已在左近,你得出场了,以慨然之资博得一场好名声。只是没有想到庆之这孩子竟然如此能忍,今日怕是见不到他出手了。不过先前那几剑颇具几分气象,正合了‘运转如意’之道,想来是不差的。”

    被称作叔子的年轻人恭敬点头,一阵清风微微拂过,他消失不见。

    刘康面色讥嘲地看着诸葛恪所形成的那一道箭头,饮酒不语。

    以暴虐好杀掩饰自己,免不了落得个被乱刀分尸的下场。

    刘庆之感到诸葛恪已然能看见他的背了,咬了咬牙,将红叶抱的更紧了些,要到不得已的时刻了,他要暴露出自己未曾经过训练也会搓火球的的事实了。

    诸葛恪快速前进所卷起的巨大呼啸声不断刺激着刘庆之的耳膜

    诸葛恪奋力一跃,拔剑直取刘庆之后心,就要把两人穿心而弑。

    他叹了口气。

    红尘佳偶,黄泉良伴。

    妙哉妙哉。

    诸葛恪大臂用力前刺,未果。

    一只手接住了诸葛恪的剑,那剑就再也无法前进一分。

    “初次见面,我是羊祜,字叔子。我不能让你杀他。”

    “那我就杀了你。”

    “请。”

    以一场进行的无比顺畅的对话为序幕,诸葛恪与羊祜开始了他们人生中的第一次交手。

    两人进行对话的时候,那剑仍旧握在羊祜的手中。

    随后羊祜松开了手,让诸葛恪把那剑抽了回去。

    诸葛恪仔细审视了一眼这主动放开自己兵刃的蠢货,有了个大概的印象。

    腐儒酸秀才。

    很讲道理,但是这种人往往在某些方面极其不讲道理。比如他说他不会允许刘庆之死亡,那么就算要赔上自己的性命,羊祜也不会眨一下眼。

    因此这种人在本质上和他是一样的,都是近乎病态的偏执狂。

    诸葛恪

    很高兴,他不仅可以杀掉那个放火的小姑娘,还可以宰掉一颗正在冉冉升起的新星。

    羊叔子好像是夏侯霸的女婿啊。

    “你就是夏侯霸的便宜女婿啊。怎么,泰山让你到这处战场上捞军功来了》”

    这是一句乱人心神的话,换个意思就是在说“兀那小子,细皮嫩肉的却是个吃软饭的小白脸!”

    但诸葛恪也没有将自己的指望都放在这一句话,他只是习惯性地讽刺他人。

    他已经再次刺出了一剑!

    没有过多的动作,诸葛恪右臂以一种诡异的姿态后屈到极致,就好像是绷到极致的弓弦,然后离弦之剑以暴烈的姿态刺向了羊祜,带动了方圆百丈之内的火焰,一齐向羊祜卷了过去。

    羊祜的应对简简单单,仍旧是用他的手而已。

    只是这次却不是去抓去握,而是用了砸。

    他的大拇指屈在其余四根手指之中,紧紧拢成了一个拳头。

    不是沙包那么大的拳头,也不是如一座历经海水冲刷仍旧屹立的碣石那么坚硬的拳头,只是一只有些秀气的普通拳头。

    羊祜用自己的拳头平平地砸在了剑身之上。

    火焰尽灭。

    “铮!”

    好似有人满怀孤愤弹指在剑身上敲了一记,试了试音,便开始以剑为琴,弹奏了起来!

    狂风卷珠帘,琵琶连弹数十声。

    羊祜在转瞬间砸出数十拳,酣畅淋漓,尽情肆意,好似在一泄心头之愤懑!

    他甚而旁若无人地高歌:“绵绵葛藟,在河之浒。终远兄弟,谓他人父。谓他人父,亦莫我顾。绵绵葛藟,在河之涘。终远兄弟,谓他人母。谓他人母,亦莫我有。绵绵葛藟,在河之漘。终远兄弟,谓他人昆。谓他人昆,亦莫我闻。”

    这是一首有很多解释的古诗,有说婚姻生活中男方处于弱势地位寄人篱下,感到十分屈辱的,也有说是流浪的人居无定所发表的哀叹的。

    羊祜并没有表现得像个受尽了委屈的小相公一般癫狂。

    开什么玩笑,羊氏可是望族,自家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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