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上官仪大惊,忙上前扶住皇帝,大叫道:“太医!传……”
皇帝立刻止住他,苦笑道:“卿不必传太医,朕无事,只是遇到了一件匪夷所思之事,一时心神震荡罢了。”
陆恒看到此处,嘴角勾起一丝笑意,他施展融神诀,清理了一切幻术的施法痕迹后,悄然退走。
其实即使皇帝不留上官仪在皇宫也没什么,陆恒只要上官仪梦到斩龙王,自有办法让皇帝很快得知。
接下来,他要尽快赶回翠云峰,只等皇帝相召了。
皇帝和上官仪根本不知道御书房中还有第三人来了又走,此时皇帝心中颇有些惶恐,就将他听郭公公所说的码头之事和昨晚所梦情景向上官仪说了一遍。
末了,皇帝苦笑道:“朕梦中曾许救那雒水龙王,只是此时太过虚幻,朕也是将信将疑,不想卿竟真的在梦中诛了它。上官卿,子不语怪力乱神,只是此事当真不可思议,朕当如何处置”
上官仪此刻面色严肃异常,道:“陛下,若是以前,微臣对此神异之事向来嗤之以鼻,只是那日亲眼所见皇后复生,臣不得不承认,这世上很多事臣不知其然,却并非真的不存在。”
他顿了顿,面色凝重,缓缓道:“臣以为,事关陛下安危,此等神异之事,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最好请国师前来参详一番。”
皇帝心有惴惴,闻言点了点头,算是同意了。
自有内侍领旨,快马加鞭赶往翠云峰去请国师。
陆恒于申时才见到宣旨的太监,等随太监来到皇宫,已是天色将晚了。
皇帝仍在御书房见了陆恒,随驾陪同的还有宰相上官仪。
这种怪力乱神的事情,皇帝不想对外宣扬,免得被有心人所利用,造谣生事。
见陆恒一来,皇帝立刻屏退左右,只留上官仪和陆恒二人。
陆恒和皇帝见礼之后,站起身来问道:“不知陛下召臣前来,所为何事”
皇帝叹了口气,问道:“李卿,你道法高深,乃道家高人,朕且问你,这世上可有仙神”
“自然是有的,”陆恒不假思索道,“陛下,古往今来,自有那成道之人维持天道运转,请恕臣不敬,如陛下乃人界之主,泽被苍生,大行之后,天界仙班必有陛下尊位。”
顿了顿,陆恒摇头叹道:“如臣这般,数十年如一日风餐露宿苦修,得道之机也只有渺渺一线,即使有幸成道,天界之上也只能做一看门之卒而已。”
“哦”皇帝听了十分振奋,“果真如此”
“臣不敢有虚言!”陆恒拱手道,“故臣若再立功,陛下不必有任何赏赐,只盼百年后于天界,陛下能看在臣微末之功的份上,稍加提携。”
近些时日皇帝所经历的神异之事着实不少,再加上之前的梦,对于这话顿时就信了七八分。
他龙颜大悦,哈哈笑道:“若真如卿所言,你我君臣可于九天之上,再续前缘。”
陆恒一副欣喜若狂的样子,深深一礼大声道:“臣谢陛下今日之诺,必鞠躬尽瘁,以报君恩。”
“卿平身!”皇帝笑吟吟道,被陆恒这么一捧,他心中的忧虑倒是去了不少。
“朕召卿前来,是有一件颇为诡异之事需卿为朕参详。”
当下,皇帝将事情从头到尾讲述了一遍,上官仪在旁补充。
等二人说完,陆恒面色严肃至极,他沉吟良久,使得皇帝的心情也再度变得忐忑起来。
“雒水龙王确有其人,不过一条小小业龙而已。”陆恒道,“若真依陛下所言,此龙贻误降雨时机,触犯天条,其罪的确当诛。就算陛下答应救它而未救,这也没什么。”
“陛下乃真龙天子,将来是要位列仙班的。地府鬼帝绝不敢在此事上为难陛下,那雒水龙王若在地府胡言乱语,只怕罪责更深。臣所忧者,并非此事,而是……皇后。”
“皇后”皇帝眉头一皱,这才想起皇后复生之时,陆恒也曾提及过地府鬼帝。
“不错,”陆恒面色凝重道,“此事本就是扰乱地府秩序之举,臣担心鬼帝借机发挥,问罪陛下。”
“这……这可如何是好”皇帝慌了神,虽然陆恒一再说他的地位在地府鬼帝之上,但这等神异之事,是个人听了都会心里发毛。
上官仪虽然仍将信将疑,但有皇后复生一事的前车之鉴,却不敢再质疑陆恒。
他问道:“国师可有办法替陛下分忧”
陆恒深吸一口气道:“若鬼帝真有问罪之意,臣料想今夜必有变故。为今之计,只有臣陪陛下去地府走一遭了。”
他看向皇帝,道:“陛下,臣乃方外之人,不受三界约束,如今阳寿未尽,且身怀法术神通,只要陛下保持人皇威严,莫被地府鬼魅之境摄了心神,想那鬼帝见陛下有恃无恐,又有臣伴驾左右,必不敢有不敬之举。”
皇帝虽仍心中忐忑,但惧意却少了不少,闻言颔首道:“如此,便依卿所言。”
陆恒又对上官仪郑重拱手道:“宰相乃斩业龙之人,若今夜我与陛下魂飞幽冥,劳请为我们守护肉身,不可让任何生人靠近我等。”
上官仪肃然道:“国师放心!”
商议完毕后,三人便在御书房中讨论起佛门焚经、改经之事,只是皇帝和上官仪心思都不在其上,说起此事也只是为了缓和心中焦虑而已。
到了亥时三刻,陆恒悄然发动了蜃灵入梦之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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