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时一行人就到了衙门,因着这事儿涉及到闺阁女儿的名声,所以并没有公开审理,外头的百姓围观了一会儿就散了,但是口耳相传,姜府的小姐仗势把良家女给绑到那烟花柳巷,一时之间人人自危,若是一不小心得罪了姜家,是不是都要被卖掉。
姜夫人接到信的时候气得牙痒痒,这顾家真是阴魂不散的!刚准备去府衙捞小姜夫人和徐玉儿的时候姜相已经进来了,二话不说给了她一巴掌,“我让你好好看着玉儿,你就是这么看着的!”
姜夫人一脸不可置信,“你打我!”
“你知道外头已经把姜家传成什么样了!”姜相背着手来回走,“三皇子如今愈发不得圣心,小武还在刑部大牢,你这个时候给我出这等事情!太后本就对贵妃不满!若是因此开罪贵妃,咱们还有什么指望!主子那边又要怎么交代!”
姜夫人趴在地上哭得伤心,“那要我怎么办,玉儿被人欺负成那个样子,你要怎么办!”
“既然顾家这小丫头这么张狂,就把她恶毒的名声坐实了,我倒要看看日后谁家敢娶她!顾家不是能耐吗,顾文羿,下次就没那么好的运气了!”
顾老爷和顾大爷顾二爷已经听说这事儿了,都是目瞪口呆的,这丫头真是太粗暴了,一点也没有世家女儿的样子,顾老爷来回踱步,摸着胡子,“不成,这事儿千万不能被姜家逮到把柄,老大,你现在立刻拟个折子,以教养子女不周为由请辞。让老大媳妇去慈宁宫太后跟前儿跪着。”
“父亲!我,我请辞,那我这……”顾大爷彻底懵了,让自己请辞,自己这个仕途就到头了!
“皇上不会轻易让你辞官的,你若是不自己去请辞,让姜家抓住什么把柄,那就不是辞官那么简单了。”
顾大爷还在犹豫,顾老爷就差一脚踹过去了。
顾大爷连忙让人去长青院寻大夫人,大夫人穿了诰命服跟顾大爷一道进宫了。大夫人跪在慈宁宫门口,太后此时也不好表态,只让她跪着。
顾暄妍这事儿闹得大,各家如今都在看热闹,就看顾家这个女儿如何收场。
顾暄妍腰背挺直的站在公堂上,她闹这么大除了为了给香云讨个公道,也是为了告诉姜家,你家伤我哥哥一次就做好被我报复的准备,顾暄妍从不是什么以德报怨的人,以德报怨,何以报德。
徐玉儿伏在地上哭得伤心,这一时之间也不好审问什么,府尹也颇为头疼,要说这事儿大吧,也确实大,强抢良家女,上一个这么做的已经被罢官全家流放了,但是这事儿也实在是难办,一个姜家的表小姐,一个顾家的小姐,这可如何是好。
若是提前来报官兴许这事儿就是他们两家之间的事情了,最后也不过是各打五十大板的事情,可闹成那样了,再上公堂,这徐家女的前途怕就是毁了,顾家这个,恶毒的名声也在外了,这以后谁家敢求娶,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事儿,在府尹看来实在是不上算。
“堂下何人,所告何事”
顾暄妍和云溪云舒跪下,“民女姓顾,城北顾家人。”
小姜夫人福了福身子,她是有诰命在身的,见官是不用跪的,“府尹大人,这顾家女实在是无礼,竟把我家清清白白的一个闺阁女儿拉到那烟花柳巷那般折辱,还请大人做主。”
“顾家女,你如何说”
“回大人的话,我家原有一个婢女,我在苏州时放了她的身契,让她打理着我的铺子。前段日子,她在苏州的好友突然上门求我救命。我细问了才知道她已经失踪好些天了,这事儿已经在苏州报官了,我家表哥也找遍了苏州,可是就是不见人影,而她不过是个小小婢女,哪儿来的仇家,我细想了想,许是因着她管着铺子,受我表哥颇多关照,便有人岔了心思,于是我便派人查了徐小姐的事情,半个多月以前,徐家突然从苏州来人了,此后徐小姐曾多次扮成婢女模样出入春香楼,后来我派人拦了徐家的马车,据那些人交代,他们确实送了一个姑娘到姜府,这几人已经在来的路上了,大人稍后可询问。我知道那春香楼背靠相爷,所以不敢轻举妄动,便以我表哥的名义约徐小姐一见,徐小姐准时出现在百味居,这也可印证,徐小姐倾慕我表哥,所以才对那良家女下手。”
“你胡说!玉儿何时做过这种事!”
府尹重重拍了一下惊堂木,“姜夫人,公堂之上,不可如此喧哗。”
小姜夫人只好福了福身子应了一声。
“徐家女,你可有话要说”
“大人,民女未曾做过,都是她诬陷!”
“是不是诬陷,大人自有评断。”顾暄妍看了徐玉儿一眼,又看了看府尹,“大人,那女子是被从春香楼里抱出来的,在场的衙役和百姓皆可证明。”
“那女子何在”
“回大人的话,因着身上有伤,又在那地方待了那些时日,实在是……”顾暄妍话没说完,府尹也心知肚明。
“既如此便等徐家的下人吧。”
一时之间公堂上没人说话,不一会儿有人跑进来凑到府尹跟前儿说话,府尹很是惊讶,“快把人请进来!”
不一会儿一个嬷嬷就进来了,顾暄妍认得她,是太后身边近身伺候的嬷嬷,“太后口谕。”
众人皆跪下。
“顾氏暄妍处事不当乖戾任性,入宫一月由淑妃教导。徐氏玉儿,强掳良家女,仗势欺人,藐视大楚律法,罚出京城,此生不得入京,徐家及夫家三代不可科举为官。那良家女,赏银百两,京郊一处庄子和二十亩田地,用以傍身。”
小姜夫人听到这话当即软了身子,徐玉儿是废了,徐家是废了。听到嬷嬷最后的话顾暄妍有些气,这么大的事情就这么算了赏了这些东西算什么但是她到底没说什么,太后对她已是极宽仁了。
“顾小姐,请吧。”嬷嬷对着顾暄妍说,顾暄妍一脸懵,嬷嬷又说,“您即可就得跟着奴婢进宫呢。”
“嬷嬷稍等。”顾暄妍转头去跟云溪云舒交代,“这些东西你们带回去交给大表哥,跟大表哥说一声太后的口谕,让他好好安抚香云,这些日子香云的身边不可离人,防止香云想不开。”顾暄妍又交代了一些话然后就跟着嬷嬷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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