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暄妍吃完饭就到厢房去了,小九昨日跟她睡的,今儿还没起,小孩子难免贪觉。
顾暄妍坐在榻上继续写写画画,她想去江南,她知道到了年岁自己便要成亲,而最好的法子便是她假死脱离顾家,虽然顾家不是什么大富大贵的人家,只是能在京中立足,顾家也不是好相与的,她必须要手握属于自己的能和顾家抗衡的东西。
“小姐,九少爷醒了。”云溪端了茶进来,“香云姐姐已经在伺候着洗漱了。”香云是大夫人身边的大丫鬟之一。
“嗯,你去告诉香云说一声,一会儿把小九送到母亲那里就是。”
云溪福了福身子便下去了。
顾暄妍写了一封信,去了正屋找大夫人。
“母亲,女儿有事想请问您。”
“怎么了”大夫人正在喂小九吃饭,听到这话就让林姑姑来喂小九,带着顾暄妍去了榻上。
“母亲,我们若是要回江南,得寻个由头吧。”
大夫人慢条斯理的喝了一口茶,“不急,再过三个月便是你外祖六十大寿的日子,你舅舅早就来信要我去了,到了江南,再寻个身子不好,得在江南养病的由头不就行了。”
“母亲也不提前告诉我,害得女儿这几日都在想这个事儿。”顾暄妍嘟着嘴跟大夫人撒娇。
大夫人放下茶盏,“你鬼精鬼精的,还能想不到”顾暄妍嘿嘿笑了一下,便不做声了。
顾暄妍略坐了坐便回厢房了,章姑姑看着顾暄妍轻快地背影,“小姐,四姑娘她……”
大夫人笑笑,“你都察觉了,我怎么会不知道呢,我的妍姐儿不知道了哪儿,我只希望妍姐儿也能遇到一个人,如我待她一样待妍姐儿。”
章姑姑眼眶也有些红了,“四姑娘定会平安无事的。”
“赵氏欠妍姐儿的命我总要亲手拿回来的。”大夫人一想到自己的女儿因为赵氏而无影无踪,便恨不得生吞了赵氏。
“我会带着小九和妍姐儿一同去,你和林姑姑还有香云随行,香巧随其他人留下,长青院的用度先留一年给香巧。”大夫人低声和章姑姑说着院子里的安排,她去江南,纵使有了娘家庇佑,这顾家到了必要时候她也得回来,“明日随我去见老爷子。”
顾暄妍已经想好了要做什么生意,江南这地界儿,最不缺的就是有钱人,自然什么东西稀奇那什么就赚钱,盐铁一类她是不能碰,毕竟是官家把持。
顾暄妍兴冲冲的列了好多计划,就等着到江南大展拳脚了,只是她突然想起,自己似乎没有钱啊,她顿时跟霜打的小草一样,这可怎么办啊。
顾暄妍这几日住在大夫人这里,到了中午也就过去跟着大夫人一起吃饭,不过今日顾大爷让人传话回来,说是不过来吃饭了,顾暄妍也没当回事。
“赵氏早早的等在前院把大爷请去了。”林姑姑端着净手的盘子站在一旁,大夫人用布帛擦了擦手。
“呵,怕不是哭去了。”顾暄妍擦完手把布帛随手一扔,“无需管他们,只要不来招惹我们,便不必理会。”
林姑姑低声应是。
赵姨娘早早的等在前院,顾大爷这几日本不想见她,可是今天早上看到看到赵姨娘那样,自己心里也很是怜惜,本来就犹豫的心更加摇摆不定,这会子看到赵姨娘一身素服站在自己跟前,只叹了口气,心道罢了罢了,谁没犯过错呢。
“爷……”赵姨娘欲言又止,顾大爷上前扶住她的胳膊。
“天气还不算太暖,怎得穿这么少就出来了”
“爷还记得妾身,妾身就不冷,若是爷也偏信了别人,妾身才是心如死灰。”赵姨娘眼泪涟涟的看着顾大爷,顾大爷扶着她在院子中坐下。
“不会的。”
两个人又浓情蜜意了好一会儿。
“爷去我那里用饭吧。”赵姨娘眼见着哄得差不多了,便说了此行的目的,顾大爷爷点了点头。
赵姨娘揽着顾大爷往自己的春芳院走,顾大爷不知说了什么,惹得赵姨娘娇笑连连。
顾大爷在赵姨娘这里用了饭,正在漱口,赵姨娘说,“爷,我今日去送账本,夫人却说不要账本,她不管大房的庶务,让我还管着。”
顾大爷听到这话并没说什么,赵姨娘再接再厉,“爷,妾身昨夜一宿都没睡,就为了能让夫人少费些心思,谁知……”
顾大爷想起早晨在长青院遇上赵姨娘时的情形,顿时也有些冒火,“她不管便不管吧,你管着就是了。”
赵姨娘大喜过望,连忙站起来行礼,“多谢大爷!”
顾大爷摆摆手让她起来。
坐下之后,赵姨娘又小心翼翼的说,“大爷,嫣红伺候我久了,老爷说赶走就赶走,这……”
“老爷子是在气头上,这不是刚打完板子,还没发卖吗,回头我让人把她带回来就是了。”
赵姨娘听了这话很是高兴,只是她又怕顾大爷忘了这事儿,“嫣红还伤着呢……”
“阿衡你带人去把嫣红抬回来。”顾大爷转身吩咐了自己的长随,那人领命便去了,顾大爷拍拍赵姨娘的手,“你放心。”
“爷,您要不要见见雅姐儿”赵姨娘说的是顾惜雅,家中排行第六。
“是了许久未见雅姐儿了。”
赵姨娘让人去把顾惜雅叫来,顾惜雅年岁不大,才八岁,那一张脸像极了赵姨娘,也因此很是得顾大爷的宠爱,平日里不常见,但是几乎是日日都会遣人送些东西过来。
“爹!”顾惜雅进来便扑到顾大爷怀里,“爹好久没来看我了,爹爹是不是只记着四姐姐忘了女儿啊”
顾大爷把她抱到腿上,“小丫头片子,才多大就这样会拈酸吃醋。”
“哼。”顾惜雅哼了一声便扭头不看顾大爷,顾大爷低声哄了半天,又许了许多好处这才哄得小姑娘笑容满面。
父女俩说了好一会儿话,赵姨娘才说,“好了雅姐儿,到了歇晌的时候了,让你父亲歇息吧。”
顾惜雅点点头,从顾大爷膝上跳下来,“那女儿就先回去了,爹可别忘了答应女儿的。”
“是是是,答应了的必不会忘了就是。”
顾惜雅这才蹦蹦跳跳的出去,赵姨娘在一旁又说,“雅姐儿失礼了。”
“女儿家就要这般才好。”顾大爷很是享受小女儿的濡慕之情。
赵姨娘服侍着顾大爷歇晌,给顾大爷掖了被角,放下帐子,这才出去。
嫣红已经被抬回来了,赵姨娘着人去请大夫。
“夫人……”嫣红看着赵姨娘,顿时落下了泪。
“你且好好养伤,没事了。”赵姨娘安抚的拍拍嫣红的手。
嫣红撑了一会儿受不住又晕了,赵姨娘便回了,嫣红可是知道她不少事,怎么能让嫣红走呢,就算要处理她,也是赵姨娘自己送她上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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