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女推官》异花(二)

    白寒烟正惊诧于他话中深意,无涯老人忽然转眸看着她,眸中的神色又深又沉,须臾,他似乎想起什么,收回视线淡淡的道:“我忘记告诉你,这绮罗花毒性颇大,而用此花者杀人害命,用花者虽不致命,可在用花致幻之时,眼睛却是红色的!”

    白寒烟一怔,随即只觉茅塞顿开,一切终于在此刻明了。

    一年前她在偏僻的巷口,她一窥间所见的那抹红色,的确是一双嗜血的眼,便是因为凶手用绮罗花的原因。

    白寒烟走出无涯老人的铁门时,天空之上一直绞弄的乌云好像散了,春末的日头温暖,却是不定。有的温暖落于山林间,亮出的一半明媚,有的落在阴暗一般阴沉,就像人心里的算计和谋划,掠过暗处,揪住人心口,带去冷冷薄薄的一面。

    风也是微凉的,白寒烟清冷的凤眸似有一抹怒气浮动,映的一双本就黑白分明的美目更加明亮,乌黑的眸子仿佛在压抑着什么情绪,沉默片刻,她粉粉的唇轻启,沉眸道:“乔初早就知道此事会有绮罗族有关系吧,他是计划让我来查出幕后的凶手,他好带着借口去绮罗族兴师问罪,昨日听乔初话中的深意,只怕他早就与绮罗族的人就达成了某种约定,而乔初口中所说的契机只怕就是如此吧。”

    白寒烟平静的站在日头的明亮处,任由金光日头洒在她的身上,明亮可人,可是天上的乌云被风吹动,悄无声息的遮住了日头,顿时明亮大收,使得白寒烟全身笼罩在林间阴暗处,宿命一样,逃都逃不掉。

    莫云闻言淡淡地将目光落在白寒烟的身上,对于她的一番质问,他没有多大神色变化,很快的他从白寒烟身上收回了目光,淡淡道:“不错,主人的确是这个意思,而白姑娘也确实有这个能力。”

    白寒烟却嗤的笑出声来,讥唇道:“乔初,你也未免也太过贪心了。”

    说把她抬腿就走,莫云因她的话而怔愣在原地,片刻,莫云明白她话的那抹嘲讽的意味,他抬起腿跟上她的步子,在她身后低沉道:“白姑娘不必如此冷嘲热讽,其实主人自然也不信这所谓的得永生,不过一种无稽之谈,只不过……有时候人有些希望还是好。”

    白寒烟倏地顿住脚,目光沉的便如头上低压下来的乌云,她陡然出声问向莫云,道:“难不成乔初最后的目的竟然就是这个”

    莫云闻言反而笑出了声,挑眉凝视她,道:“怎么,白姑娘莫不是是想套我的话”

    白寒烟被他看穿了心思也不恼怒,扬眉直视着他,勾唇轻笑道:“那么,莫公子会告诉我吗”

    “好啊。”莫云不假思索的轻轻吐出的两个词让白寒烟一怔,一时有些摸不清头脑,莫云却在一旁低低的笑出了声,好一会儿,他微抬起黑纱后的眼,对上白寒烟的视线,叹息道:“主人所做的,不过是为自己讨一个说法而已,毕竟上天对他从未公平过,有些事须得他自己牢牢的攥进手心里。”

    莫云说完这句话就径直走去来时之路,白寒烟因他的话也有一瞬的恍惚,想起那日在京城之时,乔初让她去龙游山庄刺杀皇帝之前所说的话,他说,所有欠了他的,他都要一一讨回来。

    白寒烟不知乔处究竟有怎么样一番不堪回首的过往,让他一生都活在阴鸷笼罩的人生迷雾当中,不能自拔,就此沉沦。

    可就算有一日,乔初将所有亏欠了他的一切,通通都拿了回来,当他仅存的那抹执念走到尽头,乔初那时还剩什么

    是满足吗

    白寒烟想,恐怕这个问题他自己也不曾想过吧。

    只不过人的路都是自己选的,这因果也由自己来偿还。

    回到边水城之时,已经日暮时分,这阴沉一天的乌云总算有些消散,莫云不知何时已经悄无声息的离开,正如他悄无声息的来一样。

    白寒烟踏着石阶,站在与乔初同住的庭院门口,微微皱起了眉,她抬首对上正前方门楣之上悬在紫檀木梁上的牌匾,琉璃镶边,黑檀作底,而那正中的龙凤凤舞的“绮色坊”三个鎏金大字,在日色映照下愈加显目。

    她不由得勾唇,来此处居住一年多,这门楣之上一直空着,今天乔初倒是勤快了起来,想来是棋局落子,他这第一步走得甚好。

    夜黑的渗人,好在,月色尚好。乔初窗前有一口深深的井,此刻,他斜靠在窗上望着那口井,白寒烟却觉得月光阴森下,映衬着井口无端的生了烟,有几分诡谲可怕,可比起乔初黑的渗人的眸子,还差着些火。

    “你来找我有事吗”乔初眼珠一转,目光便落在庭院内老树下的白寒烟的身上。

    “没什么。”白寒烟不敢与他直视,将别过头去,总觉得乔初那一双精明的眼,似乎能透过面皮,看透她的心。

    迟疑片刻,白寒烟才微扬起头,轻声低语,声音如四月的清风拂掉人心头的烦躁:“我来只是想告诉你,人活着有时的确是靠着心中的那抹执念,来撑起一生,可总会有一天的,人心里的执念会随着时间和人事,而烟消云散,而那时,乔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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