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州仙纪》第一卷 红尘飘零 第十九章 雨后之雨

    山谷扬尘，草木凋零，一场空前绝后的爆风原地而起，轰鸣着席卷万物。

    半刻钟后，烟尘消散，爆风散去，山谷已经改变了地形，化为一个深坑，一道血色灵光在坑的底部渐渐熄灭。

    离清脸色苍白，长裙上有斑驳的血迹，一双冷淡而灵性的眸子暗淡，闭目倒向了离歌，离歌伸手将离清揽住，道:“没事的。”

    一道殷红血迹出现在离歌指尖，背部已经血肉模糊，衣衫和血肉粘合在了一起，眸子微带寒意，看了皇都的方向一眼，转身抱着离清向山谷深处走去。

    皇都，一座宫殿中，洛辰眸子微闭，似乎在感悟什么，直到一位宫装侍女走了过来，微微一礼，声音轻柔，道:“辰殿下，他们两位都没回来。”

    “嗯。”洛辰眸子微微睁开，淡淡说道，侍女会意，转身走了下去，不多时，一位平平淡淡的少女从侧殿中走了过来，美眸如水，淡然无波，平静中有种空洞的缺失，惹人怜惜。

    “月儿。”洛辰轻笑，伸手将女子拉了过来，道:“你看，这是为你修建的宫殿，一眼可观皇都奇景，如何”

    “我看不到。”被称为月儿的少女平淡说道，这位少女，本名离月，她是盲人，不过其他人是目盲，她则是天生心盲，心盲并非一种病，而是天赋，也是灾祸。

    心盲者，七情封闭，六欲皆无，天生的修道之材，但若无法开启心眼，仅能止步天道，无法感悟人间红尘，熔炼自我道路。

    宫殿巍峨，雄伟壮丽，华奇唯美，离月却从未有过感觉，她知道洛辰对她很好，但心中平静无波，无感激，无情绪。

    “我见到了收养你的那位少年，但我我派人去杀他了。”洛辰再次说道，离月依旧平静，眸子轻抬，长发之下露出华美而又普通的容颜。

    “为何”

    “飘云城传来了消息，城外的一座山峰消失了，而与此同时，我的那位姐夫，踏入了城中，同一时间，离家家主和他的侍女消失在了飘云城。”

    “你不知道，那位有多恐怖，而离家家主和他有关，无论是敌或友，掌握这样的力量，却不显不露，本身就值得警惕。”

    说道这里，洛辰一笑，看着离月平静淡然的眸子，摇头道:“也是，你并不明白，人心诡谲，但我负责皇都，有必要试探一二。”

    “你并非去试探，而是去杀他们，并且失败了。”离月淡声说道，声音并未蕴藏情绪，却给人一种肯定的感觉。

    “我为何要杀他们”洛辰眸子平静，反问离月。

    “失败和成功，对你而言，代价太低。”离月淡声说道，转身离去，若有若无的幽香散去，洛辰轻笑摇头，果然，谁也不是全才。

    离歌和离清，对他而言，宛如灰尘一般，失败了可以让他警惕，而一旦成功，或许也能消除皇都的一丝隐患，再不济，就相当于清扫灰尘罢了。

    不过或许这粒灰尘，清扫

    的艰难程度有些出乎意料了。

    平静的山谷深处，溪水潺潺，花草芬芳，淡色长裙的离清醒了过来，旁边就是正在吐纳的离歌，不过离歌并未修炼，而是将所有天地之息渡给了离清。

    丝丝缕缕云雾环绕，天空中若有若无的一缕缕阳辉融入离清体内，离清眸子略微有些空洞，看着天空，离歌见到离清醒过来，微微一笑，伸手将阳光遮住，道:“会晒黑的。”

    “我修为太低了。”离清叹息一声，有些低落地说道。

    她的使命就是保护离歌，但是如今，无论是之前的叶千绝，还是现在的洛辰，她都没有这份能力和修为，胜任自己的职责。

    一场大雨，淅淅沥沥，无边无际，茫然虚空，唯有雨幕云烟，流云轻散，山谷深处，草木苍翠欲滴，一丝丝云烟雾气环绕。

    离歌抬头，任凭细雨云雾，一袭白色长裙，清雅淡然的离清在不远处，宁静安然，一尘不染，缕缕云烟环绕，如仙似神。

    “世有传说，仙神飘渺，出入皆有蔚然云烟，瑞彩千条，寄托生灵一切美好愿景，故后有吐纳练气之人，或神，或精，道随世移，及至今世，神道已断，武道没落，唯有练气修真长存。”

    “九州长存，天地未绝，八荒雄踞，荒主镇天地，立天地之极，凡人莫能越之，自古凡越八荒者，音信未有。”

    “我之使命，承九州之道，传纪元之命，开拓天地之道，超越仙神，打破桎梏，自上古而今，矢志不渝，击灭八荒，九州人人得享自由。”

    离歌摇头轻笑，道:“传承了不知道多少代，自道一而始，直到如今的离一，或许还会有下一代，这个使命或许会永久地流传下去，但无论多么久远，八荒之锁，总有打开的一天。”

    “失败就会死，传承之始，代表着上一代“一”都是九州最杰出的存在，或修为，或智谋，或运气，或其他等等，但每一代失败而死，每一代的传承，都是必须而必要的情况下开始。”

    离清声音淡淡，宁静致远，清冷幽然，泠泠然如泉水叮咚，离歌微笑，道:“生灵皆有一死，可长生，无永生，修者吐纳练气，不过是多活几年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