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州仙纪》第一卷 红尘飘零 第三章 黑夜

    离歌还是没能出去，挣扎过后，就要认命，好在他找到了一个洞窟，可以用来避雨藏身。

    将少女轻轻放在找来的野草堆成的垛上，离歌双手枕在脑后，微微闭目，仔细听着外面的动静。

    一阵风起云涌之后，珠子大的雨点打在树叶上，噼里啪啦作响，洞窟不深，但很大，足够两个人横趟着。

    少女和离歌相对，中间高高的干草将两人分开，互相看不见对方。

    夜渐渐深了，已经是初秋季节，寒意渐盛，雨水渐渐小了，丛林中升起了浓雾，向着洞窟渗透过来。

    离歌轻叹一声，起身在草垛上揪了一把干草点燃，火焰很昏暗，却能将洞窟照亮，跳动的火焰映在石壁上，如同古老传说中的妖魔鬼怪。

    “醒了就守夜吧，我要休息。”离歌说道，少女还未反应过来，离歌就睡了过去。

    他毕竟还是一个普通人，行走了整整一天，后面又抱着少女走了大半天，已经很累了，全靠毅力支撑着，如今少女醒了，他自然要休息。

    少女眉头微挑，似乎有些不满意，但还是没说什么，静静听着雨，看着外面的云雾，时不时添一把干草，好让火焰不要熄灭。

    天气阴湿，连带着地面上的干草都有些潮，少女事先总要将干草烤一会儿，再扔进去，虽然有些繁琐，但却少了些烟雾。

    天边出现第一缕阳光的时候，离歌醒了。

    “外面下雨，今天不走了，换你。”少女说了三句话，每一句都很清晰，言简意赅。

    离歌轻笑着点点头，接过了少女手中的干草，放在火焰的边上烤着，少女则静静躺在了干草垛上，平稳的呼吸声传入了离歌的耳中。

    离歌突然眉头轻皱，浓郁的雾气中似乎有什么东西过来了，转身回到自己包袱那里，一把漆黑的匕首握在了手中。

    雾气很大，浓郁的看不见任何东西，离歌也仅仅有一种感觉而已，但就是这种感觉，让他毛骨悚然，有种说不出的烦躁和恐惧。

    外面的东西是人，还是妖兽，或者只是一阵风，一流水，但在未见到之前，还是很恐怖，很惊悚。

    少女静静睡着，呼吸很平稳，似乎很安心一般，离歌心却很乱，很烦，一把匕首不断在掌心中转来转去。

    终于某一刻，他做出了决定，他准备出去看看，就在迈出第一步的时候，离歌停了下来，微皱的眉头似乎陷入了沉思一般，

    他很认真地思考了一会，回来了，那一步还是没能跨出去，他讨厌雨，很讨厌，在他的世界中，这种东西就不应该存在。

    但如果不出去，他又会很烦躁，最后他决定做点什么，比如说一顿早饭。

    漆黑的匕首是落三给他的，很锋利，轻轻松松将石壁破开，掏出了一大块石头，匕首在他手中灵活转动。

    石头宛如软木一般，石屑簌簌落下，不一会儿，离歌雕出了一个不大不小的锅子，两个碗，两个汤匙，碗和汤匙上都雕了花，一个是莲花，一个是昙花。

    他用废弃的边角料堆成了一个小火炉，将锅架在上面，片刻后他觉得自己似乎忘记了什么，抬头瞅了瞅

    外面的雨。

    锅子，碗，汤匙被离歌拿了出去，从天而降的雨水将其洗刷干净，这个过程中，他一直保持着平静，却也皱着眉头，他讨厌雨。

    锅子重新被架在了上面，从有些破旧的包袱里取出一块坚硬的干粮，掰碎，泡在锅子里，火苗舔着石锅，里面的水渐渐沸腾起来，干粮被泡软，散开，化为一锅肉汤。

    他的干粮是特别要求制作的，其中有药材，有面粉，也有肉，当然，干粮看起来都一样，但每一个都不一样，有的肉多一些，有的蕴含温和药材。

    肉汤不是很香，但很烫，也很耐饿，对于困在洞窟中的离歌而言，已经算是人间美味。

    雨很大，从未停止，离歌没有选择叫醒少女，而是自己一个人盛了一碗，自己吃着，然后又添了一些水，重新取了一块干粮，掰碎，放在锅子里熬着。

    少女受伤了，离歌知道，但却没问，之前的干粮多肉，这块干粮中有些补药，《离一》中记载了很多东西，就包括医术，而且干粮中的补药很温和，不会有什么问题。

    如此，直至黄昏，离歌沾着锅子里的汤，吃了几口饼，少女醒了，离歌知道，但他没说，因为他现在还不累，她想休息就休息吧。

    “醒了就过来吃吧，雕莲花的碗和汤匙是你的。”离歌背着身子说道，少女清冷的目光落在离歌身上，有一丝好奇。

    少女走了过来，衣裙如新，不染尘埃，离歌轻笑一声，手向着少女的头顶伸了过去，少女眉头轻皱，却没避开。

    一片干枯的草叶被离歌捏在两指间，随后离歌从锅里盛出一碗汤，递了过去，说是汤或许不对，应该是羹才对。

    “你的。”离歌轻笑着，将雕莲花的碗和汤匙递了过去

    “你呢”少女声音很好听，林籁泉韵，带着些许清冷。

    “我吃过了。”少女再没说什么，捧起石碗，玉手拿着汤匙，小心翼翼地吃了起来。

    “你的羹味道不对。”

    离歌抬头，对上了那一双清澈而淡泊的眸子，如同她的声音一般，淡淡的，很清澈。

    “我加了药。”

    少女眉头微挑，一般在这种情况下，药都带有特指，比如春药，但离歌却很轻易地说出来了，不是胸有成竹就是不谙世事。

    “补药。”离歌似乎想到了什么，认真地补充道。

    “哦。”少女清冷说道，坐在叶天的旁边，一双清澈而淡泊的眸子盯着外面的雨水和雾气。

    离歌轻笑，少女看了过来，道:“你笑的很难看。”

    “很多人都这么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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