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爱迷途》第319章 有本事毙了我

    出殡敛葬,过程很快。我知阿东可以将那场葬礼办得甚隆其重。但他没有,他是受不了,他不愿意让更多的人知道像康生那样一个好人竟然会死得那样狼狈、那样惨。

    刀条脸哭得不能自己,骂老天不公。老天总是背各种锅,这是**,是人心,关天什么事但人有时觉得没有道理好讲,便只好怨天尤人,也算是一个出口吧。

    七天,我出院。

    萧晗如约把张若雷送进了监狱,张若雷的案子成了当地的惊天大案,全城轰动,上了网络新闻头条,下面好多人留言欲杀之而后快。

    我让阿东请了全国最好的律师。

    “萧晗会帮他请的吧”

    “我们请。萧晗只想让他快点死。从他失忆这个点入手,打到他保外就医或者------脱罪。给他做精神鉴定。”

    “我还以为你真放弃了他。”

    阿东的笑有些语焉不详,我觉得康生走了以后他也变得难以捉摸了。有时房间里只剩下我们两个,要搁从前他一定会拼命找话题逗我笑或者怎样,但现在他却仿佛比我还要空洞与沉默。

    沉默得骇人!

    像------火山快要爆发。

    他烟也抽得更加勤了,有一天晚上我半夜起床,看见他房间的灯还亮着,窗户大敞,风从空洞的窗口灌进来,将窗帘鼓得像一支气球。他不停的抽烟,我不过站了五分钟,他干掉了三支烟。他不是在抽那烟,简直是在吃。他将所有的愤怒像肺吞进烟雾一样无声将那些负面情绪吞了下去,细细咀嚼。嚼烂,咽下去。他整个人像一座活动的大烟草,散发出浓郁的烟草气息。有时甚至他刚要走近,梅森已经开始皱起小小的眉头。

    但除了皱眉,他不劝他戒烟。

    有一次,梅森甚至爬上阿东的膝盖,问他,“喝点儿”

    阿东双手环抱住他的腰,问他,“你说什么”

    “喝点儿。”梅森的语气像个小大人,听起来有稚嫩的沧桑。“我陪你。康生叔叔回国了,我陪你。”

    我们只敢这样告诉他。

    “噢。”阿东捧起他的小脸,将他薄而柔软的头发扰在脑后,用一只宽大的手掌压住。梅森细白的面皮上有一双跟他爸爸酷似的精亮精亮的眼睛,阿东俯下身去轻轻吻了他额头一下,然后像对待兄弟一样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他下去。

    他什么也没有跟他说,只留给梅森不解和一丁点儿被冷落的委屈。

    “过来。”我朝梅森招手。

    梅森犹豫了一下扑进我怀里,却并未允许自己沉溺其中太久,反而学阿东的样子轻轻拍了拍了我的后背。

    “妈妈,一切都会过去。”

    他说。

    我收紧双臂将他裹得更紧,他小小的心脏隔着胸腔砰然

    跳跃,强壮而有力。

    张若雷的官司已经排期上庭,律师见了他,但他一副生无可恋的模样,什么也不肯说,什么也不肯配合。律师费尽口舌告诉他这事儿一经入罪就是死刑。但张若雷抬起眼睛来茫然的看了那律师一眼,旋即又用黑色睫毛轻轻盖起自己的黑色眼珠,大段沉默。

    他现在似在用生命沉默。

    莫说世界与生死,仿佛整个宇宙跟他都没有半毛钱关系。

    案子不上庭,我不能见他。想给他捎个话,却又觉得没什么话好说。有时想,他这样失忆也挺好,快乐和悲伤都忘掉,人生字典里的所有痛苦都是当下,过去已然被一键清除。有一次半夜我睡不着,想,假如现在他能回想起从前的全部来又会怎样估计他会自己想掐死自己吧!

    律师正向相关机构提请医疗鉴定,但是张若雷不同意。而且我们并没有资格就这件事儿要求强制执行。

    “我尽力了。”律师说,“他自己一心求死。”

    谁会救得了一个一心求死的人呢

    心像有个缺口,里面盛满了往事的浮尸。

    “我是不又错了”律师走了以后我问阿东,“高天成也是我害死的。如果我肯按照萧晗说的去做,高天成和张若雷可能都不会出事。我是不特自私”我抬起头来看阿东的脸。

    后者却不敢看我的眼睛,他张开双臂,他两臂像一支大鸟一样展开来。

    真累呀!

    我想。

    还真正好需要这样一个强壮的怀抱。但是他的怀抱进行到一半就戛然而止,像突然出了故障的汽车,就那样突兀而僵硬的停止。

    张若雷进了看守所,官司不知什么时候才会正式开审,据说有人在看守所一呆好几年,审了判了他才可能被移送监狱,进看守所之前他签了授权,名下所有的财产都留给了萧晗。

    这就是萧晗想要的

    我没蠢得跑去跟她求证。

    听说她又搭上一个高官,阿东没有放弃努力,仍旧让律师有机会就做张若雷的思想工作,那律师还把萧晗跟其他男人在一起的照片带了给他。

    但张若雷没有任何留白的眼神只淡然平扫过那张照片,无动于衷。

    律师回来说,他真无动于衷。放弃吧!当事人都放弃了。

    一个月后,张若雷到底还是转到羁留病房。据说瘾犯了,他像个罹患焦虑症的孩子一样,将手指一根一根伸进嘴巴里疯狂的啃噬,有一根手指甚至被他啃到露出白骨。但他整个人像没有了痛感神经,麻木得像块被风雨侵蚀了许多年的石头。

    就诊时医生问他,不疼的么

    他呆滞而木然的注视前方,什么也不肯说。

    后来接诊那医生将他转介精神科,所有的测试他都不配合。看守所方

    十分负责,安排了他做全身检查。本来还算顺利,不过后来要抽血他就不干了。张若雷突然间发疯,好在他戴着厚重的手铐和脚镣,饶是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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