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爱迷途》第180章 中庸

    连续三天三夜,王姨真未阖过一回眼。万茜看不下去了,也看出王姨可堪托付,这才遵医嘱每天晚上给他用点儿安眠药,以便让侍候他的人有精力跟他打持久战。

    我知道万欢那个房间长年不锁门,于是轻轻推开走了进去,如豆的昏黄灯光下万欢睡相极为安详甜美。

    王姨也没睡死,听见我的推门声就睁开眼睛。

    “你别动,我就进来看看。”

    我阻止王姨起身,于是她半坐在床上跟我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

    “睡得倒极好!”

    王姨笑笑。

    “哪是他自己睡的。”

    王姨打了个呵欠。

    “梅总不去睡”

    “睡不太着。”

    我说。“刚才做梦竟然梦见他。”

    王姨又笑。说“梅总是个好心肠的女人,跟我们万小姐一样,只不过女人心肠太慈悲,通常要受许多折磨。”

    不想王姨语出惊人,颇有禅机,我不由多看她一眼,王姨反倒不好意思起来,作势挠挠头以缓解自己的尴尬,回头一瞅床上人,一呶嘴。说,“他呀!睡的觉、做的梦都身不由己。”

    我竟不知怎样接下文,只好默默告退,另外一重,是不忍打扰他的世界。

    佛说一花一世界,一叶一菩提。花花叶叶、花花绿绿的世界里,红男绿女、痴男怨女,每个人都有不同的命运脚本,每个人都逃不出自己的角色设定。

    出来,更深露重,不禁觉夜有点儿凉。白天的喧嚣大戏落幕一样,倦鸟归林,黑暗里树影娑婆,红尘摇曳,风息树止。

    夜、暗,掩盖了一切灵动与寂寞,不知此时,多少人夜不能寐,在宽大的双人床上独自一个人辗转反侧,又不知多少怀揣心事的男人、女人,不能夜梦安详。

    “每个人都一样。”

    不知何时,万茜无声无息出现在我身后。我回过头,见她手里拿了一件珊瑚绒的外衣递给我。

    “还真有点儿冷。”

    我说。

    说着接过万茜递过来的衣服,披上。

    “每个人都要面对。”

    万茜没头没脑的说,但我知道她在说什么。

    “是啊!”

    我答。

    “再不想面对也没有用。”

    “是啊!”

    万茜答。

    “人生不如意是常态,是我们偏生不相信。总以为自己的人生就本该圆满。其实不如意才是常态。我们面对不如意,可以讨厌它、也可以打倒它,或者被它打倒,却不能永远的摆脱它。唯有提起这样的正知正念,人生才有盼头。”

    夜里,不知曾流淌过我多少不由自主的深长叹息。

    “我们总盼万事如意,可万事如意总不来。我们讨厌事事不遂心,但,人生不如意十之**。有时我也想,如果我每天都期待不如意的事

    情发生,接受不如意才是常态,人生是否能好过一点点。”

    “也许吧!”

    我伸出手来,万茜并没有按图索骥接过我递过去的安慰。我想,她也许并不太需要我此时凉薄而又苍白的安慰。我一耸肩,讪讪收回自己的诚意。

    “那新加坡富商......”

    万茜沉吟。

    “我倒想出个主意来。”

    “噢”

    我有理由相信这是我重掌张氏以来所听到的最大的利好消息。

    “怎样说来听听。”

    我故作镇定,出言鼓励。我在努力尝试让自己当一个合格的掌门人,喜怒忧戚都不便明明白白的写在脸上。我已经不是从前的我,我应该努力让自己改变。或者换句话说:逼自己改变。

    万茜却并不急于和盘托出,薄薄的夜色与昏黄灯光交错成莫以名状的光线来笼罩在她整个脸庞,她眉眼清透,侧脸尖削,尤其是那张吹弹欲破的皮肤,里面的胶原蛋白甚至呼之欲出。

    这样一个美人!

    我在心里赞叹。

    却又难以抑制暗自在心里浮想联翩:苏白、小叶、万茜、还有谁来的

    我心里长长咏叹一声。还真都是红颜薄命!

    “困了。”

    我回过头淡淡对万茜说,万茜学我,也一耸肩。

    “回去睡觉吧。白天已经天天想这些乱七八糟的烦心事儿,到了晚上该是我们自己的时间和空间,不要再想那些。”

    万茜投到我脸上的目光是毫不遮掩的鄙夷。

    “你能做到就好!”

    我把上、下两排牙齿紧紧咬合,眼睛瞪得铜铃大,朝万茜作出了一个威胁的姿势。两人嘻嘻哈哈朝睡房走去。

    果然,躺床上也睡不着,心里不停合计工作上那点破事儿。万茜究竟想出了什么样的妙计呢可刚才敞亮话说出来了,又不好自己打自己的脸。正思量间,有轻微的轻门声。

    我翻身下床,打开门,借助门口微弱的光亮我看见万茜的眼睛里闪着促狭的光。

    万茜嘿嘿一笑。

    “睡不着吧!”

    我嘴硬。

    “谁说的”

    万茜作势要走。

    “你真睡得着我可走了啊!”

    “走呗!”

    但我眼角余光一刻也没从她身上挪开。

    万茜嘴里说走,脚下却跟着我的双脚一直鱼一样游弋到床边。我曲起一条腿来,将它枕在自己屁股下。两人相对而坐。

    万茜家用的窗帘不是那种能把晨光挡得严严实实的遮光布,外面夜色就着白月光隐隐约约透过来,室内一片迷朦。

    “其实我也没什么太高明的招法。”万茜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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