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爱迷途》第159章 淮平之死

    爱或不爱,有时不如我们想像中那样复杂,也并不如我们想像中那样简单。我们有时无法感受到爱,亦无法照见、看到爱,在爱里,太多人都感觉生不逢时或怀才不遇,其实爱自有它自己的定数。

    如今每晚,我和张若雷没事儿就早早回家,回到家他性致盎然,我每觉他是一种病态,他自己倒不以为意,说跟有情人做快乐事,不问是缘是劫,是劫也是桃花劫。若果真如此,他愿深陷我的劫中。

    如此情话生动美丽,让我欲罢不能。

    早晨他常跟我抢卫生间用,有一次我见他拿个验孕棒在马桶里跟我的晨尿叫劲,我捂住口鼻目瞪口呆大叫恶心,让他正常点儿。

    这一被揭穿他反毫无顾忌,每日大摇大摆拿验孕棒就守在我旁边,我坐着如厕,他拿一根破验孕棒跟门神一样蹲我边儿上,目光如炬、聚精会神看我,看得我后背直发毛,于是推他出门,说你这样我能尿得出来吗

    他说都老夫老妻了有什么了不起,不信你看,我就能尿得出来,不信你看。

    说罢他欲拉我起来,然后就开始脱自己裤子,搞得我哭笑不得。

    再后来竟成习惯,没他在身旁我反而不能正常如厕,反倒像是缺了点儿什么。

    第三个月,我正式被验出身孕。两道红线在那根纤小精细的白色验孕棒上逐渐呈现,他脸由白转黑,再由黑转红,继而兴奋非常得一蹦老高,然后抱起我来,说真有儿子了,我真有儿子了。

    我说你怎么知道一定是个儿子也许是个女儿呢。

    他兴奋未褪,环抱我的手开始不老实起来,说兴许是个女儿呢,女儿我也喜欢。

    继而又自己在那儿展开无尽的联想,说兴许还是双胞胎呢,一儿一女,一步到位。

    然后又在那儿拍大腿,说早知道该吃点儿什么多子丸,这样有可能双胞胎,又有可能三胞胎、四胞胎,省得我再遭二茬罪。

    我说你以为我是老母猪啊,他说如果你是母猪,我就是你唯一的公猪,除了你之外,任何母猪也不屑上。

    我像看外星人一样看他,说你确定这是在恭维我

    他不置可否,只一个劲儿在那畅想未来,说我肚子里怀的是儿子怎样,女儿又怎样,如果是双胞胎怎样,三胞胎又怎样。

    而且自我怀孕后他竟成柳下惠,有时眼巴眼望的瞅我,用眼睛睡了我千遍万遍,就是不近身侍寝。

    三个月时,我说没有事儿,他急三火四、三下五除二把自己脱了个精光,手环抱上我的身体,指尖颤栗,身体哆嗦。皮肤像着了野火。两人的身体似一片**的火海。我也激动不已,兴许孕后荷尔蒙有异,竟对他渴求得不得了。

    我回抱住他,**像魔鬼一样深深攫住了

    我。身体某处的渴望像焦渴干裂的大地渴望甘霖。他也一样,但紧急关口还是他喊了急刹车。

    “我不能。”

    他腥红一双眼睛推开我。

    我急急喘息,说不,你不能,不要。

    他说,不行,我们的儿子。

    我撕扯他的皮肤,手指深深插进他头发里。

    “没事儿,我看过科普,没有事儿的。”

    他不依,仍旧往外推我,气喘如牛。

    “什么时候看的是不是早想了妖精。”

    妖精被他残忍的晾在一边,随后他去了卫生间,从里面死死锁住门,我扑到那扇门,把门拍得山响。

    “我怎么办”

    “忍着!”

    他从里面朝我喊。

    “忍不了。”

    “等着。”

    他再喊。

    “等不了。”

    我再喊。

    “等我儿子出来的,我不让你求饶才怪!”

    “张若雷!你个混帐!”

    如果不是接到萧晗的那段视频,也许我们真会白头偕老。

    那天我记得清楚,风和日丽,夏意正浓,北方夏天燥热得要命,逢那几天是桑拿天儿,不打开空调,静静坐着呆着都会冒汗。生淮平那时条件比较艰苦,没出月子我就开始给他洗尿布,早早晚晚也没个人侍候我,所以有时关节疼,吹不了空调。张若雷就说要送我到有雪的地方,省得我遭罪,机票一应都准备好,两人已经准备要出发。

    不想前几天突然间又收到萧晗的邮件,我现在对她戒备渐松,点开,见是淮平,跟张若雷给我的淮平的视频都不同。

    淮平瘦,只一层皮包着骨头,像骷髅。两只眼窝深深陷进去,像两眼干涸的泉。皮肤发灰,那是死神似已在他身边徘徊多时的徵象。

    “不要!”

    他气若游丝。

    “永远不要让我妈妈看见我这个样子。”

    他断断续续。

    “不要......咳咳咳”

    他低头,一阵剧烈的咳嗽,肩膀一耸一耸,我听见他周身的骨头缝发出嘎吧声响,像要散架,像冬天在火上被烘烤的干柴。

    咳到剧烈处,他伸手从旁边抽出一张纸巾来,堵住嘴巴,再展开,血。

    我头轰一声,觉得天旋地转。

    “淮平!”

    我失声痛哭。

    肚子里一阵痉挛。

    张若雷闻讯赶过来,他眼睛定格在电脑屏幕上,脸色像淮平一样,像秋天落进泥土里被沤得稀烂的叶子,灰败。

    他看我一眼,然后抢上前一步,试图把电脑关掉。

    淮平在里面已逐渐安静下来。

    “张叔叔。”

    “张叔叔”

    我抬起泪眼侧头看他。

    张若雷低下头,他不敢看我的眼睛。

    “你们骗我!”

    我难以置信,我身边究竟有多少人欺骗了我

    有谁可以真正能够相信!

    “老白!”

    我喃喃自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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