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爱迷途》第090章 纵火

    我哭了,想不明白为什么佛祖、神明们那么神通广大,他们却不肯让每一个人都有能力在自己心上开僻出福地洞天来,造出一个又一个的天堂呢!

    法师并不看我,每个人对于他来说都是沉溺轮回的愚者,他见过太多众生苦。

    苦,于他来说,也是由我们自己的心造出来的。

    可是我们是万物之灵长啊,我们是人类,我们怎么会那么愚蠢,自己给自己造地狱,自己给自己造苦

    我仿佛听见佛祖来自天外的慈悲的声音,他说:“所以才说人要破无明,要破愚痴,不无明,不愚痴又怎会恋恋红尘。只有从滚滚红尘中杀将出来,片尘不染的人才配脚踏莲花,生往西方佛国。”

    他说,只有人类自己认为自己聪明,没有其他生灵曾经承认和认可过人类自以为的所谓的智慧。人类一直以来都在自欺欺人,自己骗自己玩儿,独自狂欢,一个人在那儿自鸣得意,自以为是。

    但是你看看人类都给自己创造了什么他们为蝇头小利出卖亲人朋友,让自己的名声像畜牲的粪便一样臭不可闻,苍蝇都不肯为他们驻足。

    他们为了自己的**不惜亲手破坏自己的家园,弄得大地满目疮痍、惨不忍睹,他们坐在靠自己不法也不合理手段榨取和骗取得来的金币上,忍受无尽的孤独、寂寞和愈加恶劣的环境。

    他们为了成全自己的贪念发动战争,尔虞我诈,尸横遍野,血流成河。他们强奸别人的母亲,甚至在襁褓中的孩童也要一并杀戮。

    他们为了金钱、权利、地位和所谓的名誉父子相仇,手足相残,什么干不出来

    你还认为他们聪明吗拥有不可一世的聪明和智慧

    人类才是最愚蠢的啊!

    自以为是的生物才最愚蠢!

    他们没有底限,没有边界,没有原则。

    好吧,我就是那么愚蠢的人类。我没有开悟,在短暂的、片刻的平静过后我还要回去直面这嚣张而无情的冷血世界。

    我终于一点一点知道它的真相,我不爱它,但我赖以它生存,只要我在这世界上存在一天,我就要尽量适应它的规则,让自己过得,噢不,是至少看起来过得更好。

    我就是这样愚蠢的人类。我虚伪、自私、软弱而无能,我明明知道那些在多少重天界以上或者更加虚无世界里的佛祖更希望我能冲破自己身为凡人的枷琐,靠自己的力量了解和顿悟。

    但我还是双膝一软,跪在那尊泥胎铜铸的佛像面前。我祈求他给我一支好签,给我最美好的预言,让我知道我和张若雷一定会开花结果,这一生他将是我的归宿,而我将是他的去处。我们是天定命定的组合,都别无选择。

    之前各自所有的一切都为这一天,都

    只为这一天。

    就这样。

    签在签筒里被摇得哗啦啦作响,可能我用力过猛,后来它们约好了一样一齐迸发,全部散落在地上。我呆呆望那些签出神,旁边有人提醒我,说可以再求一支。再求一支又会怎样呢它已经给我最好的暗示:一切皆有可能,一切皆有可能,好、坏,上上签,或者下下签,一切皆有可能。

    没有人能决定我命运的真正走向。

    我很遗憾。俯身低下头把所有的签装进签筒。那天正是十五,人多,香也多,每个香客都拿着香,在庙中央那个黑色铁鼎里把手里的香点燃,每柱香升腾起的烟雾初时袅袅,到最终都变幻成一大片浓云,凝聚在寺院上方,缓慢消散。

    那烟云遮住了阳光,遮住了我所有的心事。

    那天回来以后,我抱住他,在他身上疯狂的摇摆。他很快被我的热情感染,他附和、甚至纵容,我们死死抱在一起,像见不到明天的太阳。

    多少人心中并无太阳,他们一生见不到心中的太阳,他们过的每一天,都是末日。

    而此际,我站在这空寂无人的院子里,张姨已回去安顿老太太休息,她让我也早点儿回去休息。可我突然间很怕回到我们那间屋子里,我害怕他突然间消失,或者突然间跟我宣布什么,我害怕,尽管我知道,那恐惧实际上什么也解决不了。

    灯亮着,隔着两层厚厚的窗帘,一层是洁白得像哈达一样的薄如蝉翼的白纱,另外一层是厚厚的带暗花的遮光布。那个说过爱我也是我目前最爱的男人正在里面,他饱受精神和心理上的双重折磨。

    我帮不了他,没有人能帮得了他,只有他自己可以救自己。

    可如果他下定决心救自己跳出这个火海,就一定要伤及无辜、殃及池鱼或者伤了那些他不忍心伤了的人。

    这时候老太太又闹了起来。张姨把安眠药和水杯捧到她面前,她含在嘴里,也喝了一口水,一仰脖,看似被咽下去了。多年吃药的经历已经把她养成精了,她知道怎样骗过最高明的看护。

    张姨出去以后,她放了一把火。火在这个家里被严防死守,但她还是觑着了一个大家都高兴的精神最放松的空儿。先是点着了自己的床单,后来整间房子都失了火,火光冲天,我冲上去,张姨冲进去,张若雷也冲进去。在这样的时候我们都不敢再有自己的心事。一开门,火势不算太猛,老太太穿着睡衣在火光里舞蹈。她微仰着脸,火光把她整张脸映得异常绚丽。张姨尖叫着出去端水,张若雷不顾一切冲进去把自己妈妈拉出来。

    但是她不肯出来,她觉得那火温暖又象征光明。在他儿子跟他正式宣布要结婚的这一天,她突然间看似清醒,又突然间发狂,

    一切都来得太过突然,我们还未来得及因为她的突然间清醒而庆祝和仔细研究,她就又开始发狂。

    她力气很大,张若雷喊得喉咙都快破了。我冲出去,找灭火嚣,有这种病人的家里一切都准备得足。可我不知道怎么用,张若雷大声告诉我怎么用,可是我不会,我急得都快哭了,眼瞅着猩红的火舌舔着床幔,可张若雷要管他妈妈,那间房跟他妈比起来,不值一提。

    张姨一个人在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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