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出了宫殿,虞世南望着身后的重重殿宇,忍不住长叹了一声。
“到底是龙子凤孙,不可小觑,我等错了。”他面有苦涩,没想到李景睿居然如此聪慧,说话滴水不漏,让人找不到一点漏洞,自己还平白的恶了对方,现在回想起来,虞世南心中隐隐有些后悔。
“大家不过是为了公事而已,相信郡王殿下也是可以理解的。”高士廉微微一笑,他并没有任何担心,若真是一代贤王,自己今日的一点主动,也不算什么,再说,现在天子身强力壮,李景睿能不能当上太子,能不能登基,一切都是一个未知数。他现在老了,哪里能考虑以后的事情?
“但愿吧!”虞世南点点头,目光深处多了一些阴霾,如此英明之主,若是成为太子,继承了皇位,还有世家大族的活路吗?答案是否定的。
只有范瑾面带笑容,浑身上下显得十分轻松,大夏皇帝后继有人,他心中十分高兴,作为大夏皇帝的从龙之臣,肯定是希望大夏越来越富强。
“阁老,不知道现在当如何是好?还请阁老示下。”高士廉望着范瑾说道。
“既然监国殿下已经说了,那我们就按照他说的去办,先去派人查探,查出结果之后,就上奏天子,请天子做出决断就是了,陛下在洛阳,我们办事也方便许多,不是吗?”范瑾笑眯眯的看了两人一眼,轻笑道:“走吧!我们还要回去盘点一下钱粮,将士们的抚恤要赶紧发下去。”
“阁老所言甚是,这又是一大笔钱财了。”高士廉忍不住说道:“大将军昨日派人来说,扶桑那边抵抗的很激烈,大夏派出去的是水师,在进攻的时候,还是有些不便,他的意思是说,派出一些骑兵? 或者说直接派出兵马? 彻底的攻占扶桑? 将扶桑变成我大夏的郡县。”
“不妥? 不妥。”虞世南连连摇头? 说道:“劳师远征? 损兵折将不说? 还会损失大量的钱财? 隔着大海,我们攻占了扶桑又能如何?如何治理? 这些都成问题。”
范瑾也皱了一下眉头? 攻占扶桑十分简单,大夏顶多耗费一到两年的时间? 就可以击败对方主力? 夺取整个扶桑,可是夺取扶桑之后,朝廷是需要治理的。扶桑距离中原太远了,乘船也需要数月之久? 大海之上,什么事情都有可能发生? 治理起来十分困难,谋反之事必定常有发生。
“我担心的是陛下听到大将军的计划之后,可能会答应的。”高士廉摇头苦笑道。任何一个皇帝,都喜欢开疆扩土,更不要说大夏皇帝了,武将出身的大夏皇帝对于这种事情肯定很热衷。
“这个不用担心,陛下两年之内是不会对外用兵的,最起码,不会有大的战争的爆发,毕竟,这个时候,大夏应该休养生息,陛下也答应了崇文殿的建议。”范瑾轻笑道:“陛下乃是英明之主,肯定已经意识到常年征战对天下的影响,百姓们都希望休养生息。”
“是啊!辽东一战,数万将士埋骨疆场,也不知道有多少家庭失去了顶梁柱,若是再这么打下去,天下的百姓可都要说话了。”高士廉也苦笑道。没有谁比他更加清楚,一旦大夏陷入战争泥潭,将会有什么样的恶果出现。
虞世南傍晚的时候回到自己的府邸,让侍女帮自己解下官袍,换了一身的青袍,就见封德彝走了进来,他指着一边的椅子,让封德彝坐了下来,然后喝了一口香茗。
“阁老好像有心事?”封德彝察言观色,有些惊讶。
“今天长见识了,秦郡王的确不简单。我们都看错了。”虞世南将今天的事情说了一遍,才苦笑道:“真是羞杀我等了,原以为不过是一个小儿而已,没想到聪明如此,让人惊骇。”他言语之中甚至还有一些后悔。
封德彝听了也是暗自惊骇,他倒吸了一口气,说道:“这难道就是皇室子弟。阁老,这话又说回来了,越是如此,越不能让秦郡王成为太子,陛下威震天下,群臣在皇权之下瑟瑟发抖,天下之大,无人敢反对,陛下乃是开国之君,唯吾独尊,自然是无话可说,若是继承皇帝还是如此,天下的官员还能在大夏为官吗?”
他奈何不得李煜,自然是不希望第二任皇帝也是一个英明之主,那大夏的官员就不好当了。
“只是想要办成功,是何等困难。”虞世南有些迟疑。若不是他身后紧跟着整个江左世家,恐怕他也不会如此选择,只是在他的身后,也不知道涉及到多少人的利益,逼着他做出自己不喜欢的选择。
“时间尚早,现在最主要的是杨弘礼,经过这么一闹,杨弘礼的刑部尚书肯定是做不成。”封德彝目光闪烁,他已经离开中枢有段时间了,以前是没有机会,现在机会来了,封德彝想回到燕京。
“你想回燕京?”虞世南一眼就看出了封德彝的想法,他思索了片刻,才说道:“这件事情非我能解决的,不过是利益交换而已,还需要其他人的认可,毕竟当初你的离开也是因为别人的弹劾,这次想回来,需要做的事情很多。”
“那阁老认为?”封德彝有些迟疑。
“陛下一统天下,威加海内,连续击败了草原各大部落,各大异族,南扩林邑等地,本官记得像这样的功绩,古往今来又有几个皇帝能做到呢?”虞世南忽然说道:“昔日秦始皇一统六国,封禅泰山,本官觉得,陛下的功绩远超秦始皇,你认为呢?”
封德彝听了双眼一亮,他听出了虞世南的意思,就是请李煜封禅泰山,这的确是一个功劳,若是得到李煜的认可,自己回到中枢也是轻而易举的事情,毕竟封禅泰山,不是皇帝想封就能封的,臣子们若是不上书,就有些名不正言不顺的感觉。
“阁老好计谋。”封德彝忍不住赞叹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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