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煜看着众人一眼,默不作声,褚亮是要舍弃的,不然的话,满朝文武都不会答应的,御下不严就是一个事实,但对魏征等人的反应,让他很惊讶,昨天发生的事情,今天就有对策了,甚至还有人选。
“岑先生,你的意思呢?”李煜看了坐在前面的岑文本,笑吟吟的说道。现在关东和江南世家都已经出手了,岑文本这个群臣之首,应该也有决断才是。
“陛下,任何事情都是有规矩,朝廷也有朝廷的规矩,这天下是大夏的,自然是有陛下做主。陛下想用谁就用谁。”岑文本毫不犹豫的说道:“像一般的六品以下的官员,崇文殿拟定之后,交给陛下批阅,四品以下的官员,崇文殿可以推荐,至于四品以上的官员,陛下亲自任命就可以了。”
岑文本无疑很滑头,他不满魏征等人的行为,但又不能得罪这些人,因为他需要这些人帮助他干事情,支持他,所以就决定用朝廷的惯例来解决这件事情。
“不错,褚卿虽然有错,但毕竟也有功劳,先去并州,为并州刺史,主管并州之事吧!”李煜看着面色苍白的褚亮,想到了褚遂良,决定还是让褚亮到地方去,做一人主官。
“臣谢陛下不弃之恩。”褚亮听了之后脸上顿时露出喜色。虽然并州是苦寒之地,但到底是刺史,总比丢官去职要好的多。
“至于新任的礼部尚书,朕先考虑一下,今年的会试先由虞卿统领一下礼部。”李煜扫了众人一眼,说道:“至于科举试题泄露之事,嘿嘿,既然泄露了那就泄露了,这次科举试题,朕亲自来出。朕倒要看看,这试题可有泄露的机会。”
“陛下圣明。”众人纷纷山呼,只有魏征等人的脸色很难看,原以为这次可以打个措手不及,没想到,这一切都被岑文本的一句话给否决了。
他这个时候才知道,在这朝堂之上,有一个绕不过去的人,那就是岑文本,这个看上去公正的人,实际上每时每刻都在影响着天子的决断。
这个时候实际上不仅仅是魏征,就是朝中的文武大臣,都是这么想的,看看岑文本是何等的厉害,不声不响的就断了魏征等人的算计。
“陛下,试题泄露虽然没有什么影响,但是如何泄露的,背后有什么阴谋,臣认为应该查下去。”魏征又说道。
“朕已经让凤卫汇合梅花内卫去查了。”李煜淡淡的说道:“不管是谁,这件事情都会一查到底的。”他脸上看不出喜怒,声音平静,坐在宝座之上,让人察觉不到任何心思,心中更是有些惴惴不安。
“陛下,凤卫虽然厉害,但实际上凤卫针对的只是军队,对于朝廷中有些事情,应该是刑部接管,否则的话,朝廷设置刑部有什么作用呢?臣认为,这件事情应该交给刑部,请刑部出手。”御史中丞萧瑀忽然说道。
“交给刑部?”李煜看了萧瑀和杨弘礼一眼,笑道:“萧卿所言甚是,这件事情刑部也可以查,朕想看看刑部这些年的实力怎么样,能不能先于凤卫找出真相。”
“臣遵旨。”杨弘礼瞪了萧瑀一眼,不得不结下差事。可以想象的到,这是一件难事,否则的话,凤卫这么强悍,到现在也没有什么消息,显然是不合常理,唯一的解释就是事情比较棘手,萧瑀这不是帮助自己,而是在给自己埋坑。
查不到会被李煜训斥,查到了,说明自己的能耐远超凤卫,向伯玉等人还不会找自己的麻烦?杨弘礼心中十分愤怒。
“行了,今日就这样吧!退朝吧!岑先生留下来陪朕对弈一局。”李煜站起身来,摆了摆袖子,转身就走。
“臣等恭送陛下。”群臣看着李煜离去的身影,又用嫉妒的眼神看着紧随其后的岑文本,最后才纷纷退出了大殿,这样的圣眷可不是一般人能够拥有的。
后殿,李煜穿着龙袍,岑文本一身朱紫跟在后面,一脸的谦和之色,君臣两人行走的并不快,好像是在看宫中景色一样。
“先生今日可是失算了,关东世家的反应速度可是快的很啊!”李煜笑眯眯的说道。
“反应再快,那也是在陛下的掌控之中。”岑文本不经意中拍了一个马屁,脸上的谦和之色更浓了。
“这个人选,先生可有主意了?”李煜摇摇头,说道:“今日若不是先生,恐怕还真的被魏征他们打了一个措手不及,真的是没人选了。”
“实际上,现在朝中的人选还是有一些,但能达到陛下要求的却很少,魏征算的很明白,或者说背后的关东世家算计的很清楚。”岑文本劝说道:“可惜的是,现在关东世家的人才很少,郑烈的才能是有的,但郑烈的名望还是差了一些。”
“郝瑗如何?郝瑗出身西北,当初辅佐薛举父子两人,若不是薛举无能,恐怕还被他占据关中了。”李煜忽然想到了一个人选。
岑文本先是一愣,很快就明白李煜的心思,无论是江左也好,还是关中、关东也好,都不是李煜心中的人选,李煜心中的人选就是那些降臣,这些降臣们在以前都是辅佐过盖世枭雄的,都能取得了一份成就,说明在才能方面都是不错的。现在被李煜拉了出来,岂不是对李煜感恩戴德,忠心耿耿?
“郝瑗可用。”岑文本想也不想就说道。且不说李煜的政治目的,就是郝瑗此人的才能,做一个礼部尚书也是可以的。
“那就用郝瑗吧!”李煜想了想,忽然说道:“这有的人用起来很方便,但有个人,朕不知道如何用他,不知道岑先生可有办法?”
“陛下说的是裴寂?”岑文本略加思索,就知道李煜所说的人是谁,唯独只有裴寂这个人不好安排,裴寂有才吗?自然是有才的,不然的话,也不可能辅佐李渊成就大事,但是这个人太贪婪了,还背叛了李渊,是一个有才无德之人,要用这样的人可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不错,正是裴寂,裴寂立功了,不得不承认,朕虽然封了他的爵位。但他这样的人,看中的反而不是爵位,他需要的是官职。”李煜摇摇头,在大夏,有功就要赏,不然的话,就不能服众,这是大夏统一天下的原因之一。
“陛下,朝中正需要有一个人,让朝中的情况变化一番。”岑文本忽然说道:“萧瑀成为御史中丞,这个裴寂也应该发挥点作用啊。”
“你是让他去御史台?嘿嘿,那倒是有些意思,关中、关东还有江南三股势力在里面,搅和起来,三方势力都不得安宁。”李煜听了哈哈大笑,忍不住说道:“那魏征眼睛里放不下半粒沙子,萧瑀最不喜欢的就是谄臣,裴寂这个人见利忘义,三人在一起肯定有意思,那就传旨裴寂为左都御史,改萧瑀为右都御史。”
“陛下圣明。”岑文本也笑了起来。不仅仅解决了裴寂的问题,还在御史台掺沙子。
“什么?陛下册封了郝瑗为礼部尚书,裴寂为左都御史?”已经回到府邸的魏征,根本就没有想到事情居然有如此变化,这才多长时间,不仅仅礼部尚书已经有了人选,甚至连远在百里之外的裴寂突然成成为御史台的佐官。加上一个萧瑀,这样的御史台还是自己的御史台吗?魏征一下懵了。
“不错,没想到这么快。”郑烈苦笑道:“应该是岑文本谏言的,陛下对岑文本还真是厚遇的很,几乎是言听计从,不是我们这些人可以比拟的。这份名单应该是出自岑文本之手,也只有岑文本才有这样的手腕。”
“不错。”魏征叹了口气,说道:“这个家伙,我们耗费这么大的力气,最后居然便宜了别人。岑文本这个人迟早是一个祸害啊!”众人也不知道做了多少次妥协,付出了多大的代价,是想将郑烈推上去的,最后不但没有夺得礼部尚书的职务,还被郝瑗拿走,还被裴寂这个奸佞之臣加入御史台了,以后的御史台将会成为三家争夺的局面。
“转眼之间,我们丢了吏部、礼部人手,我们在朝中的力量可是削弱了许多了。”郑烈苦笑道:“一个礼部尚书也就算了,关键是我们的力量还是太薄弱了,陛下以前用的是江左世家,现在重用关中世家了,分明是不喜我关东世家啊!”
“若事如此,那就放心了,陛下不久之后肯定会重用我们关东世家的,朝堂需要平衡,唯有平衡,帝王才能掌握更多的权力,看看这御史台,大家在一起斗的不是很厉害吗?臣子不斗,陛下怎么能安心。”魏征好像明白了什么似的,站起身来,在大厅内走了几步,才说道:“我们的计划可以实行了,朝堂之上的江左世家的人实在是太多了,需要新鲜的血液加入其中,我关东世家就是这样的人选。高士廉,就选他了。”魏征这个时候似乎发现了什么了不起的事情一样,整个人都变的兴奋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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