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慎坐在椅子上,看着面前的圣旨,老脸上露出笑容,只是在身边的柴贵看来是如此的诡异,让人看着十分不安。他知道柴慎为什么有这样的反应。
“老爷,这三百万钱!”柴贵有些担心。
“三百万钱并算什么,给他就是了,我柴家虽然已经不是什么天下第一富豪了,但好歹也是有一些家底。”柴慎淡淡的说道:“还有,柴贵,你跟了老夫多少年了?”
“小人打小就跟着老爷。”柴贵赶紧说道。他和柴慎同年的,自有就是柴慎的跟班,柴慎对他宛若亲兄弟一样。他对柴慎也是忠心耿耿。
“这些年,你我虽是主仆,但实际上和兄弟没什么两样,这次你亲自押解着一百万钱,去武关,将这些钱交给李煜,把少爷赎回来吧!”柴慎低声说道。
“啊!老爷,陛下那边。”柴贵面色一愣。
“我不相信李渊。”柴慎嘿嘿的笑了起来,说不出的阴森,只听他冷冷的说道:“我柴家已经没有什么作用了,以前李三娘在关中起兵的时候,柴绍表现的就不好,这次兵败,丢失了武关,李渊恐怕是要找人顶罪了,柴绍就是最好的人选。他现在救下了柴绍,是为了以后杀我们全家。哼哼。”
柴贵听了浑身冰冷,没想到,在这件事情的背后居然还有这么多的东西,柴贵顿时不知道如何是好。他感觉到自己好像知道了什么了不起的事情一样。
“带着这块令牌,给柴绍,让他离开关中,离开中原吧!”柴慎从怀里摸出一块漆黑的令牌,说道:“真的说起来,是老夫对不起他,要不是老夫,他也不用娶了李三娘,也不会搅和天下争霸中来,他得罪了李煜,现在又得罪了李渊,天下已经没有他的容身之地了。这块令牌可以让他得到我柴氏大半财产,离开中原,走的远远的。”
“是,老爷。”柴贵声音哽咽起来,他听的出来,柴慎好像是在交托后事一样,想他跟随柴慎身边几十年,也不知道享受了多少荣华富贵,没想到,柴氏到后来居然落魄成这个样子。
“嘿嘿,李渊以为自己能够好到哪里去?他最后必定会败在李煜的手上,可惜了,我柴家和李煜不对付,当初柴绍得罪他了,以后,只希望二郎他们老老实实的做一个普通的百姓吧!能够过上太平的日子就可以了。”柴慎这个昔日的天下第一富豪,自然不会只有柴绍一个儿子,只是其他的都不重要而已,现在柴绍出了问题,还有其他的子嗣可以延续柴家的香火。
“是,老奴知道了。”柴贵赶紧说道。
“你去吧!不用担心李煜,他是一个做大事的人,日后的天下之主,我柴氏已经认错了。柴绍即将远离中原,他是不会将我柴氏怎么样的。”柴慎苦笑道。他说了这么多,还有一点没有说,那就是自己必须死,只有自己死了,李煜才会放过柴氏。
柴贵离开了柴氏府邸,不过一天之后,他就接到了柴慎在府邸内自杀的消息,顿时一阵痛哭之后,赶紧赶着马车,将钱财送到武关。
听到消息的李煜,还亲自接见了柴贵,他看着面前的老者,叹息道:“两国厮杀,争夺天下霸权,有些事情朕很抱歉,钜鹿郡公是一个能人,若是在我大夏,一个郡公恐怕是满足不了他的,朕也不像李渊那样,卸磨杀驴,可惜了。”
“陛下,老朽能见一见公子吗?”柴贵暗自垂泪,他知道李煜说的有道理,可惜的是,这一切都是不可能的,柴氏已经衰败了。
“李渊的钱财还没有到,但你可以去见他,算了,来人,去将柴绍和他的亲兵带来吧!看在柴慎的份上,你们可以走了。”李煜心中索然无味,摆了摆手,说道:“告诉柴绍,离开中原吧!去西方,西方有广袤的天地,朕不希望以后在中原见到他。”
“陛下仁慈,老朽多谢陛下。”柴贵身形颤抖,缓缓退了下去。
“陛下,臣妾这个姐夫可不是一般的人物,您这个时候放他走了,他可未必领情。”李冰在两个侍女的搀扶下走了进来。
“朕当然知道柴绍的心思,但现在柴慎已死,柴家已经衰败,一个柴绍还能做什么呢?放了他吧!”李煜摇摇头,说道:“上天有好生之德,饶了他吧!”李煜并没有说实话,柴慎没死,或许李煜会有其他的想法,现在柴慎死了,柴绍对李渊的仇恨,绝对会超过自己的。那个时候,就是轮到李渊头疼了。
山道上,柴贵看着面前的柴绍,柴绍已经没有世家公子的模样了,他身上传来一阵阵恶臭,脸上都是灰尘,昔日明亮的盔甲也是破旧不堪。
这个时候的柴绍,正跪在地上大声的痛哭,哭的是撕心裂肺,这种事情放在谁身上都是如此。妻子背弃了自己,给了自己一顶原谅帽,自己被射伤,失去了做男子汉的可能,现在自己的老丈人将柴氏榨干了钱财,然后将自己抛在一边,而自己的老父亲为了柴氏只能自杀,世上最悲惨的事情无过如此了。
“公子,大夏皇帝已经说了,只要公子离开中原,就会留下公子的性命。”柴贵低声说道。
“哼,离开中原,当然我会离开中原的,中原再也没有我柴绍的容身之地了,但就算这样走了,也不会让他们好过的。”柴绍双目中闪烁着冰冷的光芒,说道:“李渊,李煜,我迟早会找他们报仇的。”
“公子。”柴贵面色大变,低声说道:“公子,这里人多眼杂,还是小心一些为妙啊,老爷,老爷为了公子可是连性命都不顾了,您,您可不能啊!”
“放心。”柴绍站起身来,说道:“既然父亲已经我离开,我自然会离开,但绝对不会去西域,去了西域,一切都没有希望了。我们要去突厥。对,去突厥,现在就走。”柴绍双目中闪烁着光芒。
“去突厥?”柴贵脸色顿时有些不好了。
“柴叔,您跟着父亲多年了,就不用跟我去突厥了,就留在中原吧!你也有子孙后代了,以后就安享晚年吧!”柴绍罕见的露出一丝温情。
“大公子。”柴贵跪在地上失声痛哭起来。柴绍说的不错,柴贵自己也是有老小的,若是他单身一人,绝对会跟着柴绍前往突厥。
柴绍离开了武关,身边跟着五名侍卫,李煜也没有阻止,只是站在城墙上,看着柴绍离去的背影,心中微微有些感叹,这个柴绍在历史上也是留下了名声,甚至在凌烟阁上留影,可是随着自己的到来,一切都发生了改变,赫赫有名的柴驸马并没有得到任何好处,甚至损失更多,就这样狼狈的离开了中原,前往遥远的西域。
长安城内,李渊第一时间接到了柴慎自杀的消息,心中一阵愧疚,很快就将这点愧疚抛之脑后了,相比较柴慎,他更加看重剩下来的数万大军。
“有了柴家的钱财,自己再加一些,就能将剩下来的数万大军给赎回来了。裴卿,这件事情就交给你去办吧!有了数万大军,李煜就算想进攻长安城,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李渊摆了摆手,有些不甘心的说道。这一场大战,虽然得到了一些好处,但同样的,大唐损失惨重。
“齐王殿下的兵马已经到了潼关,不知道这些兵马应该交给何人统领?”裴寂有些担心的询问道。
“暂时齐王,不,暂时交给秦琼统领吧!”李渊想了想,决定还是交给秦琼,维持朝堂上的平衡,是李渊一直做的事情,太子已经掌握了一部分军队,齐王也是如此,加上李世民,军权都放在儿子身上,很合适,但还需要有人来平衡自己的儿子,他选择了秦琼。
“是。”裴寂也知道李渊的心思,他想了想,忍不住说道:“陛下,那柴绍?”
“哼,不要提他,哼哼,这个无用的废物,若不是他,我大唐大好局面怎么可能变成今日这样。若不是他,齐王的兵马恐怕都已经出了关东了。”李渊听裴寂提到柴绍,顿时恼羞成怒。
裴寂听了之后,顿时不说话了,这里面的事情经过,裴寂不想说什么,只是为柴绍感到不忍。
“柴氏还是有些钱财的,柴慎不信任朕,自己将柴绍赎回来了。哼!”李渊想到了什么,脸色不好看,他认为柴慎的举动是在打他的脸,这让他很愤怒,心中的一丝愧疚也消失的无影无踪。
“等柴绍回来之后,立刻将其捉拿,下大狱。”李渊忽然面色冰冷,接着说道。
“陛下。”裴寂忍不住发出一声惊呼,没想到李渊这么厌恶柴绍,心里面连一点情分都没有了。
可惜的是,李渊并不知道,柴绍离开武关之后,根本就没有回到长安城,而是绕过长安城,朝北方而去,等到一个月之后,李渊才知道,柴绍已经归顺了突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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