条县,这里是高氏的老巢,高氏先祖立足条县,从此就成了渤海高氏,只是高氏建立王朝之后,自然是发展的很不错,就算是被杨坚所灭,大部分皇族被杀,但在渤海,还有高氏的存留,倚仗着祖宗留下来基业,加上一些人脉关系,仍然被称之为渤海高氏,是渤海的高门大阀。现在高氏族长是高孝仁,在高氏享有一言九鼎的权力。
“看到没有,这是从阳信传来的命令,啧啧,真是好手段啊!这都是什么时候了,还来这一招,难道不怕我们一起反了吗?”高孝仁将书信丢在一边,不屑的说道。
高士廉却将书信捡了起来,看了看,淡淡的说道:“这种土地政策一向是大夏的标配,从江南到岭南,从江淮到中原,巴蜀、荆襄,都是如此,他们首先保证的是百姓们自己拥有土地,世家大族不得拥有过多的土地,这些土地,朝廷可以根据市价买下来,不过许多人都不愿意向朝廷要钱,而是选择经商、出海等谋生手段,尤其是现在,林邑已经落入大夏之手,一年三熟的地方,谁都想要。”
“可是我们高氏不一样,我们高氏岂能和其他的豪族世家一样?”高士宁高冠博带,面色俊朗,冷哼哼的说道:“这些土地可是先祖辛苦经营所得,岂能给别人,那林邑是什么地方,不过是蛮荒之地,如何能和我们高氏的土地相比?”
“这正好就给他们一个借口。”高士廉叹了口气,说道:“程咬金要抵御突厥人,就需要得到更多的钱财和器械。刚刚得到消息,李煜传来的圣旨,就是让程咬金死守渤海,而且,我们这些世家豪族没几家支持他的,所以才会有这样的手段,他对付我们,缺少一个借口。”
“他敢对付我们?难道就不怕我们联系李世民,逼急了,我就联系突厥人,那突厥人也是炎黄之后。”高孝仁勃然大怒。
突厥人是殷商之后的事情传的沸沸扬扬,在别有用心的引导下,还真的有市场,连高孝仁都有这种想法了,甚至还将这种想法公布出来,对于这些世家豪族来说,一切都不算什么,至于自己的利益才是最重要的。谁能保住自己,谁就是自己的朋友,哪怕突厥人也是一样。
高士宁兄弟两人听了并没有说话,突厥人是什么来历,别人不知道,但高氏难道不知道吗?投奔突厥人,两人还真的没有想过。
“两位兄弟,你们认为突厥人能在中原呆多久,在李煜和李世民的进攻下,他们在中原呆不了多久,但不得不承认,突厥人的战斗力,中原无论是谁,单打独斗,不可能是突厥人的对手的,当年窦建德等人都对突厥恭敬有加,而杨氏也是凭借突厥人,在定襄苟延残喘。两位兄弟,我高氏的荣光已经消失几十年了,难道两位就没有想过吗?”高孝仁忽然大声说道。
“族长,这个念头?”高士廉面色一变,没想到高孝仁居然有这个念头,借助突厥人,重建大齐皇朝,这是高士廉都没有想过的。
“乱世之中,有什么是不能想的,有什么是不能做的。”高孝仁得意的说道:“以前是没有这个机会,但现在机会来了,若是不做的话,岂不可惜的很?只要你们都支持的话,不久之后,我们就能重新开国,两位也为皇族,将会被封王。不知道两位以为如何?”
“此事关系重大,某要回去考虑一二。”高士廉想也不想就说道。王爵听上去不错,但也不是任何人都能做的,一旦战败,就不是自己一个人的事情了,甚至连自己家人都要被杀。
高士宁嘴巴张了张,倒是有些意动,只是看着自己兄弟的模样,顿时又将自己心里的话收了回去。
“想想也好,想想也好。”高孝仁心中有些不满,不过并没有表露出来,毕竟高氏家族若是崛起,还是需要自家人的支持,尤其是高氏兄弟,也算是有才能的人,和家中其他人不一样,能得到两人的支持,高孝仁成功的可能性就会增加许多。
“那这件事情呢?现在该做出选择了。”高孝仁冷哼道:“我高氏的土地可有不少啊!难道就这样交出去不成?天下人恐怕都会骂我们高氏吧!名门望族,也不符其实啊!”
“没有爵位,就不是什么名门望族了,族长,这是大夏的规矩。”高士廉忽然说道。
“那是李煜之过。”高孝仁勃然大怒,忍不住拍着桌子说道:“若是没有我高氏,哪里有他?真是可恶至极。”
高士廉听了,顿时不知道如何是好。
“算了,算了,我看此事还是看看其他人家怎么弄,先看看再说。”高士宁劝说道:“想来法不责众就是这样吧!”
高士宁和高士廉两人出了高孝仁的府邸,两人坐在马车里,高士廉忽然说道:“兄长是不是心动了?王爵的诱惑很大吧!”
高士宁苦笑道:“谁不想得到,只是,为兄明白,若真是如此,世上也不知道有多少皇帝了,而且我们高氏也会成为突厥人的附庸,不过,士廉,就算你我不答应,他也会这么做的。”
高士廉并没有说话,高士宁说的不错,就算自己不答应,已经被权势冲昏了头脑,只是这样一来,就会将高氏卷入深渊中。
“大人,出事了。阳信出事了。”车外有一骑飞奔而来,就见一封信落入高士宁之手。
高士宁撕开信封,看了一眼,面色一变,说道:“阳信传来消息,程咬金出手,以通敌的罪名斩杀阳信邢氏上下五十余口性命,收缴其财产。”
“好狠的手段啊,这是要逼反世家豪族啊!”高士廉倒吸了一口气,双目中闪烁着惊恐之色。
“士廉,现在该如何是好?”高士宁有些担心了,没想到程咬金居然如此狠毒,这个时候居然灭了一家。
“越是这个时候,越是不能乱。我高氏也不能有任何轻举妄动,还有,族长恐怕要反了。我们立刻离开这里,带着家小离开这里。”高士廉想也不想,就说道:“去阳信,投奔李煜。天下之大,日后能够定鼎天下的也只有李煜,不管怎么样,我们也是他的母族,只要认真效力,日后还有机会的。但如果卷入其中,必死无疑,身死族灭。”
“这个?没那么夸张吧!”高士宁脸上露出一丝挣扎来,忍不住说道:“要不,你先去看看?我回头再去?”
高士廉看着高士宁一眼,深深的吸了口气,说道:“也罢!我先去阳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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