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兮虞兮何所谓》第七十章

    薛蛮子将赫连萧送回府内,四处游走在市井之间看着人间繁华落幕,留下的只有满城的静寂。黑夜下,动物的感知觉极为灵敏,那怕空气中有丝毫的变动也能察觉到。

    薛蛮子察觉出身后的气息一路从萧府跟随到这里,神色微动。身后的气息不断将自己逼入死巷中无法脱身,这让他非常不安。黑暗中,雪灵暗使灵力将薛蛮子有意逼进死巷,雪傲回妖界前曾让自己私下密切注意赫连萧身边的人,没想到赫连萧身边竟然有半兽族的长老暗中相助,为了避免打草惊蛇警告他不要坏事,只能暗中警告。

    有人让我警告你,人间的闲事最好不要插手,否则天神发怒,妖神难护!

    从头到尾雪灵从未现身,薛蛮子无法确定她到底是谁的人。如今妖界混乱,魔界想要从中分一杯羹,不少妖族人倒向魔界,恐怕人间的事他们也想插手。

    待雪灵气息消失后,薛蛮子回到萧府一路心绪大乱。回到府后,薛蛮子独自坐在屋内,低头看着湛绿色茶水神色深沉。三界以乱,恐怕三界众生皆无法独身。

    幼时,父亲为妖神战死,本以为三界再无妖神将无法掀起风浪,奈何总有乱世浮生。薛蛮子心情复杂沉重不堪,看来他们早已被卷入乱世内无法脱身。

    赫连萧回府后,处处受到太后细作监视无法与薛蛮子平繁见面,看着外面的夜色心里想起曾经为萧王府生死相依的管家和万安。他们忠心耿耿为自己办事,赫连冥苦心算计,恐怕他们早已落入赫连冥毒手。

    第二日早朝上,太后沈君瑶得知边境因为瘟疫无法根治,致使边境百姓逃亡各国寻求庇护,众多弱小国想要趁火打劫在玄卆边境曾多次烧杀掠夺百姓粮食,匪徒肆虐。百姓害怕他们几次三番抢夺在无法温饱,便投往各国。朝廷虽然派阮言将军与唐烈一同镇守边疆,但如此做法始终不妥。若此时各国有意连盟开战,恐怕玄卆再劫难逃。如今只能请兵出战,先平复匪徒安抚百姓。

    大殿上,沈珺瑶看着文官手无寸力降伏匪徒,武官大臣又皆是赫连弦曾经的心腹,若派他们出战恐怕最后难以落到颠覆玄卆的下场。沈君瑶看了一圈百官,忽然想到一人可为其所用。

    沈珺瑶瞧着始终低头的赫连萧,轻言道“赫连萧,你曾是弦儿最疼爱的儿子,也是哀家和众位大臣最看好的皇子,更是玄卆的护国战神,你虽经历种种磨难,皆为上天对你的考验,如今玄卆的百姓需要你的守护,玄卆的战神该在为玄卆百姓做一点儿事情了。”

    朝上众位大臣听闻太后沈君瑶,竟想要将让赫连萧送去边境而感纷感惊诧,在场百官中又有哪位不知赫连萧刚担任御军将军,如今借瘟情去边境的心思,他们又怎会预料不到。

    石吏听到这个消息后,眼底泛起火意,沈君瑶要同他们来一道金蝉脱壳的戏码,那也要看百官答不答应。她害怕新皇子登基后威胁到自己的处境,尽然想要把赫连萧作为她的一把刀为她扫去一切障碍,看来自己确实小瞧了沈君瑶的手段。如此想来先皇赫连弦死的太过蹊跷,恐怕背后的罗网异常深暗。

    先皇离奇驾崩,后宫只有没有子嗣的妃子被沈君瑶全部赐去守皇陵陪葬,有子嗣的都将子嗣寄养在自己手中,而那些皇妃被限制在后宫里,相当于软禁在后宫。她禁止让皇子去见自己的额娘,将所有皇子养在宫外,不让随意进京。此种做法何尝不是变相软禁。

    石吏提步走到殿中央跪下:“太后,臣觉得此时让萧将军援疆不妥。”沈君瑶坐在龙椅的珠连后,看到石吏跪在大殿下,嘴角轻扬。早知这个老狐狸不会安分,没想到反应如此激烈。

    “右相有何建议,说来哀家听听。”沈君瑶神色淡然,轻起身婢女低腰撑起珠连额头紧低。

    “臣认为,此时让他去反而会激怒民怨,让百姓误认为朝廷对边疆疫情毫无办法要用强制手段,会造成百姓暴动。届时内忧外患,朝廷那时又该先应对那边呢。”石吏为了拦下沈君瑶只能先拖延战况,假若沈君瑶真的打算开内战,届时玄卆内外夹击只怕覆灭只在手掌翻滚间。

    沈君瑶看了一眼石吏,轻笑道自己此举确时太过轻燥,退朝后便将赫连萧以吃茶的借口留在宫中。石吏回府后,马上穿书给傅然让她确定白狄与赫连萧的关系,适当时机可以透露一点赫连萧的行踪。

    傅然收到父亲开信后,正要提笔回信时唐烈闯了进来,手急之下将给石吏的信封收在了衣口处。唐烈进入屋中看到傅然手脚慌乱,眉色一暼,恐怕她又是给他那祸国的爹说自己的不是。

    唐烈走近傅然看到她端坐梳妆为自己戴耳饰,完全没了刚才的慌乱。傅然从铜镜内观察唐烈应该没有发现自己的举动,嘴角轻翘

    转身盯向唐烈。“唐将军,贸然闯本妃寝卧难不成又是为什么青梅遗物讨公道的。”

    “不过,本妃可要啰嗦几句,你那位素衣青梅的遗物我可看不上眼。”

    傅然转身盯着铜镜中的自己,眼底的神色暗淡了不少。唐烈听到她如此说自己爱人,胸腔的火不断翻滚,死死盯着傅然摆弄着自己的耳饰,薄凉之言脱口而出,“胭脂水粉如何比得了她。”唐烈恶语突然吐露后,心中蒙然有一种慌乱的感觉。

    他本是想和傅然说自己去边疆的事情,不知为何突然牵扯到这件事情上。眼神瞧向傅然嘴角的笑意,总有些心虚。傅然嘴角轻笑——胭脂水粉!没想到自己在他眼中不过俗物而已。傅然起身一步一步走到唐烈面前,抬头看着他的眼睛突然一笑,点起脚尖浮在唐烈耳边低声说了一句耳语后,猛然被唐烈反手退摔在地。傅然的陪嫁侍女瞧见大小姐被姑爷推到慌忙将自家小姐扶起。

    傅然抚开侍女伸出的手,自己慢慢起身爬起,冲着唐烈发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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