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宁亲自指挥,此事又有羽林军协助,所以诸般事情办起来却也是顺利异常,并没有‘花’费太长时间,在田家‘药’行的‘门’前,便架起了六口大锅,为了防止老天爷会突然下雪,所以还专‘门’搭起了帐篷,让六口大铁锅不至于被大雪所扰。。: 。
街道两头,都已经有羽林‘精’兵的守卫。
田家‘药’行这头更是尽力配合,从‘药’库里将齐宁所需要的‘药’材尽数送过来,田家‘药’行毕竟是京城数的上号的大‘药’行,储存的‘药’材确实不在少数。
铁锅生起火来,为了不至于出现其他意外,齐宁让田家‘药’行懂得‘药’材的几名先生和伙计负责熬‘药’,此外更是派了二十多名羽林骑兵,在东城的各条大街小巷通知施‘药’点。
齐宁心里很清楚,东城居住着不少达官士绅,这些深宅大院之内,难免也会有感染者,只是他们自然不会轻易将人送到南河巷去,只怕有不少府邸将人关在自家,与人隔离。
此番疫情蔓延极广,虽然是从丐帮而起,似乎与达官贵人们扯不上干系,但是丐帮弟子在京城本就流动极大,恰好秦淮河也是一个人来人往之所,而达官贵人们更有众多流连忘返于秦淮河上,这就让两个本来不想干的阶层都遭受到了疫毒的侵袭。
施‘药’之前,齐宁更是让人用黄‘色’的锦布写上代天施‘药’四字,立在帐篷四周,无论从哪个方向过来,都能够看到在风中招展的旗帜。
皇帝是天子,代天施‘药’,自然就是代替天子施‘药’。
六口大铁锅下火焰熊熊,齐宁又让人备下了水桶,但凡有‘药’汁熬出来,便即装进水桶之中。
正如齐宁所料,消息一穿出去,东城遭受感染的人们顿时便纷纷往田家‘药’行这边涌过来,数量着实不少,这其中不少都是家眷,送着自家被感染的患者前来。
街道两头都被堵住,按照其宁的吩咐,并没有轻易放人进来。
都听好了,没有受感染的,就站在板凳之外,不得进入。在街口守卫的兵士指着横在前面的两条板凳,被感染的,排队进来,锦衣侯有令,每人一碗解‘药’,不可带出,这是皇上所赐,侯爷代天施‘药’。
老夫是太常寺少卿,先让老夫进去。街口赶过来的人越来越多,有的是被搀扶过来,有的更干脆是被抬过来,疫毒的病情也是有轻有重,一名六十多岁的老官员挤上前来,身后两名年轻体壮的抬着一副担架,用锦被裹着,一人卷缩‘蒙’头在里面。
等一下,让老子先过去。后面挤上一名身材魁梧的大汉,脸上红斑已经如同铜钱大,看来疫毒已经十分严重,声音倒也还洪亮:老子是军前云都尉,你一个太常寺少卿算什么?推搡着要挤进街道。
那太常少卿脸‘色’微变,却是冷笑道:云都尉?老夫倒是少见,总要有个先来后到,老夫比你先到,你就要排在后面。
云都尉比之太常少卿确实要高上一级,只是太常少卿不与军队打‘交’道,这太常少卿也并不给那云都尉面子。
四下里一阵纷攘,羽林‘精’兵却都是手按佩刀,冷眼旁观,并不让人过去。
忽听得后面传来声音道:都让开,别挡道。人群之中,五六名身高力壮的大汉横蛮地扒开人群,硬是护着一人挤上前来,那云都尉被撞了一下,也不看人,回头就骂道:哪个狗娘养的不长眼?
却只见到那几名大汉护着一名公子哥儿进来,那公子哥儿锦衣‘玉’带,披着深紫‘色’的大氅,脸上亦是有红‘色’斑点,却比那云都尉要小很多,冷冷盯着云都尉道:你说谁是狗娘养的?抬起脚,照着那云都尉便踢过来,骂道:你他娘的要找死不成?
人群拥挤,那云都尉硬是被踢了一脚,好在他身强体壮,倒也无妨,这云都尉并不发怒,反倒赔笑道:原来原来是窦公子,是我没长眼睛,窦窦公子大人大量,不要和我一般见识。
人群之中,虽然不少人并不识得这公子哥儿是谁,却还是有少部分人认出来,有人已经低声道:是户部窦尚书的大公子。
来人正是窦连忠。
户部尚书乃是六部堂之一,正二品朝官,虽说窦连忠无勋无禄,但是他老子是当朝二品,其人在京中也是恶名远扬,谁敢得罪此人,挤在边上的纷纷往后退过去,就像是窦连忠身上粘了狗屎,谁都不想惹祸上身。
窦连忠冷哼一声,这才往前挤过去,两名羽林‘精’兵横身拦住,窦连忠道:这里面是不是有解‘药’?赶紧让我进去。
侯爷有令,没有吩咐之前,谁也不得擅入。羽林兵士面无表情道。
窦连忠皱眉道:侯爷,哪个侯爷?你们可知道我是谁?我爹是窦尚书,你们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竟敢拦我?
他话声未落,就听一阵笑声响起,迎面走过来一人,笑道:这不是窦公子吗?可有阵子没见了?咦,窦公子,你脸上怎么了?难道你也中毒了?一人背负双手,施施然过来,正是齐宁。
窦连忠瞧见齐宁,怔了一下,忍不住道:是是你在这里安排施‘药’?
齐宁走上前来,先不回答,扫了一眼,发现前来之人大都是衣衫得体,不少都是锦衣宽袍,一群粗布陋衣的百姓倒是远远晾在后面,并没有赶往上前挤过来,笑了一下,才朝天拱拱手,道:皇上有旨,施‘药’救民,本侯奉旨办差,主理此事。
窦连忠却是马上堆起笑脸,笑道:看来皇上慧眼识人,锦衣侯‘精’明能干,这等大事,正该由侯爷主持。往前凑了凑,轻声道:侯爷,要不让我先进去,回头窦某必有重谢。咱们都是熟人,侯爷给我一个薄面如何?
齐宁心知这窦连忠时常流连在秦淮河上,见他也感染疫毒,并不意外,笑道:好说好说,皇上下旨施‘药’救人,自然不能漏过一人。眨了眨眼睛,笑道:窦公子,解‘药’已经熬好了,进去就能服‘药’,你真想第一个进来?
既然是皇上赐‘药’,当然是‘药’到病除。窦连忠忙道:齐兄弟,你现在就放我进去,回头我摆桌酒席,好好谢你。
齐宁哈哈一笑,才道:让你先进来倒也不是不可以,可是丑话说在前头,窦公子可知道这解‘药’多少银子一碗?
窦连忠一愣,皱眉道:不对吧,刚才刚才我听说皇上是免费赐‘药’,并不收银子,而且!更是凑近在齐宁耳边,低声道:再说这些‘药’材,回头还不是户部来补偿银子,终究还是我爹掏银子。
那可不对。齐宁摇头道:一码归一码,现在是现在,后来的事情怎么办,也还轮不到我管。想了一下,伸出五根手指,道:这个数,你就先进去服‘药’,看在咱们是熟人的份上,别人都只能服用一碗,你想服用多少是多少!
五两银子?窦连忠也不啰嗦,转身道:拿五两银子过来。
齐宁哈哈笑道:窦公子,你这是瞧不起你自己,还是瞧不起我?要是五两银子,我至于和你开口吗?
窦连忠自从被感染之后,知道这种疫毒可以致人死命,这两日可真是魂飞魄散,今日得知这边有解‘药’,那是二话不说就往这边跑过来,齐宁伸手要银子,窦连忠晓得这家伙是故意敲竹杠,可是‘性’命要紧,哪里还在乎一点银子,忙问道:那要多少?五十两?你该不会一碗解‘药’要我五百两吧?那我宁可不服‘药’。
齐宁笑道:转身,立刻走,窦公子,看在咱们有些‘交’情,我也不瞒你,京城感染疫毒的有好几千人,可是熬制解‘药’的‘药’材十分稀缺,可不是满大街都是,我估‘摸’着到最后只怕还有不少人服不了解‘药’。
此言一出,不但是窦连忠,便是围在边上的其他人也都纷纷变‘色’,再也不顾其他,纷纷往上挤。
好,五百两银子,我要了。窦连忠顿时有些慌神,立刻道:我马上给你拿银子,你放我进去。
其实真要说起来,一碗解‘药’的成本甚至用不了一钱银子,不过窦连忠在乎姓名,而且五百两银子对他来说倒也不算太大的数目,能够承受,再说比起‘性’命,五百两银子实在算不得什么。
齐宁摇头道:我就直说吧,窦兄既然要解毒,没有五千两银子,这事儿真不好办。
你!窦连忠倒吸一口凉气,齐宁,你这是卖古董呢?一碗破‘药’,你要我五千两?
窦兄,说话可要谨慎。齐宁沉下脸来,这是皇上赐‘药’,是皇上费劲心里才找到的方子,你说这是破‘药’,置皇上于何地?大声道:诸位就当没有听见,窦公子只是失言,绝不是真心话,大家千万不要外传。
窦连忠脸‘色’顿时发青,见得齐宁一本正经,顿时握起拳头,心下恼恨至极,恨不得一拳便打过去。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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