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什么”江海疑惑的看着她,不知道她突然想要问什么。
“你知道我心里其实很轻松吗我心里真的非常轻松的,从知道她不是我亲妈开始,我的心里就觉得很多事可以放下了,但是随后的感觉并不会太好,因为我的亲妈也并没有对我多好。”
“你不要这么想,没准儿她是有苦衷的。”看着她失落的神情,这是江海从来没有在程小舟脸上看到的东西。
记忆里她一直都是充满活力的少女,每一天都是非常有信心,信心满满的样子,可是今天她怎么会这样呢
这种浓浓的失落感不应该出现在她的脸上才对啊,她的这种神情让他有些心疼,心口处闷闷的。
可是听了他的话,程小舟只是微微笑了笑,笑容苍白“你想多了,如果她真的有苦衷可能也跟我无关吧,从她抛弃我的那一刻开始,她也就不再是我妈了。”
“小舟……”江海不知道该说什么。
他们彼此沉默了良久之后,江海突然看向程小舟,鼓足了勇气一般开口“小舟,你要不要听听我的故事”
“你有什么故事”程小舟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这么说。
起码在上辈子看来,他这一生都是简简单单的,根本就没有什么故事。
要说有故事也是以后,他戎马一生却也终生未娶,才是活成了传奇。
可是现在的他还是那个普通的少年啊,能有什么故事
“我就不能有故事吗”江海笑容有些促狭,炯炯的看着她。
“可以啊,你当然可以有故事,但是如果是为了安慰我的话,编造出来的一切我都不想听的哦。”
看着程小舟的微笑,江海点了点头,然后目光看向远方,眼神像是没有焦距一样。
他轻轻叹了口气。
听着他冗长的叹气声,又看着他的侧脸,程小舟似乎是感觉到了他的心事,一时间也正色起来。
她收起脸上的笑容,静静地等着他开口。
“小舟,其实也许每个人的人生都不美满吧,我在别人的眼里也拥有一个美好的人生,可是没人知道我的人生究竟是什么样的。”
他的话让程小舟惊愕,有些不敢相信这是从他嘴里说出来的话。
在程小舟的眼里,拥有美好生活的人,那些生活在阳光中的人,大概应该觉得这世界都是阳光的才对。
可是,显然她以为的这个生活在阳光中的大男孩儿不是这样的。
他也有他的心事。
程小舟没有打断他,只是静静地等待着。
“你知道我是为了什么才会退伍的吗”江海突然发问。
听着他的问题,程小舟果真是愣住了,她还真的从来都没有想过他为什么会退伍这个问题,只知道这和上辈子是不一样的。
上一辈子他被囚禁了两年多的时间也没有退伍,这一辈子却根本跟上辈子一点儿也不一样了。
程小舟心里没有答案,所以摇了摇头。
看着她摇头,江海故作轻松的笑了笑“因为我不想去过别人的人生。”
这是什么意思
程小舟还来不及想,就听到他再度开口“你知道我有个大哥吧”
这个程小舟还真的听说过,上次冯小月跟她提起过,只是她从来没有放在心上过。
“我听说过。”程小舟老实的说道。
“我对他的印象也不太深刻了,只知道他很早之前就去部队了,一路摸爬滚打终于升了排长,可是后来因为任务而牺牲了。”
程小舟不敢在这个时候打断他,只是认真的看着他。
“因为他的牺牲,他的领导特意开了特许,让我可以顶替他进部队,也算是完成了他的遗愿,只是这一切终将是用他的命换来的,我不想就这么接着了。”
“我不评价你的做法对不对,总之,我还是希望你做你喜欢的事就好。”程小舟心疼的看着他,终于明白为什么以前的他那么的不快乐。
第一次见他的时候他正因为腿受了轻伤而待在家里,那种感觉就像是他故意赋闲在家一样。
“是啊,我也是这么觉得的,我觉得我应该有自己的喜好,所以才会毅然决然的退伍的。”江海现在回想起来,仍然觉得自己当初的选择是正确的。
“如果这是你的故事的话,未免也太……”程小舟笑着看着他,总觉得他这故事真的无足轻重。
“太什么太不像故事了我这刚刚开头呢,你就没信心听下去了”江海看着程小舟的笑容,认真的看着她。
程小舟只能收起笑容,正儿八经的点点头“好好好,我继续听下去。”
“大家都说我生的好,有个好爷爷,他为我们操劳了一生,的确,他真的是个好爷爷,对我和我姐姐真的可以说是当成自家人来看待的。”
前两句话程小舟没有听出什么,但是后两句话让她给咂摸出味儿来了。
当成自家人来看待
这话怎么听着……
她心里正纳闷着,似乎是看出了她的疑惑,江海直接点破了“你很好奇吧为什么我会说是当成自家人”
“……是。”程小舟有些尴尬,但是却又只能点点头。
她确实是好奇啊!
“我和我二姐,其实并不是江家人。”江海这句话直接如同一块巨大的石头狠狠的砸向了程小舟的心湖。
这一击,击出了层层涟漪。
他们不是江家人
可是以前怎么从来没有听任何人提起过啊
按理说村子里那么多八卦的人,如果有人知道这件事的话,肯定会有人当成茶余饭后的故事说出来的。
现在没人说,肯定是没人知道的。
这该不会是江海为了安慰她,而骗她吧
正当她在心里疑惑的时候,江海再度开口“你不用想了,这个秘密别说是咱们村子里的人了,就是连我爷爷都不知道的,他一直以为他瞒住我们了,但是我们心里却都是知道的。
我记得那是我很小的时候,也就两岁多吧,按理说有些孩子这个年纪不应该记事的,但是我确实记事挺早的。
我的记忆里,我们家住的一个特别大的房子,我姐姐每天都穿着漂亮的新裙子,可是后来有一天我爸妈不知道是为了什么,突然仓皇的带着我们逃跑。
可是车子却刹车失灵,我和姐姐紧紧的被妈妈抱着,在最后关头也只是受了轻伤。”
听着他的话,程小舟似乎是能够感受到他当时的无助,那时候还是个幼儿的他,该是多么害怕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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