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球场杀机》第一百一十二章.爱的呼唤(二)

    


    第一百一十二章爱的呼唤二

    博森思怒吼道:“怎么不说话了,吓傻了吗?”

    若说前一两分钟劳云尘和约翰森还只是一时被混乱的形势震惊,此时倒真有几分博森思说的“傻”的样子。他们都心里清楚博森思是什么样的人心底如狂风巨浪,脸上却是如平湖秋月。

    而此时,他们见到了一个和印象中完全两样的博森思:怒睁着赤红的双眼,脸色不知是因为激动还是愤怒,几乎成紫黑之色,鼻孔中,牙关里都是咻咻有声,似乎进的和气,出的是怒气。

    劳云尘当机立断,知道就绝不能再等,他双手紧紧地摁住博森思的肩膀,激动地道:“好,就靠你们了!”

    博森思也不多话,眼中闪过一丝喜色,随即转头朝身后的球迷示意一眼,跟着劳云尘和约翰森朝医院赶。

    劳云尘还是低估了博森思以及阿德尔这些球迷的力量。

    这些人中此时隐隐以博森思为首,大家都看着他的脸色行事。

    博森思是一个讲道理的人,先前十分激动,那也是急得,一路上估计也平复不少。他还是一贯循循善诱的做风,先是给石乾锋说了当前的主要形势,全都是新闻复述,几乎不掺杂半点主观评论,这也引起了阿德尔以及费尔若等等球迷的大为不满,几次想要插话,要不是博森思怒瞪他们,还有约翰森及时制止,情况早已失控。

    博森思对着石乾锋道:“或者你躺在这里,不知道这些新闻,可是我知道你有一双洞悉幽冥的眼睛,能够一下子看穿所有反正的局面,这是我这些日子以来不断反思,自以为不如你之处,也是你难能可贵之处。”

    球迷还是有些急。博森思却似乎进入状态,他有些讪讪地道:“实话实说,我们这些人都是反对过你的人,不过这些日子也看得清楚,你们古语里有一句快刀斩乱麻,说得真对,球队当时就是这种困境,可是只有你一个人看到了,也这么坚定地做了”

    这下连劳云尘和约翰森也看不下去了。他们知道博森思的骨头是出了名的硬,在这些年大大小小的争斗中,从没有一次偏向哪一方,这种日子,这种坚持很苦,却也很酷,很让人敬佩。可是他此时的话劳云尘和约翰森都心里清楚博森思这些话没有别的意思,他就是和一个老朋友谈心,说说只有朋友才能明白的话。

    劳云尘甚至有一种感觉,这是两颗孤独的心在碰撞,在黑暗之中无数次寻找对方的身影,直到这一刻才有了相见的日子,怎么能不好好珍惜呢?

    是啊,曾经两个人都是那么低孤傲,那么地倔强,自以为天下第一,而现在他们看到了彼此,看到了彼此灵魂发出的光。

    曾经这两点光,一点在西,一点在东,而此时,这两点光正一点一点走近,他们要汇合,要交融,要发出最耀眼,最炫目的光

    可是

    不是时候,劳云尘心中十分感动,他明白一个人的道理,明白一个人的苦。

    就像一只荒原里孤独行走的狼,天苍苍,野茫茫,到处都不见牛羊,也没有同伴。他走啊走啊,想要喝一口水,想要吃一块肉,都没有。

    日光晃晃,他得往前走月华凄凄,他还是的往前走。

    有时候啊,孤独地嚎叫,满耳朵都自己凄厉的回声。

    前方的路还很远,身子却有些乏,脚步已有些软。他想,要不就趁着这里的草还青,这里的风还软,睡一觉吧。

    可是不能,他还得走,走能够让他忘记饥饿,走能够让他忘记疲乏。不能停,不能停,停下来就能听到肚子咕噜噜的叫,停下来就能感受脚踝火辣辣地烧

    天生万物,必然是要为群的,他们要分享,要交流,要得到别人的认可,他们才能找到在这个世界存在的价值。

    可是世界上就是有一种人,或者其实大部分的人都是一样的,无论人前多热闹,在黑暗里总是孤独人,人生而孤独。

    有些人天生与这个世界格格不入,与其他的同类格格不入。其实没有这样的人,他们的心里也总有向所有人敞开的一面。就像其他朝所有人敞开心灵的人,也总有一片私密的地方永远是留给自己的。

    博森思是这样的人,石乾锋是这样的人。

    所以博森思动情了,一动感情,感情就像是一条奔流的河水在也止不住。

    约翰森几次示意,阿德尔几次上前,都被劳云尘拦住了。

    他也明白此时时间就是金钱,时间就是解药。他也不想博森思白白浪费了大好的时光,可是他还是犹豫了。

    博森思的感情是那么的真挚,那么低热烈。

    这样的感情就像是冬夜里的一支蜡烛,平时不显光亮,此时才弥足珍贵又想是冷屋里的一支火把,总在最凄冷的时候显温暖。

    劳云尘又想,石乾锋此时不是最孤冷,最无助吗,或者博森思的友谊是好的突破口。该让他明白,石乾锋失去了一个杜诚,还有博森思,还有劳云尘,还有更多,更多关心他,和他志趣相投的朋友。

    劳云尘渐渐开始失望,一来是因为石乾锋的态度。

    从劳云尘带着人走进屋子那一刻起,他的神态似乎就没有变过。还是静静地躺着,还是呆呆地望着,望着头上的天花板劳云尘也忍不住想,难道他会看到天堂的模样?

    最主要还是博森思。听了半个小时左右,劳云尘也听出来了,博森思倾诉不假,可是是本性依旧一点没改,或者他们这样的人表达感情的方式天生是与常人不同的,总之一群人慢慢觉得,就是没有石乾锋躺在那里,博森思对着一张空荡荡的床,或者也是那么动情的。

    不能如此下去,劳云尘轻轻拍拍博森思的肩膀道:“好了,也让别人说两句。”

    博森思一愣,好像一下子才恍然自己是来劝说石乾锋的,他是带着任务来的。

    脸色一变,博森思语气忽然变得严肃道:“你是主教练,是这支球队当仁不让的核心,你比任何人都明白此时改变对球队将是怎样毁灭性的打击,你就那么忍心!”

    不顾劳云尘和约翰森的拉扯,博森思激动地凑到石乾锋面前道:“我记得你有过专门的文章说希望,说不能给他们打开了井盖,让他们看了一眼广阔的世界,又残忍地把井盖盖上。”唾沫几乎喷到石乾锋的脸上,他义愤填膺地道:“现在你做的,跟你说过的有什么区别。这些球员,还有我们这些球迷,好不容易看到了一线希望,看到了一片光明,可是你说盖就盖,一点情面都不留,那你还不如当初就不要”

    劳云尘怕他作出过激的举动,赶紧跟约翰森架着他往外走,边走边道:“教练不是那个意思,他也不想的”

    博森思大怒,猛地甩开劳云尘和约翰森的手,冲到石乾锋的床前,道:“他不想,他不想还跟一具死尸一样躺着”

    劳云尘万般无奈,苦着脸道:“他他是有苦衷的!”

    博森思怒不可遏,要不是阿德尔和费尔若等球迷堵住了去路,他几乎就要冲过去吧石乾锋揪起来,不过怒气没有减低半分,他道:“苦衷,什么是苦衷,他是什么人,走一步能够看到三步以外的”

    约翰森急道:“话也不能这么说”博森思把怒火转到约翰森头上倒:“不这么说怎么说,他以为当教练就是拿高薪,出风头,对着几十个人颐指气使,享受居高临下的快感吗,他对风险看得那么透彻,还有什么他看不明白的,嗯,你说,我还该对他说什么!”

    约翰森哑口无言。劳云尘赶紧道:“话不能这么说,你我心里都明白想到和得到,中间还有两个字是做到,这两个字说得轻松,其实最难,你看得也不比他少,可是为什么就他能做到,而你做不到呢?”

    博森思呆了,半晌才窘急了脸,道:“所以这才最可气,他现在可不是跟我一样是个简简单单的球迷,他是主教练,身边有你们这样的帮手,又有一批好球员,他还有什么是不能跟大伙说的,还非得一个人闷在心里,把自己闷死,也把大伙连累”

    说来说去,劳云尘想其实大多数人最愤慨的还是这句话。

    斟酌着语言,劳云尘还是道:“话道理是道理,还是那句话,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弱点,要是他能够看透,那他就是圣人了”

    约翰森也赶紧劝道:“其实要说还是这样的教练最好,要是真如你说的什么都看透,什么都在掌握之中,那得多无趣,那样的教练我觉得也不会可爱多少”

    谁也没有想到平时看着最颟顸约翰森居然会说出这么有哲理的话,想想还真有那么几分道理。

    这个世界终究还是人的世界,科学很精确,科学和神奇,可是科学“可爱”吗,未必!

    还得是人,人才是有血有肉的动物。

    很多事也是因为人的感情,才赋予了一种平凡的事物不平凡的意义。

    有一阙忆秦娥单道热情的球迷使尽浑身解数支援石乾锋。词云:

    空自误,红尘本是无归路。无归路,山停云驻,途穷日暮。

    水光山色花无数,苍霞碧海飞朱鹭。飞朱鹭,人生原是,不应辜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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