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扫视着八位堂主。俊朗的脸庞罩着一股寒气,沈家年喜怒无常早名满扬子江两岸。
他缓缓的说道:“你们看,我的脖子,是不是还在这吗,哈哈哈!谁敢来取”
大家沉默了半响,不敢与沈家年对视。
沈家年又大笑道:“瞧你们,怕的半死,今天叫你们来只是跟你们打打麻将,顺便让你们见见张九,不是怀疑你们,哈哈哈。”
八位堂主你看我,我看你,不懂该说什么
沈家年尖锐的目光咄咄逼人:“如果你们让我知道黑市里的悬赏令,你们有份我也会杀了你们!”
沈家年在颈部摆了一个切割的动作,甚至还伸舌头,模仿黑白无常的伸舌头的表情,这沈家年疯疯癫癫,甚至有点玩世不恭,却偏偏让他成为漕帮的第二把交椅。
众堂主打了个冷颤,一股凉意上来,这家伙疯是疯,素来说杀人就真的杀人,绝不含糊。全部人低下头,场面有点凝重,
别看此刻他们低着头,看起来颇为老实,这些堂主平时在自己的地盘可算横行霸道,只是遇到沈家年只能装孙子,毕竟人家魔高一丈。
如此僵持的场面持续了一分钟,沈家年才笑了一笑:“哈哈哈…大家都是兄弟,我信任你们!”
说完大家才若无其事的抬起头,左三炮立刻说道:“来来来,差不多换我糊了,你们怎么停下了呢”
“哒哒”大家继续打牌。
沈家年坐在椅子观察了八人一会儿之后,才转身往厢房外招招手,吩咐一名光棍,他道:“在多一个时辰张九会上船去南京,你们去看他是不是真的去南京”
光棍躬身道:“香主!小的遵命!”说完转身离去。
沈家年很满意地说道:“这年头人说话都不懂那句话是真那句话是假张九这人却有真有本事,一个人就端了鸦龙城寨,还从林成龙那边搜出藏宝图,我是很想拉他过来,只是不懂他是跟我们,还是跟三点水帮”
八位堂主面面相觑,不敢乱开口,免得说错话,这时七八十岁的老头孙大爷开声了。
“沈香主有勇有谋!明察秋毫,我们都很佩服!”枯瘦老人孙大爷抱拳道。
八位堂主也都符合的笑道:“有沈香主在,一切都会顺利!”
沈家年低头冷笑:“所以刚刚话还没说完呢,我问你左堂主,你今晚是要早点回家,还是陪我们玩耍”
“沈香主,今晚我们兄弟就在这边打牌到天亮,别管去他妈的上京,哈哈哈!”左三炮也附和道。
沈家年搭着左三炮的肩膀道:“这才是我的兄弟,兄弟们!别担心,只要你们沈香主在的一天,没有麻烦会找上门的,你们安心打麻将吧。”
几人的表情还是勉强
笑,肥胖的钱无用立刻笑道:“哈哈哈,说的好!漕帮会如此强大也多亏咱们香主坐镇,大家别担心,今晚咱就打个通宵麻将。”
“好!我准备了上好佳酿,边搓麻将边喝酒,人生几何啊”左三炮立刻吩咐光棍们去拿酒过来。
“哒哒哒”的打牌声,一切回复平静,大家继续打牌。
黄鹤楼一层的大厅,镂空的雕花窗可见外头绵绵细雨,黄鹤楼一层是个小酒家,花梨大理石的桌子摆了五六张,坐了十几名客人,他们头上悬挂一大红灯笼,凸显这千年古都的大气。大厅中央一群昆曲名伶在唱着游园惊梦,十几根红漆大柱,对着正门的柱子写着一副对联,右边柱子龙飞凤舞写着,一楼萃三楚精神,另一边则写着云鹤俱空横笛在。
此刻大家都啃瓜子沏壶茶看好戏,昆曲折子戏比起楚戏是略为优雅高档一些,水磨腔伴着说唱风格,只有江浙人士听懂他们的念白,这就是苏州一带的吴侬软语。
三弦与笛子在舞台后吹奏,正旦边舞边唱,相比站直身子唱戏的京剧,昆曲显然更加刁钻有趣。
其时封建气息还在,唱戏的花旦都是男扮女装,台上的人都是男人,许多观众看着戏看着戏就迷上这些角儿,忘了他们是男生。
此时坐在黄鹤楼大厅听戏的穿着儒雅,辫子长衫马甲,都是一群生意人。
正在他们听得津津有味的时候,生旦名伶们都不唱了,唱戏有唱戏的规矩,一定是有严重事件才不唱。
因为刚刚门外的巨响,吸引大家往外头去瞧瞧。
坐在中厅的顾客,桌上摆了一道满是红辣椒的武昌鱼和清蒸楚蟹,香味四溢,但大家都在议论纷纷,无心品尝美食,其中一名戴着瓜皮帽暗红色长袍的男人道:“我听外面有人说漕帮的沈香主要出大事了,现在他人就在楼上。”
“哇!出啥大事!沈香主这种狠角色都会出大事”
“哇!他在楼上,会不会影响到我们”
“具体细节我们这些老百姓怎么会知道”
他对面的朋友,眼睛睁得老大问:“真的吗黑市上人家传什么”
瓜皮帽的中年人摆了一摆手:“不知道,只知道可能会有一场血战!”
外头雷声四起,白光从窗外照射进来,室内的几人陷入阴沉的暗影中,大家表情严肃,做生意的人最怕就是“乱”字,这些江湖帮派一个械斗,人家生意就不用做了。
瓜皮帽身边的一名八字胡子的中年人道:“我看这事应该会发生好长一段时间才会消停。
那戴瓜皮帽的中年男人道:“虽然沈香主有钱有势,不怕找上门的人,我们这些普通老百姓勉不了要遭殃,我看今天戏就到这儿,我们还是先回家吧!”
说完,几人都付了钱离开黄鹤楼的酒家。
他们一出门就看到几人在黄鹤楼外围观。
戴瓜皮帽的中年人道:“那边好像发生什么事了”
几人走上前去看,一瞧可不得了了,一名老人头已破,鲜血四溅,死在石台上,另一名死状恐怖的则是张大眼,半身脊椎断成两截,正是辛竹子与张大眼。
带瓜皮帽的中年人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一名小厮说道:“大爷,这两人是从楼上跌下来的。”
说完,大家都往楼上瞧去,雨水打在他们脸上。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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