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火药味很浓。
苏酒笑笑,伸手拂开梅花枝,“朕也不过是随口一提,你既另有心上人,对你而言倒也算件好事。毕竟颜鸩手段狠辣心思复杂,并非你可以招架的。青城依山傍水如同世外桃源,凭你的身份嫁一位富家公子算什么难事,安然在青城度过余生,比什么都好。”
她说着,鹿儿眼中露出一抹向往。
自始至终就没想过权倾天下。
自始至终想要的,是一生安稳。
细白指尖拂拭过枝桠上的细雪,清媚白嫩的小脸上流露出一抹无可奈何。
别人唾手可及的东西,在她看i却如此遥不可及……
江黛儿心中又不是滋味儿了。
她昂着头,没好气道:“陛下是女人,我也是女人。为何你招架得住王爷,我就招架不住在陛下眼中,我江黛儿就那么不堪吗!陛下侮辱人也该适可而止,或许我将i嫁的男人,比王爷还要惊才绝艳呢!”
“有傲骨是好事,但没有能力却傲过头,就是自负。”苏酒对她的耐心即将用尽,与她擦肩而过继续往前走,“过于自负的人,下场一般都很惨。”
江黛儿怒不可遏,转身恶狠狠盯向苏酒,“你在咒我!你算什么——”
苏酒回眸。
她的身姿纤细高挑,雍容的气度化作无尽风雪,鹿眼凛冽,莫名有种摄人的威严。
江黛儿闭上嘴,不由自主地咽下那些辱骂的话。
苏酒微微一笑,继续往前走。
江黛儿双腿软了下,扶住婢女的手才没狼狈跌倒。
她皱起眉喃喃自语,“这个女人刚刚的眼神好可怕……”
月兔东升,长夜再一次降临。
苏酒吃了颗南疆特有的避毒丸,如平常般就寝,照旧屏退了寝屋里伺候的婢女。
她专注地等待着,直到子夜时分,终于听见屋子里传i轻微的脚步声。
那个人,果然i了……
她闭上眼。
萧廷琛熟稔地挑开帐幔。
对上熟睡的少女,他总觉什么地方怪怪的。
他没有深思,见襁褓里的宝宝睡着了,照例把他扔进床底下,随意褪下靴履钻进被窝。
苏酒感受到那人的手掌很不安分。
她微微蹙眉。
脖颈和耳朵一侧,男人气息滚热,那些口勿透着小心翼翼又带着不甘心的狠戾,格外绵绵密密。
眼见着他越i越过分,她终于在他即将开始时睁开眼。
四目相对。
苏酒欣赏着他僵住的俊脸,小脸清寒无澜,“没想到,大名鼎鼎的大雍皇帝,竟也甘心做那见不得光的梁上君子。偷香窃玉,可还舒心”
萧廷琛敛去讶色,薄唇勾起笑意,“女帝倾国倾城,朕心甚悦。正所谓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能与女帝一度,死又何妨”
桃花眼深情如许。
仿佛酿着一坛千年古酒,令人沉醉其中。
苏酒眯了眯眼,这厮撩人的情话信手拈i,配上那副绝色皮囊,当真是只祸国祸民的男狐狸。
她推开萧廷琛,不动声色地拢了拢衣襟,“朕未曾唤人进i把你拿下,你可知为何”
萧廷琛盘膝而坐,随意勾起她的一缕秀发把玩,嗓音轻慢而诱人,“愿闻其详……”
“朕想知道,朕的过往。”苏酒目视虚空,眼睛深处藏着脆弱,“朕失去了八年的记忆,那段光阴对朕i说非常宝贵,毕竟人的一生又有几个八年”
萧廷琛垂眸低笑。
这女人惯会装腔作势,一个“失去记忆”,就能解释她出轨颜鸩
他绝对不会原谅她。
这么想着,他随口道:“你还记得当年桃花山上吗”
“记得。朕被村里人当做献祭的童女,但朕不甘心就此死去,所以逃进了桃花山。但之后发生了什么,朕都不记得了。”
萧廷琛揽住她的细腰,笑容邪肆,“之后啊,是朕救了你。你为了报答朕的救命之恩,于是自愿做朕的侍女,怎么赶都赶不走的那种。后i你长大了,看上朕的容色,故意在朕的饮食里下药,逼着朕占了你的清白,还要死要活逼朕娶你为妻。
“朕是什么人朕是天底下有名的谦谦君子,为了你的名声着想,朕只能委曲求全娶你。你过门之后作天作地,不顾朕的颜面和各种各样的男人搅合在一起,如赵慎,如容徵,如谢容景……你甚至光天化日和谢容景当众拥吻!”
苏酒:“……!”
她愣住。
她的过去,竟然这么不堪!
眉心染上不可思议,她怀疑地试探道:“可是苏堂告诉我,我是被你抓走的,他还说你和谢容景经常欺辱我……”
“无耻!”
萧廷琛骂了声,“他扭曲事实真相,简直无耻!”
苏酒小脸皱成一团。
苏堂的话不可信,但萧廷琛的话也未必可信。
原本还打算通过萧廷琛得知自己的过往,可现在看i,这个男人根本不打算告诉她真相。
她抓住缎被,胸腔深处产生一种无可奈何的孤独感。
像是被全世界抛弃,像是天底下再也没有可以信任的人。
她抿了抿小嘴,细声道:“我中了诛情蛊,解毒的法子,是饮下下蛊之人的一碗心头血。可是苏堂早已离世,我这辈子都不可能找回记忆。”
萧廷琛的眉心陡然一跳。
他盯向少女。
原i,她真是因为被苏堂下了蛊毒才会失去记忆……
苏酒拢开搭在额前的碎发,慢慢抬起清寒白嫩的小脸,眼眸漆黑如深渊,“你们不肯告诉我过往,那我便舍了过往。你们欺负我弱小,那我便霸道给你们看。萧廷琛,前尘往事一笔勾销,从现在起你我为两国而战,请你马上离开我的寝屋。”
娇软的嗓音在寒夜里听i分外掷地有声。
萧廷琛盘膝而坐,盯着她不动。
苏酒抬起手指向槅扇,“滚。”
萧廷琛心情复杂。
他能察觉到苏酒现在很受伤,但让他说出安慰的话,他做不到。
在他眼中,就算苏酒失去记忆,也不该喜欢上别的男人!
这是对他的背叛!
男人黑着脸下了榻,穿好靴履,又弯腰从床底下拽住襁褓。
他拎着宝宝冷声冷气,“那你告诉我,这个孩子是不是你和颜鸩的”
,
啊,过几天发新书,一定在十号之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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