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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雪殿里,按品位,吴曼曼位高,住了东厢,姜月华品位稍低,便住了西厢。二人各自带着婢女,除了用膳时见见面,得闲时偶尔也聊聊天。
暗地里,吴曼曼对汪若芸叮嘱道:“姜宝林虽性情温婉敦厚,也不可与她走得太近。到底我们最后是要走的,切莫连累了她才好。”
汪若芸听得吴曼曼说最后是要走的,自然懂吴曼曼的意思,道:“才人真不助瑞皇子夺皇位”
如若夺回了皇位,吴曼曼自然便又是大齐公主,也便没有走的道理。如今吴曼曼说最后是要走的,显然,已然没有夺位之心。
吴曼曼叹道:“他若是有贤帝和我母后一半的智慧才干,我且都试着帮他一帮。可他竟是个有雄心无雄风的,怕不是他的对手。”
汪若芸明白,吴曼曼口中的他,指的是玄帝张德弘。
“你看他如何得了皇位,我瑞皇兄又如何丢了皇储之位,便知他们之间的分晓。何必还来送死”
“可瑞皇子和义父他们还等着你与他们内应呢!”
吴曼曼冷笑道:“我父亲本就无心皇位。他不过是要我来救母后。”
汪若芸心中犹如被人泼了一瓢冷水,低头不说话。
她知道吴曼曼的身世,也知道吴明聪与林淑媛的情分。一方面,她希望吴明聪心愿得遂,另一方面,又不情愿救得林淑媛出来与吴明聪团聚。
吴曼曼看出汪若芸的失落,但营救母后是大事,又岂能因了她一己私念而舍弃林淑媛的性命
汪若芸咬了咬唇,抬起头来,道:“义父费尽心思,才人拼了性命,才进得宫来,自然要以大任为重。反正,我这条性命也是义父给的,曼曼你说如何做,我便如何做。夺不夺皇位,救不救林皇后,你说了算。”
看得出来,汪若芸这番话是肺腑之言。林淑媛原本杀害了她全家,她却能摒弃恩怨,与吴明聪吴曼曼父女一条心,这该是经过了怎样的挣扎。也可见,她对吴明聪用情之深。
吴曼曼心中暗想,这到底是好事还是坏事
世事命运弄人。想当初,汪若芸如何与自己不两立,如今,却成为如此亲近的姐妹。
吴曼曼一时情动,揽住汪若芸的肩,道:“我知道若芸你是个好姐姐。在这偌大凶险的大兴宫中,有你在,我也多了几分心安。只是,连累你也进来受罪。”
谁也不能保证,在今后的行事中,会不会出差错。更不能保证,救得了林淑媛,能不能顺利逃脱……
汪若芸莞尔一笑,道:“总算叫我一声姐姐了。”
吴曼曼又想起裴桐心,道:“还有桐心姐姐,她在危难时跟了我哥哥,如若我不能保得她平安,又岂能心安”
“曼曼你的意思是说,你不助瑞皇子夺位,也是出于保护桐心的意愿”
“知我者,莫若若芸姐姐。”
正说话间,太监阿力进来,道:“恭喜吴才人!贺喜吴才人!今夜皇上在兴庆殿批阅奏章,着吴才人前去侍牍。”
兴庆殿是大齐宫里皇上的寝宫,皇上有时图方便,命人将批不完的奏章挪至兴庆殿,趁夜批阅,也是有的。
命后宫妃嫔前去侍牍,表面上是助皇上处理国家政务,其实……
人人都懂。
批阅奏章累了,自然……
寝宫嘛……
汪若芸听了,好不惊奇,问道:“公公有没有传错”
杨力道:“若芸姑娘请放心,这样的事,阿力不会弄错的。请才人赶紧准备吧。”
“不是说,大兴宫里侍寝有规矩的吗每月,按照月圆月缺轮流安排侍寝。按我们才人的品位,起码也得初十才侍寝吧如何……”
杨力笑道:“若芸姑娘弄错了。你说的是侍寝,奴才说的是侍牍,也就是侍候皇上处理政务。宫里侍寝有规矩,侍牍却是没有的。”
“这……”
“别问这么多了!请若芸姑娘赶紧帮吴才人精心准备吧。”
说完,杨力笑着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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