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檐下有一个小炉子,炉子上坐着一只陶罐,罐里烧着水,水正咕嘟咕嘟沸腾着,烧水的人却不知道哪儿去了。
小太监灵机一动,上前揭开陶罐盖子。妈呀,一股浓烈的药味儿扑鼻而来!原来是在熬药。
还以为是烧的开水……
小太监看看四周,没有一个人。门房的门紧闭着,想讨点儿开水冲到药里也不成。他的目光又回到陶罐上……
……
屋里,传来一个声音:“那小陈子,如何还不将陛下的药送来!时辰都快过了!”
“启禀陛下,药来了!”小太监大声回到,大步走到屋廊下,高举托盘,伏地等屋里的人来接。
“还磨蹭什么!还不快送进来!”屋里有人喊道。
小太监愣了一下,从声音上听,屋里的人并没发火,便大了胆子起身进屋。
屋子四周,站着十几个身着各种颜色宫装的宫女。屋子正中有一张铺着耀眼床褥的床榻,上面卧着一个穿着黑底红花罗衣的白发老太太。她应该就是女皇陛下了。
“咦怎么是你小陈子呢”一个穿着红色宫装的宫女过来接过托盘,问道。
齐朝大兴皇宫里,宫女分五等,以服装颜色表明身份。这种红色宫装,是宫里身份最高的宫女才有资格穿。往下依次是:紫、绿、蓝、白。
“小陈子他昨日着了风寒,怕过给瑶华宫的人,便着我来送药。”小太监朗声回答。
红衣宫女顺手捂了捂药盅,喜道:“今日不错,药还是温热的。不像往日,半凉半凉的。”
另一个红衣宫女拿着一只药匙过来,拿手指贴了贴药盅外壳,道:“真是呢!”又转身对床榻上的女皇道:“陛下快趁热喝了吧。”
女皇在宫女的帮助下,颤巍巍坐起来,伸嘴试了试药汁,大概是满意药汤的温度,接过药盅,自己咕嘟咕嘟一口气将药喝了下去。
“今日女皇这药喝得可真爽快!身子定然很快就要好起来!”红衣宫女道。一转身,见小太监还在原处跪着,小声道:“你怎么还在这里!一点儿规矩都不懂。快出去!”
“奴才等着取药盅回去……”
“去屋外等着。里边儿忙好了自然叫你!”
“别吧。”女皇接过宫女递过来的绢帕,拭了拭嘴角。“外面热气大!小孩子怕什么!自从生病以后,我也难得见到几个人儿,就让他在里面待会儿吧。”
“还不快谢陛下恩典!”
小太监忙又伏地,嘴里道:“谢陛下恩典!”
宫女又问女皇要不要躺下,女皇说:“给我再塞一个枕头,让我坐会儿吧。”
于是,宫女便替女皇塞枕头。
一绺鬓发从女皇额前垂落下来,女皇叹口气,失神道:“这头发,再也没有福气戴灵隐的首饰了……”
红衣宫女附和道:“真真是可惜,手那样巧一个人儿……”
“陛下说的是做首饰的灵隐大师吗他并没有死……”小太监直起身子道。
“别胡说!”宫女喝道。
“灵隐大师真的没死!”小太监看了看四周,突然闭了口。
女皇挥了挥衣袖,道:“红衣留下,其余人等,下去。”
各色衣裳的宫女垂头谨身陆续退下。
“说吧。”
“适才,奴才在送药的路上,听得两位公公谈论,抓到了诈死的灵隐大师。”
“诈死灵隐他竟然是诈死”女皇惊呼着直起身子,头上的一支珠钗摇晃个不停。
“听说,棺木里并没有装尸首,埋了一个空棺材下去。活着的灵隐大师大概是想去寻永泰公主,被人抓住了。”说完,小太监一双眼珠滴溜溜看着白发苍苍的女皇。
“被谁抓住了”
“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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