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雪崚一看窝旁散落的鸟羽,又放了心,这鸟羽颜色浅褐,布满粗黑条纹,与虎斑类似,绝不是神荼郁垒的毛。
抓蝠王那天看到过一对捕杀蝙蝠的黑鹰,这一带猛鸟真是不少。
她捧着鸟蛋咂咂嘴,“连柴禾都是现成的,这么方便,不能怪我了。”
分出一小堆枯枝乱草,摸出寸霜剑向洞壁上狠划几下,溅出火星,点草引火。
莛荟正要将一只蛋丢进火堆,被林雪崚拦住,“傻猴子,会把壳烤裂,黄流一地,什么也吃不到。”
“那有什么办法”
林雪崚眼光一转,提起流光绝汐剑,默运太白心经,扬手向洞壁上突出的石棱一劈,也没费多少力,就切下一大块薄厚均匀的石板。
不折不扣的削石如泥,“宝剑加上师父教的本事,果然厉害!”
邝南霄看着她狂喜冒光的神色,仰天一叹,太白宫的绝顶功夫,好一派用武之地。
林雪崚将石板置上火堆,摊了一只比胡饼还大的煎蛋,用寸霜剑切成小块,三人分食。
邝南霄提醒道:“快把火灭了。”
洞口虽有云雾遮挡,烟火隐秘,但身处鹰涧峡,大意不得。
莛荟吃了两口,眼圈一红,扑簌簌的掉泪。
她还能吃饭说话,看似与从前无异,可她的天地已经崩碎,心头坠铅,与爹娘哥哥一齐围坐吃饭的平常日子,再也回不去了。
林雪崚心里的郁堵又何曾消散,正不知如何劝慰,邝南霄低声哄道:“小荟,你说你做恶梦,有一只老鹰把你叼去喂它巢里的鹰雏,那些鹰雏吵吵嚷嚷,这个要吃你的眼睛,那个要吃你的肠子,可见那天做的是个反梦。”
“你看你现在,不知在什么老鹰的窝里,吃着它还没孵出来的鹰雏,你每咬一口,就是吃掉一只眼睛,再咬一口,就是一串肠子,剩下的蛋都在瑟瑟发抖,做着可怕的恶梦,小猴子你才是真正的恶魔啊……”
莛荟揩揩腮帮子,不再掉泪,现在不是赖人安慰的时候。
林雪崚左右看看,“师父哄师娘,真有一套。”
邝南霄眼光一侧,望向洞外,天还没亮透,鹰涧河上却有一排小船顺流而下,直奔鹰喙峰而来。
林雪崚探眼一瞧,“是青龙寨的人,八成受了调遣,来找咱们。”
那些小船漂至鹰喙峰,大部分沿着外河道继续向下,只有两条拐向内河道,漂向弯月礁。
好在洞口隐蔽,离水还远,不会被发现。
正在这时,忽听一阵噗噗风响,一只身量巨大的猫头鹰从天而降,它缩头收翅,钻洞进窝,猛然与巢穴里的不速之客撞个照面,发出尖怒刺耳的磔呀怪叫,钩嘴尖爪狠狠出击,巨目骇人,莛荟吓得抱头蜷起。
这动静,非让小船上的人发觉不可,林雪崚正心急,邝南霄道:“象驱剑那样运气,改以天中为主,弹指发力!”
她想也不想,依言照做,掌中力发,击中猫头鹰的正脸。
那鹰如撞山石,一头仰栽在地,竟然直挺挺的昏过去了。
林雪崚向洞外一瞥,小船上的人并没向上张望,这才放心,垂头看看自己的手掌,“师父,这是什么手法,真灵啊!”
邝南霄忍不住一笑,“真巧,叫明珠弹雀手。”
林雪崚看着猫头鹰两脚朝天的姿态,笑得一喘。
莛荟拉开猫头鹰的翅膀,比自己的手臂还长。
“林姐姐,不得了,这么大的鸟,等会儿它醒了怎么办你会点鸟穴吗”
林雪崚犯了难,鸟穴用链子把它捆起来烤鸮炙刚吃了人家一个没出世的鹰雏,不积点德会遭报应吧。
“师父,怎么办”
邝南霄哭笑不得,收了这个徒弟,这种事情也要问他。
好在他风度甚佳,和颜悦色,“把它的头罩上,目不能视,耳不能听,它就不会乱扑闹事了。”
说罢把外袍脱下递过来,林雪崚喜上眉梢,师父就是师父,什么时候都有大将之策。
她用袍子罩住猫头鹰的脑袋,不久之后它醒了,先是站立抖翅,转动脖颈,然后踱来踱去,用力抬爪挠头。
她包得巧妙,又不憋气,袍子很厚,怎么也扯不脱,猫头鹰折腾一阵,茫然无措,模样甚是滑稽。
莛荟忍俊不禁,“瞧它失魂落魄的样子,咱们给它起名叫‘失魂’好不好”
林雪崚看看鸟蛋,“我估计还有一只‘落魄’呢。”
青龙寨的小船搜寻无果,空中忽然传来一声尖锐悠长的鹰叫,回荡山水,刺穿耳鼓。
林雪崚变了脸,这回明珠弹雀手可不够用了!
阴风四起,洞口无声无息的掠过一片巨大的黑影,好似乌云飘降,令人窒息。
三人贴在洞壁上,默不作声,邝南霄斜对洞口,看到另一片黑影遥遥呼应,在离河面不远的低空盘旋。
神荼郁垒果然只是前哨,片刻后,朱雀寨的小船加入搜寻之列,燕姗姗站在船头,长哨为号,调鹰巡飞。
两头巨鹰聪明敏锐,在空中迂回交叉,互相鸣讯,十分默契。
日光渐亮,峡谷宛如一幅气势雄浑的泼墨山水,奇峰险峻,矫健的双鹰象翱翔远古的帝王。
燕姗姗不疾不缓的指挥双鹰向下游搜寻,郁垒忽然高叫一声,一个俯冲直落千尺,探爪拎起一物,拔高回旋,飞回燕姗姗的小船。
邝南霄看清郁垒爪中之物,眼中一惊,伸臂将莛荟压进怀里。
莛荟的脸被遮了个严实,她心如擂鼓,“霄哥哥看见什么了”身子无端发抖,一阵恐惧堵住胸肺。
林雪崚探眼看清,不禁埋首于膝,那鹰爪中抓的是阮红鸢的尸身。
郁垒折回船上,神荼依然在外逡巡,兜了一转,似乎察觉到了什么,空中一个急拐,直向三人所在的洞穴飞来。
林雪崚听到扇翅之声,抬头正对上洞口一双炯炯鹰目,这该死的冤家!
抄起流光绝汐剑,扬手便刺。
神荼极其机警,虽然看不见透明的剑身,却感觉到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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