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子常常跟着我》第五章：我就图个乐

    夜色沉沉，微风袭过。

    我带着小孩躺在平房的屋顶上，深蓝色的夜幕触手可及，繁星点缀其中，倒是绝美。

    我伸出手，在空中虚画出多年以前，古街之上的上元盛景：

    踩着高跷的杂耍艺人们一摇一摆，穿着宽大的服装，艳丽的妆容掩不住满面的笑意，衣角蹁跹，划过完美的弧度，穿街而过…………满街店铺皆张灯结彩，繁杂多样，让人流连。远处集市中心，千座花灯拔地而起，赞叹不绝……

    “夜幕垂垂，繁星点缀，这料子，要是做件衣服该多美。”小孩儿在心里悄悄说道，几近微不可闻。

    我悄悄勾起了嘴角，眼帘低垂，若有所思。

    绿色荧光线条组成的画，波光流动，缓缓消失。

    “别……“

    我闻声扭过头，看见了才注意到看画，看的呆住了的小孩儿。

    “呵”我支起身子。

    “想不想去看看嗯”我站起身来，朝小孩伸出手。

    她疑惑地看看我，眼神清澈又迷蒙。我倏的想起来今天下午放学时她咬着糖葫芦，冲着我笑的一脸狡黠，光从她的身后照过来，肉乎乎的小脸蛋儿上一层细细的小绒毛……

    “想什么呢！”我皱了皱眉头，暗恼自己。

    我扭头看着地上的小孩儿，弯下腰拉起她的手，说道：“拉紧了。”

    我一使劲儿，我和小孩儿腾空而起，左手向下一挥，荧光绿的线条组成的马车自我们身下跑出。我散了力，和小孩儿一下子跌坐进马车里。右手一下子被握紧，我转过头，看见了一手攥紧我的手，一手扣在自己腿上，低着头暗喘一口气的小孩儿。不由得眨眨眼，垂下眼帘，眼睛转至别处，假装没看见，唇角却不由得勾起，藏不住我此刻的好心情。

    “低头看看。”马车缓缓“落地”，我们进入了一个绿色荧光光束构成的世界，满街的人在自顾自的赏灯游玩，不远处围了一圈人，人群之中有人耍着火把，忽的一团火焰自人群中冲天而起，围观者发出一声惊呼。

    “应是喷火吧，看看别的“我盯着那团火问小孩儿。

    “……好。”我低头看去，小孩儿的眼睛亮的要命，看见什么都欢喜，小嘴微张，一口糯米小牙在夜色之中闪着润泽的光。

    我舔了舔嘴唇，喉头滚动，“看灯塔好吗走。“

    “别，我想吃那个。”小孩手一指。

    唉，热甑糕嘞，红豆调的馅儿，枣泥儿来做那个面儿唉

    好。我牵着小孩走至摊贩前，“来两块儿。”左手拇指和中指、食指依次扫过，四文铜板落入了商贩手中。

    “唉，谢谢客官，您拿好。”一张脸上满是笑意。

    我接过两包甑糕，绿色缓缓退去，变成实物，我递给小孩儿。牵着手我拉她到了灯塔下面，我松开手，拿起一盏月兔花灯，递到小孩儿手里。小孩儿接过，那兔子自绳下跃起，爬上小孩儿的肩膀，在她的脸上蹭了蹭，倏地化成一团萤火飘散。小孩儿转过头，集市，商贩，杂耍艺人，满街花灯……缓缓消散。她猛地低下头，不出所料，甑糕也消失了。

    我拉着小孩的手：“不早了，该走了。”

    “哎呀，甑糕还没吃完呢！”小孩惋惜的说道。

    “没事。”

    “那你化他干嘛”

    “我就图个乐。”

    “那你也没乐啊”

    我扭过头看着怀里的小孩儿，问道：“今晚开心吗”

    “开心！”

    “呵，”我低下头，蹭了蹭小孩儿的鼻子，”我就图你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