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凡紧紧盯着老头的眼睛,想要瞧出什么来,麻衣老者慌忙扭头躲闪,表情惊恐而又慌乱,像是犯下了大罪过的逃犯,在躲避警察的临检盘查。
“你认识我。”叶凡淡淡吐出这四个字来,这很平常的四个字,却让老者如被刺中心脏,头皮发麻,显出毛骨悚然的表情!
“不,不不,我不……我不认识你!不认识,没见过!”他连连摆手,向后跌倒,匍匐在地,犹如疯癫的神经病患者。
沈佳瑶一脸奇怪地瞧着这老头,不会吧,这人真见过叶凡
两个八杆子打不到一处的人,怎么会有交集呢
“说吧,你到底是谁。”叶凡目光锁定了老者,“你不说,我也有办法知道,到那时,你想说就没机会了!”
“杀了我!杀了我吧!”麻衣老者突然捶胸大吼:“造化弄人,天道不公,为什么,为什么老夫躲了这么久,还是躲不过!”
“你在躲我”叶凡双眼眯紧,仔细瞧了又瞧,脑海中好像捕捉到什么,却又琢磨不透。
“是!是你!你一定不记得了!哈哈——没想到啊,没想到数千年之后,老夫还是难逃一劫!”
狂笑声回荡在大殿中,叶凡心头咯噔一下,想到了一件事!
如果这老头认识自己,只有那一个可能!
“你是……刀宗长老”叶凡沉声说出了盘旋在心中的疑虑。
“哈哈——你总算记起来了!”老者扬起苍白的脸,狂笑声中带着一股英雄末路的凄凉,“姓叶的,你当年将我等拖入远古,没想到老夫会活到今日吧”
叶凡怔住,他确实没想过这个,更没想到有朝一日会和当年的幸存者重逢于秦陵地宫。
“他是谁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沈佳瑶搞不清状况,一头雾水。
别说她弄不明白,就连叶凡这个当事人也失神许久。如果不是这老头自己道出蛛丝马迹,真难想象他就是当年进入远古的刀宗长老。
“老夫刀宗顾风!”戳破了底线,这老头反而不再隐瞒了,梗着脖子,说出了自己的名字。
叶凡盯着他苍老的脸,一时间心头不知是何等的感受,复杂无比。
“刀宗不对啊,刀宗在虚界,你怎么会跑到秦陵来了”沈佳瑶依然满脑门的疑问。
“你应该问他!数千年前,老夫随宗主一起前往茅山兴师问罪,结果问罪不成,反遭他拖入远古时代!”顾风一脸的恨意,切齿说道:“那一战之后,宗主下落不明,我等三人逗留远古,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那两位同门无法忍受这等折磨,先后自绝生机,埋葬于黄河之滨。老夫忍恨偷生,数千年来,不敢见光于世,唯恐对历史造成巨大影响,但又不甘千年孤寂,担忧被历史遗忘,一身修为学识空无用处,遂寻找机会,化名上古贤者,融入各段历史中……”
“老夫便借广成子,姜尚,鬼谷子之名,行走世间,时时关注历史走向,期待有朝一日重返虚界。嬴政驾崩之时,老夫便借机进入秦陵地宫,以此地为家,闭死关,一来防备天劫,二来可延长寿命,直至与老夫时代重合的那一天!”
顾风这样的选择,实属无奈之举,他明白自身的处境后,既担心迷失在历史时空中,又害怕等不来那一天,因而在秦朝之前每隔一段时间,他只得在深山寻地闭死关,减少寿命生机的消耗。广成子、姜尚,这些上古大贤的形象出现时都是在耄耋之年,正是顾风当年的真实写照。
到了秦朝时,顾风深知历史上的秦皇嬴政不是个明君仁君,便不再露面,直到嬴政死后,才借机进入咸阳,假借仙人身份,助秦二世完成秦陵布局,自己也遁入其中,以秦陵做为避难之所。因为他知道,秦陵是两千年间最安全的所在,从未被人盗掘过,而且因为他手上掌握的另一件东西,加固了秦陵的安全。
沈佳瑶和叶凡久久沉默,一时间都无法轻松消化这些信息。
这老头能做到这种程度,心性毅力真的是超出常人,他没有利用自己的实力胡作非为,扰乱历史,选择坚忍下来,静待数千年之久,这份毅力,普通人绝不可能办到。不过细细琢磨,这老头一生也真是可怜又可笑。
“只是老夫万万没想到……第一个进入这地宫的人,又是你!”顾风仰天长叹,举起双手悲愤大吼:“老天啊,为何要这般待我!我顾风上对得起苍天,下对得起黎民,五千年了,为何仍不肯放过我!”
他在内心深处早已把叶凡当作宿命之敌,难以逾越的敌手,他一直抱有一丝侥幸,不会再与仇人相见。不曾想,数千年过去了,正当他准备走出地宫,前往虚界察看时,命运又跟他开了个玩笑。
这一次,恐怕连性命都要不保了。
叶凡深深看着他,摇摇头,发出一声叹息。
“顾长老,你是不是觉得我仍要取你性命”
“怎么,你会大发慈悲,放过老夫”顾风两眼一睁,透出精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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