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后,赵恒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床被小厮们抬了出来,横跨大半个将军府,将他的床塞进了林阳的房间。
夭寿了——林阳怎么说一套是一套的啊。
他气不过,去找林阳,朝她理论。
但小厮们面面相觑,都说林少爷不在将军府里。
去书堂,先生夹着教鞭,说他今儿个也没见到林阳。
去银狼帮,里面那些纨绔笑眯眯地叫他帮主夫人,给赵恒闹了个好大的红脸。好容易问到点子上了,那些纨绔也都摸着后脑勺,一副不知情的样子——自打将军回漠北之后,林少爷已经好久没来银狼帮了。
她到底哪儿去了
莫不是去红栏院了也不对啊,将军还在府里呢,林阳再大的胆子也不敢在这风头上去红栏院。
就在赵恒很是郁闷地走在街上的时候,迎面却被一个一身鱼腥味的少年给挡住了。
少年没穿鞋子,很是随意地将裤脚捋了上去,脚背上沾了些许泥巴,溪水顺着裤脚,沿着腿部肌肉的纹理留下来,汇聚在脚下,湿哒哒地,身上一股刺鼻的鱼腥味。
赵恒没有抬头,往旁边让了一步,却不想少年也跟着他,也往旁边移了一步,仍旧直直地站在他面前。
赵恒皱眉,又往后退了一步,却不想少年欺身而来,继续拦在他面前。随之而来的,是少年一阵细碎的笑声。
“小恒儿,你走路何故垂头丧气的啊莫不是因为太长时间没见我,开始想念我这个少爷了”
赵恒闻声,惊讶抬头,面前全身上下散发着鱼腥味的可不就是林阳!
她头发还有些湿漉漉的,细碎的刘海上沾了些浮萍,裸露出来的小臂上也沾了泥,手上拎了两条大鱼。
她这是……抓鱼去了
“走,回去烤鱼给你吃。”林阳笑着,欺身抓过了赵恒的手,带他往将军府走去。
赵恒却甩开了她的手。
林阳冷不丁被甩开了,有些错愕地看着他。
赵恒简直为自家的少爷操碎了一颗心——漠北南边有一大湖,深不见底,不知溺死多少小儿。林阳……她竟一个人去了
她要是出了什么事情……该如何是好
他在担心她。
她心里一暖,朗声笑了起来,再次执起了他的手,伏在赵恒耳边。观望四周,确定没人注意他们之后,贼兮兮说道:“那湖里的鱼已经到了收获的季节了,半个漠北的人都去那儿捞鱼。我趁着他们不注意,从人群中顺了两条来。”
这鱼……又是她顺来的
赵恒正欲斥责她,林阳却已经开口了,照搬上次的说法。“整个漠北都是我林家的东西,我拿几条鱼又怎么了”
“你!”
林阳朝他挤眉弄眼,将鱼在赵恒面前晃了晃,拾掇道:“这在漠北可是金贵东西,你现在不吃,怕是以后一年都吃不上喽。”
“我绝对不会吃偷来的东西!”
说完,气呼呼地朝前面走去了。
只留下林阳在背后失笑。
傻乎乎的赵恒……那湖面诺大,湖底又深不见底。漠北百姓大多数不通水性,不知淹死过多少人,人们避着那湖走还来不及,还去捕鱼
也就林阳胆子大,小时候做了错事,被林熹追着满漠北跑,最后无可奈何,躲在湖里,靠着一根芦苇呼吸,等天黑了才爬上岸来,灰溜溜地回府。
这么几次一来,林阳倒是学会了一身浮水的本领。林熹一打她,她就往这里跑,躲在水里不上来。林熹不通水性,不敢下水,只得朝她干瞪眼。
不过这湖里的鱼倒是肥的很,等会儿炖汤给小恒儿喝还是烤鱼给他吃亦或是红烧了
“哎——等等我!你是喜欢吃清蒸的,还是红烧的”
赵恒只当做没听到,捂着耳朵,弯着身子往前走,却被身后的林阳给追了上来,笑着搂过了他的肩膀,与他嬉闹着。
“少爷别打趣我了。”
“你的东西都收拾好了吗”
“什么”
“你是我的小厮,和我住在一起不是应该的嘛”
看她一脸无赖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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