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我今天忽然过来,你打算什么时候告诉我”
“进修的事,也是昨天考完试之后,师父才告诉我的。这不是打算下午回家跟你们商量的嘛。”
“我说的不是这个。”
蒲千凝转头看了房间,“妈,我知道我之前答应过你,绝对不会跟刑警在一起,可每一个职业都有它的危险性,这也就是一个概率的问题。像医生,每天都跟病人、各种细菌待在一起……”
“谁给你的胆子,才刚在一起就同居的女孩子的矜持在哪里”
“我们没有……”
蒲千凝忽然不想解释了,解释了也没有人愿意相信,而蒲妈妈的观念极重,如果这样的误会,能够让她答应他们的事情,那就误会吧。
“所以你现在是在通知我,你要继续做法医,并且找了一个做刑警的男朋友吗”
“你一定要这样说,那我也没有好解释的。”
她知道,妈妈对她的控制欲是高额度的百分之九十,剩余的百分之十,处于嘴上的‘给你自由’。
作为老师的蒲妈妈,口才特别好,不管她说什么,都有十句八句在等着自己,辩解到最后,妥协的人还是她。
如果沉默成了最佳的方式,而换话题是缓解母女感情的一把钥匙,“前几天我见到舅妈了。”
“好端端的,你提那女人干什么!”蒲妈妈吼完,又忍不住关心,“这么多年都没有来往,你怎么会遇见她的”
“她邻居出了点事,我们去调查的时候遇到的。她过得一般般,找了一个家装设计师做丈夫,生了个女儿,明年中考,前几年离婚了。”
蒲妈妈依然满嘴不在乎,“那也是她自找的。”
“那不然,带着舅舅的孩子去嫁人,结婚后又生一个,两个孩子两个爸,那孩子的日子会好过”
“她要怕自己以后难嫁人,我可以帮她养啊!”
“要是把我给别人养,你舍得”
蒲妈妈的观念,一直就站不住脚,“我现在不跟你聊这个问题。我就问你,你打算什么时候辞职。”
话题又被蒲妈妈绕回来了。
蒲千凝从茶几下方的抽屉里拿出了一套刀具,“救人的时候,它叫手术刀。人死了,需要找到死因,它叫解剖刀。”
都是刀,用途不同,因为职业不同。
“我拿了三年的解剖刀,你现在要求我把它换成手术刀,换了你,你愿意让我下刀吗”蒲千凝说的是现实问题。
“你也说了,都是同样的刀,怎么就不能换了再说了,你要是不把这件事往外说,谁知道你以前是做什么的”
“授业有专攻,我学的、我做的都是与法医有关的工作,好比我爸,他是一个外科医生,你忽然让他去做内科医生一样,他做不来。”
蒲妈妈才不管这些,“教语文的,也可以去教其他科目。”
“这话到是说得对。反正遇到点什么事,就往体育老师身上推,都是体育老师没教好,真为体育老师感到悲哀,他们招谁惹谁了”
“你是在隐射什么吗”
“妈,在你那几十年的教育里,要是遇到孩子和家长理念不同,家长用尽一切方法逼迫孩子放弃他们喜欢的东西,你是怎么处理的”
她们不是第一次谈工作的问题,每一次谈,都以蒲妈妈用强硬的态度,脱离母女关系为要挟,逼着蒲千凝让步。
而这一次,蒲千凝倒是学会转弯了。
“行啊,士别三日,我也要开始看你脸色行事了”
“我很喜欢现在的这份工作,可能它让人闻风丧胆,也会让大家感觉晦气,这是历史原因造成的,我也无力反抗,但妈,我希望你能支持我。”
“里面那个家伙教你的”
蒲千凝不懂,“我只是想把我的想法告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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