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气萧心天下同》39、局·贡品

    马蹄慢慢,路间绿意葱茏,上面有水珠在阳光的照射下绿叶的翠色格外妖艳。在躲过一场小雨后,洛淮鸢与洛玉声一前一后地骑在马上继续赶路。“哎呀这玩意儿可真是太精致了!”洛玉声又在看那只姜宇留给他们的金鸟了:“淮鸢你说这是不是纯金的这两颗红宝石是不是真的我们要是把它卖了到底能值多少钱”洛玉声一连串的发问,让洛淮鸢有些招架不住。

    “这都过去半个多月了,你每天都看这只金鸟还没看腻呀我看你都快把这鸟的金皮子给抹一层下来了。”洛淮鸢很是无奈,洛玉声自打离开江州城后,一路上就时不时的把这金鸟拿出来看,每次看了都要止不住的感叹。

    “什么金皮呀真不识货,这又不是镀金的,这可是货真价实,足量的真金”,洛玉声举着那金鸟在洛淮鸢眼前晃悠了两圈:“况且这金子可是永远也看不腻的,这些富贵子弟真是够笨的,还不知人间疾苦,一出手就这么大方,要是被他爹知道了肯定揪着他的耳朵收拾他,败家真是败家。”洛玉声不禁摇了摇头,她觉得那姜宇也真是够傻的,万一他们把这鸟拿去卖了,那岂不是亏大了。

    “我看你才是傻,到现在都还以为他们只是寻常的富贵人家”洛淮鸢见洛玉声实在是愚钝的可以,居然至今没看出点端倪,不过她总是一到关键时刻,她的小聪明便一概不灵了。

    “不然还能是什么”洛玉声细想了一下,是觉得被绑架那天姜宇有些奇怪,可除此之外她也没发觉有什么地方不对。

    “就是……”洛淮鸢本想把他知道的跟洛玉声说,可转念一想还是作罢,洛玉声知道了又能怎样,或许他们都不会再见面了,况且姜宇救了洛玉声,还是给她留个好印象吧。

    洛淮鸢看出来那天那几个人并不是姜宇口中说的请的镖师。那些人武器装备精良,甚至看起更像是官府的人,长得甚是魁梧高大,眼眸里尽是机警。如果姜宇和姜香真能叫得动官府的人,那么他们的身份自然就不会像他们说的那样,只是普通的生意人了。

    长安皇宫内,宇文昊一下了朝就马不停蹄地从正阳殿敢回明德宫。

    “皇上驾到!”李满的声音传来,一名皇子衣着头戴金玉冠的男子已经跪在那里:“儿臣给父皇请安。”

    “快起来吧,照儿。”宇文昊立刻上前亲自把那人扶起来,男子一抬头不是别人正是姜宇,姜宇就是大皇子宇文照。

    “谢父皇。”宇文照依旧谨遵该有的礼数,没有因为宇文昊的关切而失礼。

    “你在在江州的事朕都听说了,怎么好好的会被人劫走呢有没有受伤”当宇文昊在京城收到宇文照被劫走的消息,吓得茶杯都摔坏了,幸好那个时候宇文照已经被救了出来,他悬着的心才稍微安定下来。

    “回父皇,不过是一些山匪草寇,只是谋取钱财,儿臣把钱给了他们,他们也就自然不会为难儿臣,所以儿臣并没有受伤。”宇文照并没有说实话。

    宇文昊皱了皱眉头,让李满带着所有人都退下后,他又再一次问:“照儿,你实话告诉朕,这次绑架真的只是山匪作乱你说出来,朕给你作主。”宇文昊果然还是有怀疑,他不相信这种巧合。

    宇文照抬起头,略微放松了神态:“父皇,的确是山匪,都怪儿臣在江州觉得什么都新鲜,一是财富外露,才让贼人起了歹念,不过还好他们拿了钱就放了儿臣,总算是化险为夷了,还请父皇安心。”

    宇文昊看着宇文照并不像是说谎的样子,也就没有再过多地深究。宇文昊是担心是有人在背后酝酿一更大的阴谋,毕竟在外人看来,宇文照只是个不得宠的皇子,不然也不会二十多岁了都还没有封王。

    “这个江州府的人是怎么做事的,竟然堂而皇之地让盗匪把一个皇子在闹市区劫走,看来朕一定要好好对其惩戒才行,不然以后这街上还不得盗匪横行,光天化日就敢抢劫杀人了。”宇文昊将矛头对准了江州府的官员,,要是连这些个匪徒都管不了,还有没有王法了,朝廷还有没有威信可言了。

    “父皇息怒,儿臣和小皇姑这次也是临时起意去到江州,也没有惊动地方官员,而且事出突然巡逻的衙差也来不及作反应,灯会上的人山人海,我们又从水路被掳走,衙差们难以追击,要他们当即救人,实属有些为难他们了。”宇文照观察着宇文昊的神情,他将自己根本没有报官的事掩盖了过去:“况且江州刺史亲自送儿臣和小皇姑回京,也算将功补过了。”宇文照想来不希望连累无辜之人。那日一早,马四桥拿着他的令牌去了江州刺史府,对方立刻就派人来护送他们。宇文照本不想这么做,可是就怕一路上再发生同样的事,与其低调不如招摇。

    “既然如此,那朕就暂且记下这事,倘若再出现同样的事,一并责罚。”宇文昊听了宇文照的解释,便打消了问责的念头,他接着说:“这次是你和盈袖那丫头一起去的”

    “是的父皇,这次去给陈留王皇叔贺寿,小皇姑觉得宫外新奇就让儿臣也带她去,皇祖母也同意了,况且儿臣觉得这次办的也是家事,带上小皇姑也无妨,所以就自作主张了。”宇文照无意间透露出这是太后的意思,想必父皇也不会太计较自己的决定。

    “对了,你这次去你陈留王皇叔家贺寿,有没有代朕向他问好他的身体还好吗”宇文昊果然没再继续深究,而是转了话题。

    “回父皇,陈留王皇叔的气色很好身体康健,皇叔也让儿臣代他向父皇问好,还说有机会希望与父皇切磋棋艺。”

    “你这个皇叔棋痴一个,整日就呆在府上钻研他的那些棋谱,每次来京除了找朕下棋就没别的事了。”宇文昊会心一笑,他对这个堂弟倒是很放心的,虽是才华横溢,但远离朝政又懂得知进退,这样的人在太平世道中就很是珍贵了。

    宇文照跟着宇文昊笑起来,但他心里却生出些许惶恐,陈留王远离京城,可父皇竟然对他平日里的生活也略知一二,想必也是没少关注他吧。

    “另外太后那边,你有去请安吗”宇文昊想起来还有云祥宫那边还应该去。

    “小皇姑此刻正陪着皇祖母呢,她们这么久没见也有好多话要说,儿臣不便打扰,所以就先到父皇这里来了,不过稍后儿臣会到云祥宫陪皇祖母用晚膳。”宇文照也算是太后带大的,自然与之亲厚。

    “这样也好,等朕处理完政事,也去陪你们用晚膳。”

    “那儿臣就在云祥宫恭候父皇了。”宇文照很是欣喜,近几年父皇已经很久没有与他一起吃饭了。

    宇文照行了礼抬起头来继续说到:“启禀父皇,这次儿臣和小皇姑出游,在外面搜罗了些新奇玩意儿,虽不贵重,但总想着应该给父皇和皇祖母带点礼物,所以还请父皇笑纳。”

    “好啊,你有孝心,出门还不忘朕和太后,你就把那些东西送到珍宝库里就行,先退下吧。”宇文昊顺顺当当的收下了。

    宇文照离开后,李满端着茶进来了。宇文昊一边看奏摺一边对李满说:“今天朕要去云祥宫陪母后和照儿用晚膳,你就去皇后那边跟她说一下,今天朕就不去甘酲宫那边了。”

    “诺。”李满向来不会多问一句,皇上说什么就是什么。

    虽然宇文昊放弃州府当然也是有他自己的考量,但是他始终有些不安,总觉得宇文照遇险有哪里不对劲儿。不过这件事倒让宇文昊有所警觉,是不是自己对宇文照表现得太过于疏离,才会有人无所忌惮呢

    四桥和几个太监抱着一摞盒子跟在宇文照后面,一行人来到了珍宝库。

    “大皇子怎还劳烦你亲自过来一趟,你让奴才们去搬就可以了。”珍宝库的管事太监上去迎接宇文照。

    “我来给父皇请安就顺道带过来了,把门打开吧,放下我们就走。”宇文照有所准备,出门前特意让下人们不辞辛苦的搬过来。

    管事太监立刻打开了门,宇文照走进珍宝库里面存放着全是给宇文昊进献来的贡品,里面是什么奇珍异宝都有,琳琅满目好不诱人。

    宇文照若无其事地在里面走了几圈,眼睛似乎是在搜寻着什么,然后他又来到正在记录清单的管事太监身边:“公公,这任何东西进这珍宝库你们都会记录吗”

    “这时自然,每一件奴才们都得白纸黑字地记录在案,因为还要与内庭司核对,所以是千万不可有遗漏的。”

    “那内庭司那边的物品清单一般从何而来呢”宇文照继续询问道。

    “回大皇子,内庭司有专门的官员负责接收成报上来的物品清单,然后核对整理出来。而成报清单的则是由内庭司在各地设立的内务局负责记录的。”

    原来是这样,宇文照的心情变得很是复杂,虽然他不想去妄加揣测别人,自己也没有足够的证据去证明什么,可是如果真的如他所想,那此事也许就不是他能查得清楚的了。

    云祥宫这么些日子以来的死寂又重新被打破,里面正是一片欢声笑语其乐融融的氛围。郑太后的笑声在门口都能听见,不用猜就知道是娉柔郡主香盈袖的功劳。

    “哈哈哈哈,你这丫头当真狠狠踢了那恶霸一脚吗”太后听了香盈袖的那时反应,笑得眼泪都快出来了。

    “可不,母后你都不知道当时有多惊险,他们当中的一个人拿着一根棍子朝我过来,我就这么一档然后再那么翻身一踹,当下就把那人给踢到爬都爬不起来。”此刻在郑太后面前讲得手舞足蹈的人正是姜香,应该说是香盈袖。

    “那香儿你受伤了”郑太后很是关切地问,急忙打量她全身看有无受伤的地方。

    “没事儿,没有伤到筋骨,喏,母后你看我这胳膊不还好好的吗”香盈袖将袖子聊起来把自己白嫩的胳膊拿给太后看,见上面完好无损郑太后才放下心来。

    “你呀,到底是个女孩子可千万不要在外面逞强好胜,万一吃亏了,可要心疼死母后了。”郑太后慈爱的抚着香盈袖的脸,那年太后唯一的亲骨肉长公主宇文柔骤然薨逝,幸好后来从太后的母家远房认养了香盈袖这个干女儿,才获得了些许安慰。郑太后把她当做了亲生女儿一样看待,香盈袖长得漂亮也很是会讨太后欢心,因此郑太后就更是宠爱她,视她为掌上明珠。

    “小皇姑才不会吃亏呢”,宇文照一边说话一边大步流星的走进来:“皇祖母应该担心的是那些被她整得吃尽苦头的人才对。”

    “照儿给皇祖母请安。”宇文照跪在地上磕头。

    “快平身,你们这一路上辛苦了”,郑太后招手示意让宇文照上前:“照儿来,坐到皇祖母这里来。”

    宇文照在太后另一边刚坐下来,香盈袖就开始告状:“母后,你都不知道,照儿这一路上都欺负我,整天和四桥取笑我。”

    “小皇姑你这可就是信口雌黄恩将仇报了,你说说我这一路上给你买了多少东西,鞍前马后给你张罗,让你吃得好住得也好,玩得也就更好了,怎么一回到这宫里你就一概不提了呢”宇文照装作数落香盈袖的样子。

    “本郡主是长辈,你这个当侄子的理应孝敬我才是,你只是尽了本分,有什么好值得称赞的。”说完香盈袖还冲着宇文照做了个大鬼脸。

    “嘿,皇祖母,你看看她,真是不讲理了!”宇文照指着香盈袖让郑太后评理。

    “哈哈哈哈哈”,郑太后笑得合不拢嘴:“你们两个从小就爱斗嘴,都这么大的人了,不嫌害臊呀。”香盈袖从小在云祥宫长大,宇文照的童年几乎也是在这里度过,所以他们两个感情比任何人都好,算起来是姑侄,其实更像是兄妹。

    “差点忘了,皇祖母,父皇说等一下处理完政事,就会过来陪我们一起用膳。”宇文照想起自己是来通传这件事的:

    “是吗,那本宫先去吩咐他们多做些准备。”郑太后知道皇帝要来就立刻起身去交代事务,脸上肆意的笑容瞬间收敛了几分,宇文昊并不是她所出,宇文昊母妃早逝,郑太后的母族是士族大家荥阳郑氏,但势力大不如前,所以他们希望太后有个皇子傍身,于是就让郑太后求先皇把宇文昊要了过来。太后与皇上没有血缘关系,所以郑太后总是对宇文昊的事格外上心,生怕在哪里失了礼数,让他们母子二人产生不必要的嫌隙。

    等到太后离开了,宇文照马上往香盈袖的位子挪了过去,他低下头压低了声音对香盈袖说:“江州的事你没说漏嘴吧”

    香盈袖往后面看了看,也把头凑过去:“当然,我们不都商量好了吗,编好故事,统一口径,打死不说,要是被他们知道了肯定不会允许我们再出去了。”香盈袖一早就和宇文照对好了台词,绝口不提洛淮鸢和洛玉声的事,就咬定是被山贼劫道了。

    “嗯,聪明,够义气,下回有机会我再带小皇姑你出去玩!”宇文照伸出一个拳头,香盈袖立马用拳头碰上去。

    “一言为定,不能反悔呀。”香盈袖那张漂亮的脸蛋儿得意起来的样子依旧好看。

    到了晚膳时间,宇文昊如约而至,他与郑太后坐在上方,一声不语的吃着饭菜。宇文照和香盈袖分坐两边,也是沉默不语。

    香盈袖最不喜欢这样沉闷的气氛,尤其是在吃饭的时候。香盈袖偷偷瞄着正襟危坐的宇文昊,她不喜欢和这个所谓的皇帝干哥哥吃饭,他每次来都板着个脸,也从来不会和他们说笑。其实在香盈袖看来宇文昊对照儿并没有那么好,以前他从来都只过问照儿的功课学业,现在也只是叫他成天做这个做那个的,害得照儿常常不能在宫里陪她玩儿。但是宇文昊对那个宇文烈就不同,常常是笑眯眯的,和蔼可亲,还把他当个宝贝一样留在身边。香盈袖就想不通,为什么照儿做事做得最多,却就是讨不到皇帝哥哥的欢心呢

    宇文照早已就观察到香盈袖嘟着个嘴一直在看父皇,他干咳了两下想引起香盈袖的注意,可她愣是没反应。他知道父皇不喜欢被别人这么盯着,于是宇文照端起酒杯站起来:“父皇,儿臣敬您一杯,愿父皇隆体康健,福泽绵长。”

    香盈袖回过神来,立刻收回了自己的目光,她也立刻将自己杯子里斟满酒,然后站起来:“盈袖也祝皇帝哥哥万事如意,祝母后玉体金安,也祝我大周风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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